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姬亦只是看着他,并没有接话,是想听他往下会对自己说些甚么。
吕不韦甚感别扭,如此叫着“太后”有点儿别扭,于是赶紧,他想转换一种叫法,想显示一种亲昵,甚至于亲热地叫:“姬……姬儿……”见赵姬注意在听着,他才稳了稳神情,遂以一个胜利者,一个智者的姿态,显出一点得意地告诉她,“现在,现在你该理解了吧,理解当初我为甚么一而再地避着你,一而再地说一切为政儿着想了吧?那还,还不就是为了避嫌嘛。”
赵姬的反应,居然是冷笑一声,她亦开始感觉有点别扭,感觉有很多不适应,遂慢慢地,慢慢地她不停地摇摇头,道:“吕……吕丞相……唉,我等女人的心思哪有你等男人如此之深呀。”接着,她便又是一声唉叹,神情认真地感慨道,“唉,……不……不韦啊,想当初,就为了你一个疯狂的念头,让你,让我,吃了多少年的苦头啊,还都把性命系在了裤腰带上,唉其实,其实这又何必呢,我等平平安安地享享福不好么?”
吕不韦笑颜忽地一收,态度立马显得非常坚决地,道:“不好,当然不好!……姬……姬儿呵,你想想,若凭我和你当初的身份地位,若不吃个苦中苦,那会有今朝的人上人,我等的丞相之尊,太后之尊,还有,更就不会有政儿的君王之尊了。”
赵姬不敢苟同,仍旧摇摇头,慢慢地摇摇头,转而忽然道:“不……不韦啊,你当初,当初把我送嫁嬴异人时,你说过,你将来富贵时还做一个好人,可……可现在,嬴子奚死了,士仓死了,安国君死了,嬴子楚亦如此快地死了,一个个都是血淋淋,血淋淋的,我,我想起来都后怕啊。”
吕不韦一下情绪激动起来,连忙直起身,昂起头道:“嬴子奚、士仓是我吕不韦除去的!姬……姬儿,我若不除去他俩,那,哪来嬴子楚的顺利继位,又哪来政儿的龙耀登基呵?”不等赵姬反应回答,他又连忙竭力为自己辩解,“这是没法子的事呵,姬……姬儿,若你不除去他,他必定会来除去你,你说,我吕不韦这难不亦是被迫的吗?”
赵姬不理解,亦弄不懂,便急急地又追疑道:“被迫?我不懂,真不懂,那么,那么安国君,嬴子楚呢?”她心绪堵塞,继续不理解,不明白地追问着,“那,那嬴子楚那么身体羸弱,一直病恹恹的,可你,你却还又是女人又是壮阳药,此,此不是在提前给他送终么?”
吕不韦慌忙紧张辩解:“不……不是的,安国君即位时我吕不韦只是一个客卿,朝廷议事都轮不着我,我怎么……嘿哟……”发觉自己太过着急,他顿了顿神,连忙又平心静气地解释道,“至于嬴子楚,他是君王,姬……姬儿,我早亦跟你说过了,我等做臣子的……他喜欢女人,他喜欢女人,我做丞相的亦只好遵从他,满足他……”
赵姬立马喝断:“好了!吕……吕丞相!”她憋屈的愠火腾地上来了,眉心一竖,不舒服地责问道:“那么我呢,我呢?我是太后,你吕……不韦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遵从我,满足我呢?”
吕不韦明白了,明白赵姬责问的是甚么,心里一笑,嘴上急忙叫屈道:“冤哉,冤哉,姬……姬儿呵,我在心里都放了你已是十数年了,十数年了……好,好,我吕不韦……反正让你相信,相信我可以吧,就今日,今日开始,我亦遵从你,满足你,如何?”
赵姬见目的达到,心里已是乐了,但脸仍横板着,声音却轻了许多:“行,那你如何满足我呀?”
吕不韦似泄了气的球儿:“服了,服了你了。可……姬……姬儿……”他舔脸下来,哀求道,“可……年岁不饶人呵,姬儿……来日方长吧。”
赵姬无奈地耷下脸来,感叹不已地:“老了,老了,嗬,你吕不韦亦会说老了,唉——,如此看来,看来你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吕不韦了,你,你啊看来亦不会成为好人啦……”感触颇多,她不免失望异常,故而说出来的话当别有一番意思。
其实,此时的赵姬内心很是痛苦,她无法说出,只能莫知莫觉地自己体会,自己承受了。
吕不韦亦是。
一切都回不去了,似乎是,已然是。相互好像太熟了,太熟悉了,然不知怎么地,今日说出来的话语总是感觉有点生分,生分了,真不知怎么会的,全都是自然的流露呀。恐今非昔哉,是时间磨练出来的,亦是苦难磨练出来的。或许,吕不韦与赵姬,现在除了……唉,其它均一无所有,爱情感情更可怕是烟消云散了。
(编辑: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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