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靓女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山毛    阅读次数：185446    发布时间：2014-01-17

第一O章  多事的乡村

四O、丧 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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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妹与豆儿、四菊、冬芹、谷雨在小荷家帮忙办理丧事。特别是满妹，过去从来没有当过领头的事，这次小荷的公公去世，她来管理煮饭做菜这些事，彻彻底底管了一回火头军，每天有多少人吃饭，要煮多少米，要买多少菜等等，很多事情都得记在心上，随时去向总管报告。不过，满妹本是一个机灵人，她很快就从不熟悉到熟悉，从不懂到懂，并与大家配合默契、得心应手起来。

第二天傍晚时分，大江和大江的哥哥、嫂子都从城里赶回来了。他们回来后，先含着泪告别了遗体，阴阳先生指挥着入殓完毕。三人才赶紧穿上孝衣，加入到治丧事宜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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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阴阳先生推算的日期，第三天下祭，第四天下葬！阴阳先生说，放这么短的时间就找到了吉日，这是很难遇到的，这是一桩少有的白喜事啊。

下祭这一天，是花溪人办丧事达到高潮的一天。远近亲戚，村邻朋友，大人小孩，把小荷家附近所有空地都占满了。中午以后，先是小荷家舅家人带着一帮亲亲戚戚下祭来了，接着是嫂子家舅家人也带着一帮亲亲戚戚下祭来了。

花溪人下祭的排场，都抬着一头宰杀后烫得皮肤发白的肥猪作为头等祭品，其次才是祭帐、祭碗、蔬果、糕点等祭品。下祭的猪被打扮得很奇特，人们把它俯卧着，四爪伸开，有如活着，猪头戴着白花，猪嘴里咬着猪尾巴，两个猪鼻孔里各插一根竹柄红蜡烛，整个猪就像是一头嘴上长了角的怪兽。下祭的亲戚们除了带来丰富的祭品外，都请了舞狮表演队和花灯表演队。

当舞狮队开始在灵柩前舞起来时，下祭就正式开始了。舞狮过后，先来到的一支下祭队伍在司仪的主持下，一边听着司仪念祭文，一边把司仪念到的祭品，一样一样地呈上。

这时后到来的另一支下祭队伍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等待着。

两支下祭队伍结束后，两帮花灯队各选好了地势，像是比赛一样，你争我赶的唱跳起来，这一支花灯队在唱“么妹你隔墙看信号哟，萤火儿闪那是如意郎……”时。那一支花灯队已经唱出“嗬咳一朵莲哟——海棠花……”逗得围着观看的村民们一阵一阵地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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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祭祀活动很热闹，而屋里却在商量大事。按照花溪人多年来的传统，无论谁家的丧事都是村里人自愿帮忙，下葬时，棺材都是由村里前来帮忙的青壮年男人抬上山去。可是现在的村里，留下的几乎都是老人、小孩和妇女。已经没有人能够担当此大任了。

就在这时，胸有成竹的阴阳先生向丧主家提出来，他说，我们虽然处于农村，但现在是处于一个伟大的社会变革时代，这是中国改革开放三十年来，中国农村转型期出现的一个突出茅盾，但是也有解决的办法，那就是采取商业手段。

丧主家急切地说，请先生不要绕弯子，直说要怎么办吧。

现在的阴阳先生已经不像过去的阴阳先生了，他们大都很年轻，又有文化，头脑也更加灵活，他们是老一代阴阳先生的升级版。

年轻的阴阳先生说，就是出钱请人嘛。丧主家说都到这个时候了，我们到哪里去请人呀？有钱也请不到人呀。这时，年轻的阴阳先生一方面安慰丧主家不要急，一方面摸出手机来拨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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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阴阳先生是早有准备的，他打了电话又把手机装进皮套里后说，一切搞定了，这是一帮专业抬棺材的队伍，他们的足迹已经遍及县城和村镇，今天晚上他们就会赶到花溪来，我讲的不要急是不是嘛？

一些年老的人不无感叹道：这个社会啊！还要不要中国农村朴素的传统文化？没有钱的人家怎么办呀？

一些年轻的人反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的，他们觉得这是农村迈向城镇化的一步，这是中国后改革时代农村出现的必然产物，那种男耕女织的传统文化和观念，该颠覆的迟早要被颠覆，那何不就让他早一点颠覆好了？开钱好啊，免得谁欠谁的人情债，这人情债可不是好还的啊！

这时，满妹从厨房里出来告诉盛大总管，饭菜已经做好了，可以摆席了。于是盛大总管就放开嗓门喊道，各位亲朋好友，请大家入席进餐了，请各位亲朋好友……

四一、小寨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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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寨突然传出一桩轰动远近的大丑闻。这是这个时代之痛。

寨子里有五位爷爷级别的男老人突然被警察带走了。在五位爷爷级别的老人中，最年长的一位七十六岁，最年轻的一位六十五岁。他们犯的都是同一样罪：性侵幼女罪！

受到性侵害的幼女名叫双红，这是一名标准的留守女孩，刚升初中一年级。

事情被发现的经过是这样的，在家与她一起生活的奶奶突然生病了，在城里打工的妈妈闻讯后，从城里回到家来照料奶奶。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这位妈妈发现女儿双红有呕吐的现象。

小孩子有一点呕吐现象说来也没有什么奇怪，因为小孩子都嘴馋，喜欢吃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当胃受不了的时候就很自然地发生呕吐现象，作为大人都是有这个经验的。但是，当这位妈妈发现自己的小女孩每一次都只是干呕，一次都没有从胃里呕吐出什么污秽的东西时，立马起了疑心。

可是，当这位妈妈追问自己的宝贝女儿双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时，双红却只是低着头什么都不肯说。于是妈妈便把女儿双红带到了县城医院去作检查，在医院里，妈妈的疑心变成了真真切切的事实：女儿怀孕了！所以，这位妈妈立马带着女儿到公安报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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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双红在公安的口述，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样的——

双红说，有一天下午，一位爷爷在放学路上把她叫到家里去，说是去帮他读一封从城里工厂寄来的信。我去到爷爷的家里，爷爷把我带到床边，从柜子里找出一封信递给我。我把信读完后，爷爷突然叫我不要动，有一条毒虫子从我的衣领口往里钻进去了，爷爷说这个虫子的样儿很吓人，叫我闭上眼睛，他帮我把虫子抓出来。

我非常害怕毒虫子，吓得一点都不敢动了，赶紧按照爷爷说的办，把眼睛紧紧地闭上，希望爷爷尽快帮助把毒虫子抓出来。爷爷伸手在我的背上挠了挠，说他的手太大了，就解我的上衣，解了我的上衣后，爷爷说毒虫子又往下跑了，爷爷又解了我的裤子，一下子就把我抱起来放到床上了。

我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就把眼睛睁开了，可是爷爷已经脱了他自己的衣服，压在了我的身上……后来爷爷说，不准我把事情说出去，否则就要杀了我们一家人，我多害怕啊。我在爷爷的床上小声地哭，爷爷打水来给我洗脸，又拿了二十块钱放在我的书包里，叫我快回去，记住他的话，不要与别人说，否则他一定会说到做到的……再后来，就是其他几个爷爷他们先后找到我，要我与他们回家去，说如果不按照他们说的办，他们就要把我的丑事说出去，还要杀死我和奶奶，所以我就每次都依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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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害人双红在花溪中学读书，为了不损害当事人的名誉，学校对这件事情是保密的，尽量做到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包括学校的老师在内。但是后寨那边早已经轰动了，接着花溪的人也都知道了一些端倪，再接着春妹们学校里一部分学生也知道了。

如今，那位受害学生双红已经辍学！

四二、美女也有这样子吃饭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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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郊外的工地上，白云被同学何道从工棚里解救出来。

何道想了想，在这一天之内发生的事，真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离奇,一样不可思议。搞得何道晕头转向的，真有一点不知东南西北了。

走出工地后，何道跟随着白云来到稻田边，到那个农民存放农具和粪具的小棚子里取出她存放的衣物，白云的衣物等都是用一个塑料编织袋装着的。这个编织袋与小棚子里的环境倒是很相配，一副脏兮兮的样子，即使偶有别人进来了，也不会去看那个编织袋一眼的。

看着如此不可思议的环境，何道在白云身旁说，亏你做得出啊白云，这样脏的地方你都可以存放衣物？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事，能值得你这么做啊？白云说一言难尽啊何道，以后慢慢与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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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取出了存放的衣物后，随便用餐巾纸擦了擦脸，但是那脸任她怎么擦也还是花的，只不过稍微白了一点而已。白云穿了一件干净的外衣在脏衣服外面，才与何道顺着小路返回到公路边，这时已是下午五点多钟了。

白云说何道，我感到自己的双脚到现在都还在是软软的。

何道说白云，你一天没有吃饭，又经历了这样的惊吓，当然是软软的了，要是现在你连腿都不会软一下，那可能你就不是人而是神了，那就太奇怪了，连我是吃饱了的都觉得腿是软软的，你说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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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说着话，在公路边等了一会，看到有一辆出租车开过来，何道还没有招手，那辆出租车就已经“嗤”的一声，非常善解人意地停在了他俩的面前。驾驶员伸出头来说，二位进城去不？

白云与何道上了出租车，驾驶员按照何道的指挥，径直来到西城幸福小区。何道的爹妈在这里为他买了房，目的是催他快找女朋友，快结婚。

何道的房在C栋九楼，进了屋后，何道说白云，你今天的样子太美了，像是从垃圾堆里拾到的小美人，快到卫生间镜子里去照一照，留一个纪念吧。

白云说，不要挤兑人了何道，积一点德吧！

何道说好好，我不笑话你了，只是你到镜子里看时，自己也先把嘴闭紧了，一定要忍住不要笑出声来才行，你快去洗一洗，看一看，换一换吧，我打电话到小区门外餐馆叫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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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走进卫生间。外面的何道果然听到白云在卫生间里哈——的一声，自己大笑了起来。

白云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照了一会，又自笑了一会，才进到浴室里淋浴，水声哗哗地响着。

何道在客厅里向餐馆老板打电话订餐，这个时候正是到了进餐的高峰期，何道连续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有人接听，可见老板已经忙得人机分离了。无奈，何道只得等一会再打电话。

浴室里传出白云洗澡水的哗哗声，何道仔细地听着这哗哗声，顿然觉得这哗哗声很动听很优美，像是一曲天籁之音。

这时何道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是小区门外餐馆老板打来的。平常何道的朋友们每到他这里聚会时，何道都是给这位老板订的餐，所以这位老板与何道成了老熟人。

何道说，生意好就不要友谊了是不是？给我按照老规矩，送两个人的饭菜来，记住另要一个八宝粥，那是美容的——特别要给我的女朋友吃的呀！

不要胡说八道啊——何道，谁是你的女朋友了？白云已经洗完澡换好了裙子走出来，她边走边说道。

何道又赶紧在电话里改口说呵呵——对不起老板，她说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只是我的女同学啊……那边餐馆老板听了何道的话，忍不住大笑着说，都是一样，都是一样的啊——小何——哈哈！

餐馆老板刚把话说完，何道耶——地一声用手比了一个夸张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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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也跟着忍俊不禁，嗤地一声笑了起来。这一笑，就把一天来两人的冒险经历都轻松地笑了过去。

不一会，随着门铃的叮当声，小区门外餐馆的服务员把何道订的两份餐送到了他的屋里。何道叫服务员把饭菜摆放在餐桌上，并付了钱。服务员走后，何道邀白云入座进餐。他把那一碗八宝粥推到白云面前说，这可是今天特意为我的漂亮女——女—— 同学点的啊！

白云说，我先要一碗干的，今天可是真饿了啊何道，让你一人贫你的嘴去吧。白云说后，头都没有时间抬一下，呼呼呼地大口吃起饭来……

何道看着白云像狼吞虎咽一样地吃着饭，他真没有想到，女人也会有这样子吃饭的啊？特别是像白云这样漂亮的女人！

四三、可怕的怪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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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的公公下葬已经七天了，按照花溪人的习惯，要给死者焚香、烧纸钱等，这叫做烧头七。烧头七也是一件大事，充满了对死者的悼念和对生者安慰的文化内涵。一般情况下，只要没有什么重要事情，亲朋好友都会到来的。小荷的好姐妹满妹、豆儿、四菊、冬芹、谷雨等自是早晨就到小荷家来帮忙了。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么一个具有重要意义的日子里，小荷的丈夫大江，清早起来就突然觉得身体有一些不适，他认为自己身体一向很好，从来也不曾生过什么病，他以为忍一忍就过去了。可是到了下午时，就觉得头昏耳鸣，四肢乏力。因为家里在办事情，大江不愿意惊动家人和亲朋好友，只是悄悄对小荷说，自己突然觉得身体不舒服，估计是这几天来熬夜多了，或者太劳累了的缘故，要到床上去休息一会。

大江这样对小荷说了，小荷也认为大江是因为这几天熬夜、办事太劳累了，所以就没有在意，就由大江自己去休息。小荷从屋里出来很抱歉地对姐妹们说，大江可能是累了，他想休息一会，就不来与大家见礼了。

满妹她们赶紧说，这有什么呢？遇到这样的事，哪会有不累的？人是肉长的又不是铁铸的，实在累了就休息一会嘛。

大家都以为，只要大江睡一会，补一补瞌睡就会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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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吃了晚饭后，客人也渐渐走了，小荷的家里除了灵灵的外婆留下来帮忙照料灵灵外，就只有满妹、豆儿、谷雨、四菊、冬芹她们几个好姐妹自动留下来，帮忙小荷善后了。直到这时，小荷才想到还有大江没有起来吃晚饭，于是小荷来到屋里床前喊，大江起来吃晚饭了，帮忙的客人都走完了，你好不好意思呀？

此时天色已经近傍晚，屋里较黑，小荷在床前接连叫了几声大江、大江，你起来吃一点饭再睡吧——啊！可是一点也没有听到大江的回应。于是小荷又接连大江、大江地叫了两遍，床上的大江仍然没有反映。

小荷顿时觉得事情不对劲，赶快把屋里的电灯开了。电灯一开，小荷就“啊”地一声惊叫起来——大江！大江！你怎么啦——你怎么啦？说话呀——大江你怎么啦！儿子灵灵听到喊声，也进屋来咸爸爸、爸爸你怎么了？快起来吃饭呀？可是床上的大江就是没有一点反应。见到如此情景，小荷当场就被吓得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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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堂屋里做善后事的满妹、豆儿她们几个好姐妹听到小荷的哭泣声后，知道大事不妙，也赶紧来到大江的床前。

大江的症状让她们惊呆了：目光呆滞，双手发抖，裤子都已经被自己的屎打湿了，说明大小便已经失禁了。此时的大江，嘴里只会啊——咿——啊——咿地发出一些含混的声音！

村里没有大医师，遇着怪病首先想到的就是吉医师。这些年来，吉医师都快成为村里公认的万能医师了。于是有人询问，谁有吉医师的手机号码？谷雨赶紧说不要问了，我已经在打了！

从桠口上吉医师家到小荷家，如果吉医师开他的面包车来，最多只是十分钟时间。谷雨把电话打通后，果然不到十分钟时间吉医师就开着他的面包车来到了小荷家院子里。

吉医师来到大江的床前，他仔细看了大江的症状，眼、舌、手及身上皮肤等。

吉医师看后说，我是学骨科的，但是我仔细观察了患者的症状，仿佛是因接触过什么有毒物质，从而引起了中毒，不过我不能确定，现在我们目前要做的，就是赶紧把病人送到县城医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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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快打120，又有人说等120救护车从县城里赶来，那样时间就晚了，还是请吉医师的面包车送吧。

吉医师说，我是医师，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于是吉医师又从他的面包车里拿出他的简易折叠单架，大家帮忙，七手八脚地把大江抬上面包车去。

谷雨因为要照料摔伤的婆婆，就由满妹、四菊、冬芹三个姐妹陪着小荷，一齐上了吉医师的面包车，到县城医院去。

吉医师的面包车在启动的时候，儿子灵灵哭喊着要跟着去看爸爸，小荷眼里还含着泪，她伸出头来对儿子灵灵说，爸爸会回来的啊——乖乖，要听外婆的话，每天由外婆送你去幼儿园，一定要听外婆的话啊！

小荷说完，吉医师的面包车就启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