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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
是燕在梁间呢喃，
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去年暑假支教的时候和学姐一起朗诵了这首诗。当时正是七月，温度早已在温暖以上。到了今年的四月天里再去体会，这种温暖也许真的与季节无关，只是一种心境：一个蜷缩着心过日子的人突然有一天遇到了一个人，让蜷缩着的心慢慢舒展、散开，暴露在阳光下享受着每天都如春光般美好的日子。
说幸运还是不幸？说巧合还是狗血呢？
去支教之前我第三次向陈珂表白了，我喜欢了她五年，这五年的时光里我们一直活在彼此最近的距离里，虽然是最好的朋友，但我喜欢他这一点让我一直是个卑微的存在。两次表白失败的经历告诉我做朋友就够了，但是他有意无意中透露出来暧昧的话语又让我无法死心，总以为还有可能，总以为这一次会是一个转机，于是就有了第三次的表白。
“这么多年了，我们要是还不在一起就不要做朋友了。”
“我们只能是朋友。”
在那以后我删除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包括短信记录和通话记录。
其实没了他的日子里我很恐惧也很焦虑，说到底这么多年的习惯已经让我分不清我是真的喜欢他到无法自拔，还是只是喜欢上喜欢他的感觉，或者是因为我的内心需要一个喜欢的对象，一个情感的寄托，又或者说我只是喜欢这么多年一直喜欢他的自己。
支教期间我带的是初一的孩子，给孩子们讲冰心、朱自清，讲托尔斯泰，讲唐诗宋词，讲希腊神话……课后和他们一起聊天，聊着聊着就会有孩子问我的初中生活。我说我的初中是过得最愉快的日子了，那个时候没有成长的烦恼，课业压力也不大，每天除了上课写作业以外还爱看一些外国名著，自己也会写一点小散文，周末很有规律地去上奥数或者英语培训然后打打球，或者看别人打球也是生活中的一种乐趣。说到这些就会特别怀念初中的那一份单纯、美好。那个时候刚认识陈珂，情窦初开的时候用最美好的心境享受暗恋一个人的喜悦和悲伤。没有想过要什么结果，只是越来越大到了大学以后，之前的很多想法就被自己给否定了。
我们支教队的队长叫张志，一个理科文艺青年，我看到他空间还有很多原创的诗歌。我虽然是中文专业的，但是对于诗歌并不是很了解，从小到大看的都是一些小说和散文，很少涉及到现代诗歌。有一次吃完晚饭他在扫地我在洗碗我们就聊了起来，他跟我聊郁达夫，说他看《春风沉醉的晚上》的时候觉得特别的压抑还差点有了轻生的念头，好在后来看《沉沦》的时候慢慢平复了些。我说：“不都是看《沉沦》觉得特别压抑看《春风沉醉的晚上》觉得要舒心一点的吗？”他没继续接下去，后来又聊起了莫言，我说我们文学院的老师对莫言都没有什么特别好的评价，感觉和他实力相当的作家中国大有人在啊。他到挺激动地说：“你们文学院的老师就是爱放屁，莫言的《丰乳肥臀》我觉得是我看的最好看的小说啦。”我呵呵一笑也没有接下去，毕竟我没有看过《丰乳肥臀》就没有发言权。
有一天张志学长突然在吃午饭的时候问我是不是特别喜欢科比，我很惊讶，支教队的伙伴们都是来支教后认识的，因为陈珂不喜欢科比我也没有在QQ空间发过关于科比的东西，而学长和我的交集除了QQ和上次的聊天外就没有了啊。他不会有特意调查我吧？我心里虽然犯着嘀咕表面上还是笑着说是的。他说是通过通讯录看了我的微博，没想到还有女生喜欢看NBA喜欢科比啊。我说科比是真男人啊，不管有多少负面新闻，他那种精神都是值得我们敬仰的。那天下午放了学我和张志学长打了会儿篮球，男生和女生一起打一般都不会太认真，就是投投篮什么的，多半的精力是用来聊天的。
原来他是陕西人，那个时候我在看《平凡的世界》对黄土高原上的生活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我说不出来的兴奋感，但遗憾的是他是陕南的，对于那些黄土高原上的事情，他跟我说得最多的还是来自文学作品里面的东西。他给我一种黄土地的感觉，特别的淳朴、踏实，和他一起聊天会觉得特别心安。
支教快结束的时候他突然来听我上课，我正在台上讲托尔斯泰，讲了很多我对《安娜·卡列尼娜》的看法，当我把眼光憋向他的时候看到他盯着我看的时候我十分不淡定地把目光转向了我手中的备课本。后来他语重心长地跟我说我上课有一个问题，就是不敢看学生的眼睛。我说我是不敢看男生的眼睛，害羞。他激动起来“那怎么行了，你是师范生，以后得当老师的，这个问题必须克服。”我很难为情的点头，他却说：“来来来，我给你练一下，看着我的眼睛。”我死活不肯，旁边的学姐笑话我说我是怕和他对视产生了爱的火花，我脸更加红了，他也就不逼着我要给我练习了。
告别晚会的时候我和学姐准备一起朗诵《你是人间的四月天》，他连连称赞说这个好，是写给孩子的，就自己背诵起最后一句来“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后来他每天晚上给我和学姐排练，从站姿到每一次笑容的尺度他都对我们要求严苛，我也觉得挺满足的，毕竟是第一次朗诵诗歌，有这样一位追求完美的导演在能够学到不少东西。有的时候我会有意无意地偷看他的眼睛，但是被他发现后又会很不好意思。
支教结束后我在空间发了个说说“明天回家，在家的小伙伴们准备好吃的来迎接我哈。”果然刚下火车菲菲就给我打电话说中午去她家里吃饭，我知道菲菲家的那顿饭会有陈珂在，但是我还是去了。说到底我还是想和他做朋友的，但是已经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就只能靠朋友间的这种聚会来慢慢恢复吧。我当时还特别矫情地将这样一种方式说成是因为我和陈珂的关系已经好到不能绝交的地步了。
吃那顿饭的时候我并没有和陈珂说什么话，只是吃完饭，聊了会天到下午我要回家的时候陈珂很自然地就跟着我走了出来，像原来那样他送我回家，我不主动说话，他也不主动说话，直到到了我家门口才说了句“拜拜”。我发了条说说总结那天的事情“转了一个圈又回到原点，何必呢？”张志学长在下面评论“怎么了？”当天晚上手机就停机了没来得及回复他的评论，直到交了费看到来电提醒里面有他的未接来电，回拨过去聊了下假期在家的生活，他说了些要防中暑之类的话，还给我推荐了一部叫《伊丽莎白镇》的电影。
影片很温情，生活处处不顺的男主因为受到伊丽莎白镇人那种温情的相处方式和女主空中小姐的影响，取消了自杀的念头。这是在告诉我生活处处有转机，人总是会在困顿的时候遇上一位精神上的导师吗？
这让我在接下来的一个月的暑假生活中都想入非非，张志学长在我决心走出陈珂的时候走入我的世界，这是不是一种缘分，一种命中注定的安排呢？
后来还是有和朋友们一起去烧烤摊吃宵夜，喝了点酒后依旧是陈珂送我回家。他开始有意无意地和我聊菲菲，我一听到就很烦躁，但是这么多年习惯了卑微的存在的我似乎也没有那种把情绪摆在脸上的资格。我说没准你和菲菲会成为一对，他笑而不语。
开学一个月后我正在图书馆啃《小说修辞学》的时候菲菲给我发了条信息“给你说件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我当时就觉得可能是恋爱了，但是为了满足她卖关子的欲望我就饶有趣味地问她什么事？回答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但是她这么谨慎地告诉我，让我有不安的感觉，我甚至开始在心里下决心如果她真的和陈珂在一起了，我一定会和他们两个绝交的。我怎么可能亲眼看到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和自己最好的女性朋友在一起呢？况且他们两还是因为我认识的，我这不是自作孽吗？后来她说她男朋友是一个我不认识的陌生人我的心里的不安就慢慢退下来了，开始八卦她的恋爱经过。
晚上去跑步的时候又突然想起菲菲的事情，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恋爱了，一种孤独感莫明地袭上心头，我想了很多，我和陈珂是不可能了，慢慢数着身边有发展可能的人，数来数去脑子里蹦出了张志学长的笑容，眼前竟然也真就浮现了他的笑。
“嘿，那么巧你也来跑步哈。”
“嘿，学长。”
和他一起跑了几圈，他依旧以追求完美的姿态告诉我跑步的时候要怎么呼吸，要把腿抬起来。他说他最享受跑步的时候腿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弧线的过程。说到这些的时候我都不太能够接上话，心里头佩服，面上也笑着点头称是。
我跟菲菲说我好像喜欢上一位学长了，菲菲以过来人的经验跟我说了好多追男生的技巧。我按她说的，每天和学长一起去跑步，看学长喜欢看的书，跑到他的空间把他写的诗都读了一遍，然后学习诗歌的理论知识慢慢写些简短的诗歌评论。我告诉自己喜欢这样一个会让自己变得更好的人不管结局怎么样都很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有点着急，在明知道学长对我只有出于学妹的尊重和文学爱好者的好感的情况下向他表白了。他拒绝我后，菲菲数落了我，我也觉得自己太莽撞了。我哭归哭，但始终不后悔，因为我不想把时间拖得很长像陈珂那样，我的生活已经有一个陈珂了，我不能忍受自己复制过去的经历，粘贴到今天。
沉淀了一个寒假后，菲菲问我和张志学长怎么样了？我很坚决地说我好像不喜欢他了。菲菲骂我是神经病，我同意了。晚上去跑步的时候偶尔还是会碰到他，我们相视一笑却没有靠近的想法，他也许是不好意思，我是真的不想。我觉得他追求完美追求得太偏执了，我讨厌这样性格的人。原来喜欢一个人和不喜欢一个都是由同一种性格决定的，原来到了大学，喜欢与不喜欢就在这一瞬间。
陈珂开始频繁地主动联系我了，我很欣喜，又怕自己再次沉溺和他的暧昧中，可是我又没有办法拒绝，不是没有办法拒绝他，而是自己的心。陈珂是我喜欢上的第一个男人，虽然他让我感觉到了悲伤，但是在那个纯真的年代里面爱上了一个人，为此付出多年的青春不求任何回报，我再也不会有那样的体会了，我怀念自己的青春，所以离不开陈珂，其实只是离不开那个勇敢的自己，和被自己踩过的青春。而张志学长是像这四月的天一样温暖了我，让我蜷缩的心舒展开来，舒展过后的心我还能汲取到更多的阳光和空气，我还能去追求一种更加安逸的生活，未来于他，可有可无。但是，陈珂……
我们毕业了
毕业那天陈果送给我一个粉色的礼品盒，其实她不是一个精致的人，但每次送给我的东西都格外的别致。她说里面有一千句话，全是写给我的。心情不好的时候看蓝色的三角形，无聊的时候读一读红色卡片上的话，如果我想她可以看一看绿色的卡片。
NO.1
“你的智商余额已经不足，请及时充值。”
昨天堂嫂带着小侄女豆豆回家了，豆豆虽然已经四岁了，但是走起路来还是不太稳，穿着厚厚的羽绒服鼓鼓的一走路就晃晃悠悠的。我记得陈果很喜欢她，看过一次豆豆的照片后就老缠着我要照片，还跟姐姐说过很多次要来家里看豆豆，但是后来始终没有来过，各中原因我也不知道。我捏了一下豆豆鼓鼓的脸，她天真地对我笑着“二叔，我要吃果果。”豆豆把一切水果称为果果，我想到家里放杂物的房间给她找点水果却先回自己的房里看了一张绿色的卡片。
“你的智商余额不已经不足，请及时充值。”看到她用小孩子般的笔迹写的话，心中淡淡的伤感竟然变成了脸上的一个微笑。
这句话算是我对她反复说的频率比较多的一句话吧。陈果是个大事精明，小事迷糊的人。看过一遍的书基本上都能用脑子记下她喜欢的话，大学期间背了很多唐诗宋词，但是总记不住自己的QQ、淘宝、邮箱之类的东西，连银行卡密码都是要我给她记着。班上或系里面有什么通知都是收到后就复制、粘贴发给我，让我到时候提醒她。我起初不太愿意做这样的事，但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因为她每次打电话问我“诶，余浩浩，我又忘记我邮箱密码了。”的时候，我总是可以借机调侃一下她，“你的智商余额已经不足，请及时充值。”她应该是我目前认识的人里面脾气最好的一个吧，无论我怎么调侃她都不生气，或者说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对我发过脾气。姐姐说陈果告诉她，她不是没有脾气，只是对我她没有脾气，也习惯了不发脾气。说到这些，我心里总有一丝愧疚。
陈果是个路痴，有次我们出去玩，班长临时在群里通知有要事，我就没有时间送她回学校了，送她上了地铁，过了十分钟我刚挤上回学校的公交车就接到她的电话。
“喂，喂，喂，我到站了从哪个出口出啊？”
“二货，你下了地铁那里会有个出口的地图的，你们学校应该是在A出口。”
“直接告诉我是A出口就好了嘛，又不是不知道我看不懂地图。”
“你看不懂市区地图就可以了，出口的示意图也看不懂你的智商是怎么支撑你活到今天的啊？”
“要你管，不说了，我要下地铁了。”
五分钟后她又给我来了个电话。
“我从A出口出来后是往哪里走啊？”
我哭笑不得“大姐，那是你们学校还是我们学校啊？”
那个时候我越说她傻，她就笑得越傻，就像一个十足的傻子。
一起骑车去春游的时候她也是这样，骑车前我说我们要不要骑一辆那种两个人一起骑的，她自负地说不要，我说怕她HOLD不住，她说什么她是有高中三年“骑龄”的人。
她骑在我的旁边，看她一副紧张的样子，我想吓吓她，但只要一靠近她就会“啊啊”的叫，然后把车停下来。我说你要不要这么紧张，她还是那句“要你管。”哎，她的智商真的是有待提高。
NO.2
“余浩浩说‘这都是和陈果在一起养成的习惯。’我很感动你会因为我养成一种习惯。”
再次打开一张绿色卡片的时候不是因为我想陈果那个二货，而是因为我真的无聊了。她给了我这一千句话后就很少联系我了，大学四年早就习惯了她每天在QQ和短信或者电话里絮絮叨叨地说着她今天干了什么，她明天想去干什么，问我周末去哪里玩，放假什么时候回家。有的时候觉得她烦，但是真的没了这么一个人来烦我，反而觉得不习惯了。
陈果说她是从初中开始喜欢我的，那个时候我们的交集并不多，互为隔壁班的同学，只是见面打个招呼的那种。我不知道她喜欢我哪一点，她说她也不知道。
高一的时候我们在一个班，她坐在我前面，常常转过来问我数学题，总是带很多零食来学校分给旁边的小伙伴们。我也是在那个时候发现陈果喜欢我的，有次月考我没有考好，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谈了一次话，以致那个月心情都不佳，旁边的同学和我说话我都是有一句没一句的，为了有更多的时间自己做题，她问我题的时候我看都不看一眼就说：“我也不会。”
她递过来一本宋词，里面夹着一张纸条。“余浩，你是不是讨厌我啊？”
我在下面写了一句“怎么会，最近心情不好，可能态度有问题，抱歉。”夹在宋词里又递了回去。
她又递了过来，加了一句“送你吧，反正我也看不懂。”
那本宋词是新的，不像是她看了觉得看不懂的书。那个时候我是很喜欢宋词的，但是知道的人并不多，我也没有跟陈果提起过。而且她对我的态度那么敏感，我不由的多想了，事实证明我真的没有想多。
有些东西真的很奇怪，初中的时候也有女生喜欢过我，还给我写过小纸条要和我谈恋爱，但是我都是直接扔进垃圾桶里，然后从此在心里把那个女生拉进黑名单，因为我始终觉得大学以前是不应该谈恋爱的，所以对于喜欢我的女生我都会心存厌恶之情。可是当我发现陈果喜欢我的时候我并没有厌恶之情，也没有刻意疏远她，反而把她当做好朋友来看待。后来我跟她说起这些的时候她说她觉得她好幸运。
我把我发现陈果喜欢我而我没有产生厌恶之情的原因归结为她真的是个大好人。
文理分科后她去了文科班，本来是没有什么交集了的，但是我每年过生日的时候课桌里面都会有她悄悄塞进来的礼物，那个时候我没有手机，她就在零点的时候准时在我空间留言说生日快乐。也就是这样很多人都知道了陈果喜欢我，我不否认也不承认，不避讳也不刻意提及。
学业水平考试的时候陈果给了我一本笔记本，上面全是她的文综笔记，她说我这种理科生用她的笔记来复习文科三科再合适不过了，看了才知道要是她的文综笔记记的都是这么简单的东西她文综怎么可能在高考的时候考250分呢？大家都有看到是她特意整理的，只是她要说是平时记的罢了。
高考前两天学校放假，放假前我想到毕业突然有点伤感，在走廊上站着发呆，也顺便看一看这个待了三年的学校。陈果突然笑嘻嘻的出现在我面前。“哈哈，有好东西送你。”她那个时候有点胖，一笑脸上的肉就鼓鼓的像个小孩子。看到她这样天真的笑，我总觉得自己也会从心里高兴，说不出来原因。
她说的好东西就是一个粉色的礼品盒，里面有八张用黄色的纸叠的三角形，后来她告诉我三角形表示我的高考会稳定发挥的，我觉得她傻得有点可爱。三角形里面写的都是些笑话，心情不能平复的时候就看一张，没想到在考完最后一科的时候刚好用完。
我们两个没有经过任何商量就在同一座城市读大学，她虽然算得上生活白痴，但是逛街对于女生来说是天性，而我从来都没有自己去买过衣服，没有校服穿了连自己究竟该穿什么都不知道。我大学期间所有的服饰都是她陪我去买的，试衣服的时候她站在我的对面点评“这件肩膀这儿大了，不好看。”“这不适合你。”“嗯，这个还不错，挺精神的。”
很多大学期间的朋友都以为她是我女朋友，很多以前的朋友听到我们两个还没有在一起这件事情都感到很惊讶。陈果给我表白过三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拒绝她，我说我不是不喜欢她，只是感觉两个人之间真的没有情侣的那种感觉。
有次和朋友出去喝酒，一哥们喝醉了一直在叫他女朋友的名字，我不知道自己喝醉了会拼命叫着谁的名字，脑子里却闪过陈果的笑脸。其实如果跟陈果这样一个女生恋爱、结婚、生子应该是很不错的，但是如果真要这样又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我跟陈果说话的时候习惯性的称“哥”，后来有一次有个姐姐在我的空间评论了什么，我回复的时候习惯性的称了哥，姐姐发了三个愤怒的表情说“小屁孩还称哥。”我说“这都是和陈果在一起养成的习惯。”她竟然受了感动还记了下来，其实这么多年，我因为她养成的习惯岂止这一个呢？真的每个都告诉她，感性的她应该会感动哭吧。
NO.3
“像许多年轻的朋友一样，我们总是在举手之间便轻易地割舍了历史，选择了新途。我们总是在现实的痛击下身心交瘁之际，才顾得上抱恨前科。我们总是在永远失去以后，才想起去珍惜往日曾挥霍和厌倦的一切，包括故乡、包括友谊、也包括自己的过去。——张承志”
陈果25岁生日的前一天在绿色卡片上看到张承志的这句话我竟然流泪了。我们认识十年了，我却从来没有送过她一份像样的生日礼物，其实我是记得她的生日的，就算不记得空间也会有提醒，但是我就是想不起来该送些什么，对于“生日快乐”之类的话我也说不出来，总觉得她会懂得的，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么多的客气和礼仪。
她最后一次跟我表白是在大三的时候，她说：“余浩，这么多年了，我们要是还不在一起就不要再做朋友了吧。”也有人跟我说过我们之间之所以能够保持这么亲密的朋友关系只是因为陈果喜欢我，如果有一天她不再喜欢我了，是没有热情继续保持这份友情的，即使还有情，也不会这么亲密。当时听到这样的话的时候很伤感，但是我始终想不起来没有陈果的生活会是怎么样？我相信陈果不会不和我做朋友，也不相信朋友说的那套异性之间没有纯友谊之类的话，我给她的回复是“我们只能做朋友。”
那以后我们也还一直是朋友，甚至比以前更加无话不谈了。陈果在大四上学期找工作的时候告诉我她喜欢上了在长沙工作的一个她们学校的学长，她决定工作签长沙了。我说好的，要好好把握。说这些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有点勉强，就好像一样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就是别人的了。
后来陈果给学长表白被拒绝了，哭着给我打电话。其实我有点窃喜，但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问了她学长是怎么拒绝她的，她说：“还不是和你一样说只想和我做朋友。”听到这些我突然有点心疼她了，这个女孩子从十五岁开始喜欢我，七年的时间向我表白了三次，那三次她都是打电话给谁哭得泣不成声的呢？我说：“你要再接再厉，学长会被你感动的。”“感动毛线，我追了你七年你都没有感动。”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下去了，我不是不感动，只是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就那么坚定的觉得我和陈果之间只能是朋友。
我第一次在陈果生日当天熬到了零点“果果生日快乐，十年了我也没有送过你一件像样的生日礼物，今天会有惊喜哦，好了，睡觉吧，该送祝福的都送了，晚安吧。”
从武汉坐了高铁去长沙，站在陈果工作的学校门口等她。她在白色的蕾丝打底裙外面搭了件深蓝色的昵子，穿着7厘米的黑色高跟鞋走路也很自然。栗色的卷发自然地披在肩上，还画了点淡妆。陈果真的变成熟了，不再是那个扎着马尾穿运动鞋周末缠着我打羽毛球的小女生了，也不是那个一直想要染头发，我说不要染就真的没有染的女孩。那个时候她常跟别人说：“女为悦己者容，我没有悦己者，所以不用在乎容。”现在她把自己装扮得这么精致，应该有很多人在追求她吧。
她说她男朋友请我们吃饭，我乖乖地跟在后面。那个男人对他不错，帮她拎包，开门，拉开椅子。点菜的时候也是全都照顾到她的喜好，原来陈果是不吃辣的，读大学的时候却还老是让我请她吃麻辣烫，我还说我们真是口味相同呢。陈果竟然不吃猪肉，我和她十年的朋友到今天才真的从一个近乎陌生人的男人口中知道她的这些喜好。
“果果生日快乐，祝你们两幸福。”
“谢谢。”陈果说。
“听说你们是特好的朋友，以后还请浩哥多多关照。”那个男人笑得很坦诚，但是看到他那一副幸福的嘴脸我就厌恶。
我一回到家，母亲就开始数落我。
“听说你去长沙给陈果过生日去了？”
“嗯。”
“我说浩浩呀，你跟陈果真的不合适，你可不能和她在一起啊！”
高中毕业后陈果第一次跟我表白的时候母亲就坐在我旁边，不小心让她看到了短信的内容。当时就是一阵数落。“现在的女孩子真是不矜持啊，竟然追起男生来了。”后来每次和陈果出去玩，母亲总会再三叮嘱“做朋友我不反对，但是坚决不能是女朋友。”
其实母亲根本就没见过陈果，哪里就知道我跟她合适不合适呢？她只不过是以他们那一代人的眼光来看待“女追男”这件事情的时候给陈果贴了个“不矜持”的标签。或许我一直坚持只能跟陈果做朋友多多少少和母亲在耳边的碎碎念有关吧。
我一口气看光了陈果写给我的纸条，一边看一边流着眼泪。我们回不去了，一段从来没有开始过的爱情，一个我以为自己不爱的人。
【编辑：黄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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