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去,我不要去,除非妈妈和我一起去。”我一想,才不要去,在那个大房子里,连一个佣人也给我脸色看,憋屈。
“我身体不好不宜四处走动,需静养。”我为自己找一个不去的理由。手机铃声响了,是卓玛打来的:“喂,卓玛,怎么了?”
“小慈,丹珠难产大出血,送县城的大医院了。”
“谁是丹珠?大出血?”不认识叫着名字的人。
“丹珠就是小华的老婆嘛。”
“哦,你说她怎么了?严重吗?孩子呢?”
“不知道,你知道的,他们的血很少。小华已经给他输了血,也不清楚现在具体怎样。”卓玛一问三不知。
“孩子呢?孩子有没有事?”我很关心孩子,因为失去过。
“孩子没事很健康,是个男孩。”放心了,暂时孩子没事。大人应该也没问题,生命力要旺盛多了。祝她吉人有天相吧!
不知道丹珠情况如何,我也担心。他们都是极为罕见的RH阴性血,这样的血型那边的血库是没有存血的,如果真是大出血那状况不容乐观。国涛问我情况,我担心不想说话,国涛拿起手机再次拨打了欧阳的电话。
“你情况如何?”国涛开了免提。
“不知道啊,刚给她输了血。”欧阳的声音有一些飘忽。
“哪来的血,不是说血库里没有存吗?”我抢过话头说。
“我输给她的,暂时应该没大问题。”原来是欧阳输血给她,算是还给她了。
“那你输了多少?”都说关心则乱,国涛看着我眼神怪异。
“400,医生说,休息一会就没事了。小慈,你们放心。”欧阳知道我的心意。
“那好,有什么新情况知会一声。”国涛挂了电话,我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
国涛问我,是不是应该回去看看,让爸爸和婷婷就在这边。我说不必了,人家一家人好不容易有了新的开始,我们就不必去打搅他们。国涛也明白我的这层意思,点了点头自言自语的说:“也好。”不管怎么说欧阳总算是有了自己的孩子,也许,以后他看到孩子面上,会和她好好过日子吧。这是我希望的,也是我妒忌的地方。哎,过我自己的日子吧,生活本就是一场苦情戏,看看谁比谁苦。
国涛说,我们看电影去吧,我摇头说没兴趣。他趴在阳台的秋千式座椅上无聊的摇晃,我提着花洒浇花。他又说去磁器口吃毛血旺,我更没兴趣。那里的人肯定多到爆,不过我还是答应,叫他带上婷婷和爸爸,没料到结局竟是我被他们挟持。看到磁器口老街黑乎乎的人山人海,我的腿肚子直打哆嗦,这哪里是看景色,完全是来看人头攒动的。买点吃的东西,要排老长的队。我喜欢安静,对这样的局面厌烦透顶,我吵着要回去。国涛为说我要将他劈成两半才可以,看着笑逐颜开的孩子和喜上眉梢的爸爸,我投降。
“你们玩吧,我累了,去车里等你们,国涛你陪他们吧。”我背着包往我们停车的方向回去。
“你不吃毛血旺了?”国涛认为用吃的可以驾驭我。
“不了,你们吃。我车上等你们,顺便睡会。”爸爸知道我爱静,这样的场合不适应,没有勉强我的的意思,婷婷却不开心。
“去吧,宝贝,我在车里等你。”我赶他们去玩他。一个人坐在车里,想着是不是应该给卓玛去个电话,正寻思她先打来。忽然有一丝不祥的预感,上天保佑他们没事。
“小慈,丹珠不行了。”卓玛话没说完还没有就开始哭。
“什么,谁不行了?”我的大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没有概念。
“丹珠,丹珠,小华的老婆失血过多,又对新的血液排斥,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卓玛带着哭腔。
“怎么会这样?欧阳不是在那里吗?他不是可以输血给她的吗?为什么又排斥!说的什么呀,我听不懂。情况很糟吗?”我很焦急,那边的情况究竟复杂到什么状态。好不容易放下爱情,让他们一家人开始,怎么是这样的结局?我退出何来意义?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你很明白,现在我带着几个孩子,哪里也去不了。明天爸妈就过来,我再去医院看看。”卓玛一个人带着那么多孩子可怎么办呢?
“要我过来吗,你爸妈看到我,我......。”我介意她妈。
“不用赶过来,你的身体也不好,好好养着吧。等妈过来,就没事了。”卓玛深知我的情况,去了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好了,我给孩子弄奶去,你不要担心。”电话那头,是孩子嘹亮的啼哭声,高亢而洪亮。一听就是一个骏马似的汉子。我给欧阳打了电话过去,想知道新的进展,可是他没接电话。车里的暖气已经开到了最大,我的心却降到冰点。会出什么状况?欧阳有没有危险?丹珠的病情是否有变?脑子里全是问题,塞满了找不到答案。还是打给国涛吧,问问他的意见。
“国涛,我有事给你讲。”那边闹极了,国涛说话的声音已经被巨大的声浪淹没。
“你说什么!慢点,我用耳机来听。”
“说吧,刚才你说的什么?我一点也听清楚。”
“我说,欧阳的老婆丹珠被下了病危通知书,估计不太好,你看我们是不是过去一趟。”
“病危通知书也下了?有这么严重吗?”国涛相也惊异于这样的结局。
“真的,卓玛告诉我的。刚才我给欧阳打了电话,他没有接,我很担心。”
“那你再试着打给他,我们这就出来,实在不行今晚飞过去看看。”国涛是一个热血之人,懂得感恩。他们急匆匆出来,婷婷手里举着糖葫芦,泥人还有糖人,嘴里包着一大口什么还在吃。爸爸手里也是提了大包小包的袋子。我笑着说问是不是要把磁器口的零食全买回家,国涛替嘴里包着一嘴的吃货婷婷代言,全是给我买的。
“嗯,有心,乖孩子。我们回去吧,回去再说。”这次是我开的车,一到家国涛就发誓,以后绝不让我再握方向盘。
“怎么了嘛,不是开得好好的?”我纳闷。
“好了,我的女王,你摸摸我的手心,全是汗。”
“胆小鬼,你怕什么,有那么差劲嘛,还是开回来了。”上楼的时候吊着他走,说是给他压压惊。
“好吧,不说你了,反正你平时也不动车。”这是个什么人嘛,小看我的车技。进了家门,我叫爸爸带婷婷玩,和国涛商量欧阳家的事。
“我们再打电话给他,看他接不接,还是先问清楚情况再说。”国涛让我不要自乱阵脚,应该没有我想像的那么严重。
“也好,问了再说。”拿起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电话响了一会还是没人接,正要挂掉那边却接了。
“喂,小慈,什么事?”是他接的电话,我抓紧的心如琴弦,“蹦”的弹开了。
“你,那个,那个丹珠如何?”我紧张得话也说不利索。
“我没事,她不好,可能......,不乐观。”不乐观是个什么意思?
“你说清楚究竟是好还是不好?急死人。”国涛拍拍我的肩膀,让我坐下沉住气。
“医生说了送来太晚,已休克。即使获救,仍有可能发生严重的结发性垂体前叶功能减退......。”
“说的什么话,听不懂。你直接就说会怎样?”我着急上火性子急。
“就是一种综合症,具体也说不清楚,只有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那我们飞过来吧。”
“不必了,我知道该怎样处理,你身体不好,等暖和了再过来,免得我又来担心你。”欧阳不知道我是开着免提的,他说这话,我偷偷瞄着国涛,他抿了一下嘴。
“哦,那好吧,我们再看吧。”我挂断电话,生怕欧阳再说出什么更贴心的话,让国涛难堪。
“就这样吧,他们暂时还不需要我们,明天去领结婚证吧,老婆。”国涛突然冒出这句话。
“怎么又着急,等我休息好了再去吧。”我还在逃避这个问题。
“老婆,其实我知道你们心里还有彼此,只是你为了成全他,他也为了成全你。现在也不逼你,我还是那句话,我会等你,等你心甘情愿的接纳我的那一天。”
【编辑:管庆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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