“一条大河波浪宽……我家就在岸上住”。每当这歌声响起,我都会回想起家乡的一条河。
自俺庄店子出发,向南行十四里,便到了唐庄,穿过庄里,即抵达波澜壮阔的南大河,河沿颇陡,一条小路斜插至码头。紧接着登上一条小木船,由两位健壮的大叔,各持一根长长的头上嵌着铁尖的木杆撑水渡河,上岸后再步行三里路就到薛家村我姥娘家。
打我记事起,姥爷姥娘就相继去世了。母亲回娘家,多是为给姥爷姥娘上坟,再就是舅舅家儿女婚娶填箱送礼等事,更多的是一种情感上的寄托。每年有限的几次随母亲走姥娘家,对我而言,更多的是为了那条河。
大河的宽度远超我家东边的小河,其河喘之急,令我瞠目。每次乘坐小船上,我总是既晕又怕,晕源于船于河面上下颠簸,而怕则是因担心有不懂事的孩子会哭。据村里的老者讲,南大河里有河怪,河怪一般不出没,可一旦闻到孩子的哭声,便会迅速游来掀翻船只。我对此尤为忌惮,因此每次都是在晕头晃击、忐忑不安中渡过。
木船安全停靠,人们扑通扑通跳下船,我深深吐了一口气,一颗挂在嗓子上的心落回肚里。还要沿着一条由洋槐条子搭建的土沙栈道走上大约一里多的距离,才走出河床,栈道的两旁是金黄金黄的沙滩,一片让我异常兴奋的地方。
大人们各自提着着东西,吃力地走着,而我们这群孩子早已迫不及待地跑到沙滩上嬉戏翻滚。更惊喜的是,沙滩上散布着许许多贝壳,很快,我们就各自捡拾了一衣兜的漂亮贝壳。在我们村东的小河,是寻不见精美贝壳的,只有扁嘴蚌和小蜗牛。因此,每次从姥娘家回来,我都会带着这些美丽的贝壳去学校炫耀,给要好的同学分些,剩余的用针线穿成串,挂墙上。那些没有得到贝壳的同学不仅会投来羡慕的目光,有时还会说一些风凉话来。
后来,南大河停航,据说是因为水量减少,已经无法浮起一条船,汹涌不在。那条熟悉的木船便被弃于河边,孤独着,仿佛还在等我们到来。然而,过河的工具已被一座临时搭建的土桥取代,无人再去光顾它。这次,我没有奔向沙滩,心中满载失落与惆怅。
唉!多么地想再波浪尖上眩晕一回,提心吊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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