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第四章）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井长    阅读次数：19478    发布时间：2018-07-13

一个星期天早上，绍峰到张素雅家去，他看到素雅的母亲坐在门前洗衣服，就问她。

“她已经到广西她姐姐家去了”

“到广西去了？她没跟我说过啊”他有许些失落地想，他们前天还在一起讨论作业。

“她什么时候回来呢？都开学了”

张素雅的母亲把搓衣板翻了个面，“这说不清楚，她要到那边上学，随便照顾他姐姐的两个孩子”

那两个孩子绍峰认识，由于她们的父母在外地打工，所以出生没多久就留在这边抚养，张素雅一直照顾她们，感觉很亲近，现在到老家去了帮忙这适应那边的生活。

这样他就只好先到学校去了。

李绍峰正要往教学楼二楼走，他看到卢敏站在她们班教室门前示意他过去，他走到跟前问，“叫我来有什么事？”

卢敏打趣的回答，“不是我找你，是你的小情人让我叫你过来的”

绍峰的脸一下子变了，他不客气地说，“你在瞎说什么？”他们在门外斗起嘴来。

“别吵了，绍峰你快进来吧”刘慧正在看一本小说，她吧书合上问道“你知道吗？很快所有的学校都要到镇上去演出”，绍峰给了否定的回答，他在家里干活从来不关心这些事，他很随意地说“演出就演出咯，到时候 在台下看看，鼓鼓掌再回来就结束了”

刘慧没听从这敷衍的话，“难道你就没想过要参加什么节目吗？”

“这根本不用想，老师们会自己安排谁该上场的，干嘛非得去显摆呢，我一直不喜欢这样”

她把书整个放进包里，有些生气了，“你把这当着是显摆？”

李绍峰被这质问堵住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女孩一生起气来，他就完全慌乱。

“能参加自己喜欢的节目是多么开心的事，我妈不让我参加怕摔伤，可我就喜欢打篮球”

绍峰嘴都闭上了，他的性格一向是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表现，他踌躇地站着，还好，母亲在叫他，他像被解了围似的说“哦，那么好，老师报出节目内容的时候，我会去试试能不能参加”最后他说了句“我妈叫我，我得感觉走了”，说完转生朝外面跑，以至于刘慧低声说了句什么话也没听清。

对于这个女孩，绍峰不可否定自己是喜爱的，可他也有着要去逃避的一面，他总觉得自己不够好，他那个远远还没成熟的内心竟已经生出一种不知名的自卑了。

山林间的小道两旁全是或大或小的树木，绿叶将它们裹得严严实实，在阳光的照耀下疯狂生长，它们的枝丫连同白茅草带锯齿状的叶子不止一次把触手伸向路中央，这样一来，小道就显得更加狭窄了，茂密丛生的植物叫人看不清路两旁的情况，随便窜出来一只小鸟，即便她是可爱的也会让人不由得吓一跳，如此僻静蜿蜒的上路，常年见不着多少人，它们恰如生意冷淡的商铺一样可怜。

李绍峰怀着不知名的心思，有意无意地落在队友后面，挨近了些低年级的队友，他手里拿着文稿，但是并没有再读下去。

绍峰参加了朗诵比赛，他总能把那些诗歌读得极富感情，谁也没能料想到他有这样的一面，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那些更被看好的同学所不能展现出来的，今天全校的同学都统一了着装，外加上母亲给她买的一双崭新白布鞋，他也算的上有了一番打扮，总于和其他人相同了。

绍峰时不时回头快速看上一眼，虽然林间全响着嘻闹和说话声，可是并不能轻易见到人影，全被遮挡在绿荫里，下坡的小弯口处，拦在路中间的小树枝被人拨开了，正和一年级女教师紧挨着走的卢敏从绿色里冒了出来，她一下就看到绍峰急忙扭过头去，卢敏在心里偷笑了下，喊道“你等下，我有事要告诉你”

绍峰在一块雨水洗刷得干净的岩石上停下，他正好也有事要问卢敏，可是苦于没有独处的机会，因为他一直没看到想见的人儿，他的心里总感觉空落落的。

卢敏快步走到他跟前故意问“你是在等什么吗？”

“你要说快说啊，不然我可走了”绍峰不吃她的一套，说完转身就往往前。身后的卢敏突然“哈哈”笑出声来，她一向很乐意逗弄这个腼腆的男孩，特别是她的号闺蜜不在的时候。

“你不用再等她，她来不了了”

绍峰知道口中的“她”是谁，立即回头问“为什么？”

“刘慧让我转告你，她不能来看你比赛了，至于为什么，她生病了，她妈没让来。”

“胜利什么病，严重不严重，快点告诉我，别人我知道你在骗人”绍峰的关切不加掩饰，它尽显于完全慌乱的脸上和紧盯着卢敏的眼神里。

“呵，你还真爱你的小情人啊，真让人羡慕”

他们说话的功夫，年轻女教师沿着路走上来，她听到了最后那就话就问卢敏，卢敏一得意，把所有的承若都遗忘了，她忘记了自己是如何答应坚守秘密，也忘记了好朋友曾如何严肃地叮嘱，袁捷含笑地听着卢敏叙述事情的经过，她几乎全盘托出，她不知道自己的每一个字都如炙热的铁水般烙印在绍峰的心里，他的太阳穴疯狂跳动，很快面红耳赤。

袁捷是卢敏的表姐，她只比这群孩子大三四岁，由于山区缺乏教室，刚吃初中毕业就被聘请到学校里来从事教育工作，这是完全无可奈何的做法，为此还引发了一桩影响极大的事。

在农村有这样一种重男轻女的现象，往往是弟弟先到学校读书，姐姐留在家里，负担缓解些后才送到学校去，因此女孩的年龄普遍偏大，极个别读到六年级就已经是十五六岁，完全是个大姑娘。

一次校长覃治忠到六年级去上课，他发现班级里最大的那个女生整一个早上都没见着人影，他隐约感觉到了什么，这种迹象老早就有所浮现，他终止课堂急忙到男教师赵明义家去，赵明义也是刚初中毕业就被请到学校里来帮忙代课的，今年十六岁，长得比一般成年人看上去更成熟，可是这种成熟并不体现在理性思想上，甚至可以说是个胡作非为的人，他的行为一向不检点，时常偷偷传递一些不良思想，有事还在学校里宴请酒肉朋友，还把鸡血敷到了一件供老师休息的房墙上。

覃治忠来到赵明义家，敲了敲禁闭的门，开门的是赵明义的父亲，一个敦实不爱说话的老实人，当覃治忠问他：他儿子在什么地方时，他不敢说话，因为他儿子比他这老子在家里更有话语权，出于的老师的准将，他最终朝房间指了指，覃治忠刚推开们就看到了气炸肚皮的一幕：他们正由于慌乱而躲到床下。

在这所学校里的每一个老师都感到分身乏术，他们不仅要数学，语文还有外加一些其他科目，而且一个人从一年级到六年级教个遍，能找到几个初中毕业生代代课已是不容易，有的还宁愿自己到外地打工。

袁捷对于眼前这个正低着头不说话的男孩再熟悉不过，不是老师们在办公室为他的毛病而头疼，就是被罚站在教室门外，她很自然地认为这和那些屡教不改的孩子们一样，什么都不会往心里去，于是就用一种批评的口吻说“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去学人家谈恋爱，才不会有人喜欢整天被罚的学生，你该好好看看你那调皮的样子”

她只顾着说话，完全没注意到绍峰手里的文稿已经被捏着一团，浸湿了，她还想再说些什么话的时候，听到了这样一句毫不客气的话。

“你听她胡扯，更本没有的事。”

李绍峰起先只是加快步子，后来就完全逃开了，他闷闷不乐地走上小河的平桥。

【编辑：东乡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