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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花溪中学
二七、新雷锋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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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妹在白云的带领下到县城里做了无痛人流后，加上因为没有了那一帮小流氓的纠缠，心情渐渐好起来，身体也恢复得很快，脸色又像你过去一样红彤彤的，笑起来两眼眯缝着，那种稚气又纯净的美又回到了春妹的脸上。
就在这时，春妹们学校发起了一场新雷锋运动，号召学生成立同学互助队。
所谓的同学互助队，它的性质有一点类似于城里的义工，目的是利用业余时间帮助村里面最困难的留守老人和留守儿童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又好像是政府过去号召过的那种帮扶行动。
为了组织有序，不产生混乱，同学互助队里又分成若干个同学互助小组，一个同学互助小组不得少于五人，小组人员由认为性格、志向、爱好都相投的同学自由组成。
为此，春妹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本班的王志明、刘天星、张明翠、赵元丽等与自己玩得扰的四人，与自己刚好五人，符合组成一个同学互助小组的最基本条件。春妹找到四人询问，四人都拍手叫好，于是他们五人就成立了同学互助小组，推举春妹为小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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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学校的安排，各个同学互助小组的第一步工作，主要是到村里搜集信息，摸清情况，第二步才是实际到家里去帮助做一些实事。
在春妹他们学校的附近，主要还有这样几个村子，后山是一个分水岭，山这面较平坦，村子名叫花溪。后山那面是一个大斜坡，一个寨子位于斜坡上，寨子名叫后寨，除了花溪和后寨以外，按左右顺序，依次还有小寨、尾村、八块地、一碗井等四个小村寨。
春妹他们居住在花溪，花溪是远近闻名的大村，村里聚居住着三百多户人家，因为是远近闻名的大村，所以就像是一块磁铁一样，牢牢地吸引着临近的几个小村小寨，是附近唯一办有一所中学、一所小学和一个小型幼儿园的村子，可以算得上是这一带的经济文化中心了。
学校共成立了十个同学互助队，每个同学互助队由五个同学互助小组组成。这样，学校里就有了五十个同学互助小组，二百五十名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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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百五十名成员，用了一个星期时间，分别到花溪、后寨、小寨、尾村、八块地、一碗井等村寨进行了排查。排查的结果汇聚到学校负责这该项工作的老师，经整理核对后再制作成表格，对需要给予帮助的人家进行统计填写，注明留守在家人员的年龄、性别、身体健康情况、需要帮助的内容等等。
统计结果出来后，共有一百零八个家庭需要帮助，帮助的内容主要以学校规定的内容为主，例如帮助背水、洗衣、扫地、撒猪饲料……等等同学们能够做得到的生活上的事情。负责该项工作的老师即时地把这一百零八家的情况打印出来，分发到各个同学互助小组成员的手里。
在到各个村寨里搜集情况的过程中，春妹发现后寨里需要帮助的家庭相对较多一些，因为后寨的人家住得比较高，山路比较陡，供后寨吃的两眼水井都是在山下面离寨子较远的田坝里，本来取水吃就是原来后寨子的一大难题，现在寨子里的青壮年劳动力几本上都出外打工去了，有的人家里只留下爷爷和奶奶或者爷爷和奶奶带着一两个只有几岁大的孙子孙女生活，那吃水的事就更加困难了。
所以，春妹小组决定选择对后山的两个家庭进行实际帮助，每个周末去为这两个家庭把瓦缸里的水背满。
为了忘掉过去那些噩梦般的往事，春妹决定全身心投入到这场活动中去。
二八、探 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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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婆婆在医院的几天时间里，满妹、小荷、四菊、冬芹、豆儿她们几个好姐妹们，都借到县城里买东西的时机，先后来到医院里来看望过了。
一直在县城里搞地下侦察的白云，听到谷雨婆婆摔伤的消息后，也赶紧抽时间来到医院里探视。
白云首先在医院大门外的礼品门市里选择礼品，她买了一提水果和一个鲜花篮。白云一手提着水果，一手提着鲜花篮来到三楼外科病房时，谷雨可能是因为太疲倦了，头歪着靠在病床沿上打盹。谷雨的婆婆在病床上输液，正闭着眼睛养神，她睁开眼睛时恰好看到白云提着礼物进到病房来。
谷雨的婆婆立即叫醒还在打盹的谷雨。谷雨睁开眼睛就轻声哎哟了一声，当她看清楚是白云到来之后，赶忙站起身，把白云手里的水果和鲜花篮接过来，把水果装进床头柜里，把鲜花放在床头柜上最显眼的地方。然后说，谢谢你白云。
在病床上输液的婆婆也说，让你添麻烦了白云。
白云说不用谢，奶奶，这是我们做小辈的应该做的事呀，奶奶你好好养病啊，其他的事不要管，一切有谷雨哩。
白云说完后就把谷雨轻轻拉了一下，谷雨便与白云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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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病房过道的排椅上，谷雨向白云介绍了婆婆摔倒的经过。又说，吉医师说了，从照片上已经很明白地知道了，伤的是腰骨，就是我们说的腰椎骨，是人身体上非常重要的地方，但是伤得并不算太严重，是骨裂缝，没骨折，没错位，没移位，也没有一丁点的碎骨渣，也没有伤到神经，等再输今天的液，把炎消了之后，明天一早就可以出院了，回去后再用吉医师的药敷上，一至两个月以后就可以下床轻轻活动，三个月以后可以随意走动和干一些比较轻的家务活了。
白云说，这——个吉医师是——？
谷雨悄悄说你忘记了白云？我上次不是与你提起过他的吗？这个吉医师人很好，非常会体贴人，现在我才知道，男人就是要年龄老一些才会为别人想得周到啊。
好了——谷雨，我想起来了，别提到他你就没完没了，怎么搞得像是初恋一样哟，你与他是不是好到可以那个的那个程度了？
谷雨红了脸低着头说——你说呢？
白云说不用再说什么了，你的脸色和眼神出卖了你，看你说到时那眼神顾盼生辉的，脸色也红成啥样子了啊？我已经知道了。
谷雨说，不知是怎么搞的，我觉得现在我生活得很幸福，可是又常常是噩梦连连，最耽心的是哪一天清明知道以后——我的天啊——到那个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白云说，人有两难，一是明明是一件真正幸福的事，是值得去追求的，可是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去追求，只有偷鸡摸狗一样地去做，这是一难；二是幸福的事不一定是合符伦理道德的事，也不一定是符合法律规范的事，可是人们又都偏偏要去追求它，这是二难。
白云看了看谷雨的表情，谷雨频频地点着头。于是白云继续说，你目前的情况是，前脚已经打湿了，后脚也只有跟随着下水了，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听天由命，车到山前再开路了。
哎哟——白云，你说得太对太透彻了，我目前的处境就是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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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正在与谷雨说话时，一位男人悄然来到白云与谷雨身边。不用介绍白云也知道，他就是吉医师了。
白云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男人，确实像谷雨描述的那样，高高大大，白白净净，并且还不显老，但是高高大大，白白净净和不显老的男人太多了，眼前这位吉医师，除了高额头、高鼻梁是他的一大特征，和还是一个被远近患者推崇的骨科专家外，白云实在是看不出他的身上究竟有什么特殊的东西，这样值得一个比他女儿还要小的女人如此地深爱他呢？这个世界确实太奇怪，你说不爱她偏爱，这爱情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东西啊！
谷雨站起身来向白云和吉医师互相作了介绍。见到吉医师到来身边，白云与谷雨寒暄了几句后，就回过眼去对着吉医师说，我代表谷雨对你说一声，谢谢你的关照了吉医师，有吉医师这样高级的专家来护理来相助，相信谷雨婆婆的病绝对不敢不好起来啊！
面对白云调侃般的言辞，吉医师只简短地微笑着说，放心吧白云，我用四个字可以让谷雨婆婆的病尽快康复起来：职责、友情。
白云没有想到，吉医师这一简短的回答，立马令她对吉医师另眼相看。白云想，这个吉医师确实是一个很睿智的人，职责二字，说明了他是一个医者，照顾患者是他的天职，友情二字，说明了他对谷雨的感情是真实的，是放在心上的，他不是一个回到村里来揩油和捡便宜的人，他是一个负责任的人。
白云从心里为谷雨高兴，她与吉医师说了一会话后，回过头来对谷雨说，谷雨我告辞了，愿你婆婆的病尽早康复。
白云走出医院后，招手打了一个的士。她突然有一种预感，她要寻找的目标已经越来越近了！
二九、婆婆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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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住上几天的院，谷雨的婆就不愿意住院了，于是谷雨就向吉医师征求意见。吉医师说，婆婆的伤没有创口，没有感染，在医院输了这几天液，原有的一点炎症也消了，骨伤的愈合主要靠的是后期的保养和护理，出院也无妨。
当天晚些时候，谷雨就已经把婆婆出院的手续办好了。第二天清晨天刚麻麻亮时，吉医师就到了医院里。在两名护士的帮助下，谷雨的婆婆安安全全地上了吉医师的面包车。
吉医师的面包车从县城回到花溪时，那时刚好是早晨9点钟。接到谷雨电话的满妹，似乎有一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说你们天一亮就走的是不是？咋这么早？真勤奋哪。
满妹闻讯后赶紧来到谷雨家，见到谷雨就说婆婆呢？谷雨说婆婆在床上躺着哩，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婆婆这一回可能要躺一些时日了。
谷雨一边说着话，一边陪着满妹来到屋里床前看望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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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妹知道谷雨与婆婆平常关系不太好，婆婆这回受了伤，自己的儿子听说伤得不算太严重，就说那就等有时间后向老板请了假再回来看望吧，就不那么上心了，现在完全是这个她不太喜欢的儿媳妇细心照料着，心里应该是受了感动的。所以满妹在安慰谷雨婆婆的同时，也说了很多隐含着夸赞谷雨的话，直说到谷雨婆婆眼眶里的泪光一闪一闪的。
满妹觉得自己的话已说到恰到好处了，就转身来向谷雨说，谷雨，有什么困难说一声，我们之间不要介意，都是多年的好姐妹了。
谷雨说，我会的满妹，我知道我们是好姐妹，所以那天就把艾艾托付给了你，让你添麻烦了，今后你有什么困难事也要告诉我一声啊。满妹说，照顾艾艾那是应该的呀，这点事算什么呢？
这时，左邻右舍的村里人知道消息后都来到谷雨家，又来到床前，对谷雨的婆婆说几句安慰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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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妹从谷雨家出来向自己家走去，她刚回到家门口，蔸里的手机就叫起来。满妹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豆儿。豆儿说满妹，进入夏天了，蚊子多起来了，到下河滩去洗蚊帐去，小荷、四菊、冬芹她们都是约好了的，只等你了，去不去？
满妹立马回答说，去——去！咋个不去？姐妹们都好久没有一起出去开心开心了，外面天空蓝蓝日光暖暖，天气这么好，人的心情肯定也很好，还是老办法，每人带一点吃的东西去，中午饭时搞一餐野炊吧？
豆儿立马说，姐妹就是姐妹啊，我们什么时候都能想到一块啊！只是有一点遗憾，谷雨的婆婆摔伤了，她要照顾病人没这工夫了，否则再加上谷雨，那就更热闹了啊。
满妹也说是啊，确实是遗憾，不过人生遗憾的事太多了，留下一点遗憾也是一种美啊。豆儿听后立马惊呼起来——满妹你都成哲学家了啊！
其实，现在村里人家特别是像满妹她们这一代刚成家的年轻人，谁家都是买了洗衣机的，她们要到下河滩去洗蚊帐，像古代妇女那样清溪浣纱，只不过是出去郊游和野炊的一个借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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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妹回到家中后，把冬天时取下的蚊帐找出来，又搜索了一些应该要清洗的衣服，把它们全部装进一个小背篓里。背篓装满后，满妹先用双手提着背篓试了试分量，并不算重，数量也不是很多，也就两个小时的工作量。
要洗的东西收拾好后，满妹从家神背后找出一张不大的铁丝网，这是她们春节期间趁天气晴朗时，到下河滩去野炊烧烤用的。满妹把铁丝网上的灰尘擦了擦后，又到厨房里去拿出一些好吃的东西，例如几节香肠、几片腊肉以及蔬菜等。
满妹想了想，想不到还要再拿什么东西了，就用一个手提式竹篮把铁丝网和香肠、腊肉、蔬菜等盛好。然后又找来一个红色塑料盆盖在背篓上，才背着背篓，提着竹篮，高高兴兴地到下河滩去洗蚊帐去了。
到城里打过工的年轻一代就是不同，在她们的心里，享受生活一词，永远都像是一粒种子，已经种植到了她们的躯体里去了，只要遇到适合的阳光和水分，它们立马就会冒出一根根嫩芽来。
三十、雷锋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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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发起的新雷锋运动正式启动了。
周末的清晨，春妹与王志明、刘天星、张明翠、赵元丽等本班同学互助小组成员，向着后山进发了，他们是到后寨两个需要帮助的对象家去进行实际帮助的。
怎样帮助的程序，是在头一天就商定好了的。每人从自己家里背一个容量为25公斤的塑料壶，因为春妹们是早就把情况摸准了的，需要帮助的这两个对象家里各有一口能盛100公斤水的大瓦缸，他们五个人共有五个塑料壶，一次可送水125公斤，四壶装的水刚好可以装满一个瓦缸，余下的一壶水就倒进塑料桶里作备用。
从花溪到后寨，顺着通村公路走，乘车最多只需要二十多分钟，但步行就需要将近一个小时，如果从后山抄小路，步行就只要半个小时。春妹小组五人经过商议，虽然这条小路是崎岖不平的山路，但近了不少，可以节约很多时间，所以决定还是抄小路。这条小路，是后寨同学步行来花溪读书的首选，也是过去未修建通村公路之前，连接花溪与后寨的必由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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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上后山，周边的山就显得很矮小了，才知道原来这后山竟然是如此的高。春妹们在出家门的时候，天边还只现出鱼肚白，这时，太阳渐渐升起来了，先是红红的一缕光晕透出山巅，接着红红的太阳慢慢冒出一个顶来，像是一顶鲜艳的红色礼帽。春妹们五人行走在朝霞中，渐渐强烈的霞光把他们的身影拉得细长而变形。他们五人一边行走，一边在欣赏朝霞。他们都在课本上读过泰山观日出的课文，从没想到过，其实在他们的后山上观日出，原来也是如此的美不胜收啊！
山路从后山的半坡上，缓缓斜斜地插进后寨里。后寨的人家不像花溪那样，因为地势平坦，可以一家连着一家地住着，形成规模连成片，成就一个远近闻名的大村。后寨因为是建在一片坡地上，由于受地形限制，所以人家都住得比较分散，显得很零落、很小气。
春妹们绕过一个山凹子后，来到他们将要帮助的第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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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典型的留守老人家庭，儿子、儿媳妇、孙子都在城里打工，留下这一对年近八十的老爷爷和老奶奶，相依为命地生活在寨子里。
春妹们来到老爷爷和老奶奶家的院子里，一只小狗一边围绕着他们转，一边兴奋得呦呦地叫着，兴许是由于平常来看望老爷爷和老奶奶的人太少了，现在春妹他们来了，他们在院子里兴奋地说着话，那一只小狗也就跟随着高兴起来了。春妹们往猪圈里看了看，有一头白猪懒散的睡着，嘴里嗯嗯地哼着，说明它吃得很饱、很舒服。
老爷爷和老奶奶从屋里出来迎接春妹们。春妹说爷爷奶奶，我们是来学雷锋的。老爷爷老奶奶好像是不太明白，说哪个雷锋？寨子里好像没有姓雷的人家啊。
王志明见状就上前去补充说，爷爷奶奶，雷锋是最喜欢帮助别人的一个人，我们要向他学习，我们是来帮您们背水的。
老爷爷和老奶奶这一次听明白了，对他们说，你们是乖孩子，真想得到啊，背水时要小心，别让绊倒了，伤了哪里可不得了啊！
春妹们齐声说，爷爷奶奶放心，我们会小心的。说完后，五个人就就一齐朝着山下的水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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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与春妹们预计的一模一样，四壶水就装满了大瓦缸，剩余的一壶倒进了老爷爷家的一个红色塑料桶里。
老爷爷与老奶奶对春妹们很感谢，说要是人人都会这样想，这个世道就是好世道了。老爷爷与老奶奶要春妹们不走，留下来，等一会煮饭给他们吃。
春妹们说不需要了，爷爷奶奶，我们学雷锋是不能吃别人家的饭的，况且我们还要去帮助另外一家，再见了爷爷奶奶。
告辞了老爷爷和老奶奶后，春妹们又往另一个需要实际帮助的家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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