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学宴后,我确定蔡康就是眼下要追踪的人。他的资料也需要花时间深入调查。不能盲目打听,会引起他人的猜度,想了几个方案都被一一推翻。
大一新生军训后,一名学生会干部找到我。他告诉我他叫蔡毅,慕名邀请我加入学生会。颇有些意外,一个新生在满是学霸的京都大学里,哪来的名?他这借口太假了吧!蔡毅是国际经贸大二的学长,185的瘦高个,斯文的金边眼镜,笑起来两颗虎牙蛮阳光的样子。恍惚觉得他的脸似曾相识,又不太确定见过。
“洛婉秋同学,学生会宣传部长蔡毅代表京都大学学生会诚邀你任文体部长。你若愿意,我们表示热烈的欢迎。当然,你也可考虑再回复。”他说话有条有理,谦谦君子。
“学生会干事换届选举不是通过全校学生民主投票选出来的吗?你们这算内定,不符合要求吧。”我推脱是因为学生会的工作很繁琐,嫌麻烦。蔡康家的情况还没有弄明白,需要大量的时间去了解。
“这我就不清楚了,证书是石部长给的,他只让我照他说的带给你,其他的你去问他吧。”他似乎有些生气,误会我的意思。认为我不暇思索就拒绝,不给他这学长面子。
“抱歉,蔡部长!我没有其他意思,主要自己有些私事,所以……。”急于解释声音有些大,也没有多想。路过的同学纷纷回头,诧异我们争论得厉害。
“对不起,对不起啊。容我考虑一下可以吗?”我压低声音,表示歉意。
“好吧,那我先代为保管,想通了来找我,我在……。”还未等他说完,同班的顾萌萌冲过来拉着我就跑。
“萌萌干什么呀,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回头对蔡毅挥挥手,他无奈耸肩。
“快点,快去见见逻辑学陈彼得导师,正点名呢!听说是京大最年轻最帅的专业导师。”萌萌是可爱的女孩,第一天到校她就主动和我搭讪,那股子蠢萌的样儿让人喜爱。
法学专业主要学逻辑学,宪法,逻辑学,民事诉讼法,刑事诉讼法,国际公法,国际私法,国际经济法,环境资源法,劳动与社会保障法,法律英语……等等。学习于我没压力,这得归功于弟弟,他天生读书的料,只可惜他不再。
阶梯教室坐满了学生,黑压压的气氛浓重。三尺讲台上,看似三十来岁的男讲师拿着花名册挨个儿点名。轻笑的眼镜框架在鼻梁上,留了淡淡的两撇小胡子,给我感觉不伦不类。这长相就是萌萌口中说的帅气?恕我不敢苟同。有洁癖,打心眼里不喜欢留胡须的男子。
“怎么样,帅吧?”萌萌用手肘捅捅我,她那花痴样估计快流口水了。
“什么呀,没看出哪里帅!你这,这什么眼神,哎!”对她的审美嗤之以鼻。
“说你out你不信,现在就流行这款。你看那小胡子,妈呀,我喜欢。”大学里这种乏味的谈话,我避而远之。不接她话,听那小胡子念到我的名字。
“洛婉秋,谁是洛婉秋?冷月溪桥桂瘴浓,轻舟柳榭荷妍荣。汀鸥苇雁别寒水,草蟀枝蝉隐地穹。香万里,看菊绒,婉秋不逊夏日红。天高放眼舒云展,好把年思入画中。如果我没有记错,是南宋词人放翁的诗。”他懂诗,确定是逻辑学导师。
“老师,洛婉秋在这儿。”萌萌把我拉起来。
“哦,看来洛婉秋同学的家长对诗词颇有研究。”小胡子笑着眯缝了眼。
“婉秋是这句,掩姝阑珊娉婷汒,婉秋丹泓泻留芳。”我的较真劲又来了。
“噢,这句更妙!”小胡子哈哈大笑请我坐下。
“言归正传!今天听课的有新生也有老生。我想请新生回答一个问题,你们是怎样理解的逻辑学这门学科?”小胡子合上花名册,有些俏皮的问。对,是俏皮,因为他居然摸了摸他的小胡子。
“许多同学都说的是片面的推理行为,其实逻辑学与日常生活、学习、工作息息相关,它不仅是有用的,也是生动有趣的。因为逻辑学本身有不同的分支和层次,就像数学一样,高等数学中的许多内容对于中学生或文科大学生来说也许是很难的,但算术、代数、平面几何就并不多难。简而言之我认为对于一个已经具备中学知识基础的人来说,学好逻辑学并没有多大的困难。”他讲课的方法确有种让人循序渐进的感觉。
“下面,请诸位分析一下这种行为属什么范畴:所有的犯罪行为都是违法行为,所以,所有的违法行为都是犯罪行为。这个推理是否正确?为什么?”一只铅笔在他手里翻来覆去的转,他有一丝笑意。台下讨论声此起彼伏,始终没有确切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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