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飞龙说:“吹不吹,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李管家说:“行,让你试试,但你可别逞强,觉着不行就撂下,压坏了身子我们可不负责任。”
古飞龙说:“谢谢关照,没事儿,瞧好吧。”说完他就走到粮垛前,弯下腰让搭肩的给他搭上两袋粮,他一挺腰站直,便健步如飞地沿着院墙走完了三圈。他一颠后背,把两袋粮颠起,用双手把两袋粮托住,轻轻放在粮垛上。只见他气定神闲,脸不红,气不喘。他向四周作了一个圈揖,笑着说:“献丑了。”当时全场暴发了一阵热烈的喝彩声。
李管家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样的,恭喜你得了头名状元,指定用你了。”
就在这时,有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突然跑过来跪在古飞龙面前哭着说:“好汉,你可不能抢我的饭碗啊!”
古飞龙问:“大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抢你的饭碗了?”
汉子说:“你有所不知,这里只招工二十个人,我拼死拼活走完了三圈,是最后一名合格的。你这一来,就把我顶下来了。我一家七八口人,就盼着我能考上工混碗饭吃呢。”
古飞龙急忙说:“大叔,你别着急,既是这样,让给你了,我到别处找活去。”
汉子一听,急忙给他磕头说:“好人哪,恩人哪,我代表全家谢谢你了!”
这时李管家走过来对汉子说:“不行,这样的好手我们不能放,你想,他一个人能顶两个人干活,我们怎么能不用他而用你呢。”
汉子一听又傻眼了。古飞龙见状对李管家说:“能不能把我们两都留下?”
李管家说:“不行,只招二十人,这是东家定的,我没权改变。”
古飞龙说:“既然这样,我指定不干了。因为这位大叔合格在先,我确实不能抢他的饭碗。”
正在争论不休之际,从门外走进一位穿长袍马褂的老人,汉子立即跑过去跪在老人面前说:“老东家,发发慈悲,救救我们一家人吧!”
老东家问李管家:“这是怎么回事?”
李管家指着跪在地上的汉子说:“这个宋老汉是最后一个合格的。他考完了以后,又来了这个姓古的年青人,他一次扛两袋粮轻松地走完了三圈。所以我想用这个年青人,不用宋老汉。”
老东家向古飞龙投过去赞许的目光。
古飞龙说:“老东家,还是按先来后到的规矩办吧。这位大叔合格在先,用我把他顶下去不合理。在下告辞了。”说完抱拳一揖,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老东家见状立即说“等等。”
古飞龙便停住了脚步。老东家看着古飞龙问:“如果把你们俩都留下,你愿意不愿意留下?”
古飞龙说:“若能如此,我自然是愿意留下了。”
老东家转对李管家说:“今天情况特殊,咱们就破一回例多收一个,把他们俩都留下吧。你现在兼管粮仓也忙不过来。”指着古飞龙说:“就让他当粮仓的领班吧。”
李管家说:“既然老东家发话了,你们俩明天就来上工吧。”
古飞龙说:“谢谢!请问这里有没有住宿的地方?”
李管家问:“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古飞龙说:“我是从外地来的,在旅店住呢。”
老东家对李管家说:“那就在粮仓给他安排个住房吧。”
古飞龙一抱拳说:“谢谢老东家的关照!”
人们走后李管家问老东家:“姓古的虽然力气大,但其人品如何尚不了解,让他当领班的能合适吗?”
老东家说:“此人人品指定错不了。”
李管家问:“何以见得?”
老东家说:“你看,他一听说如果留他就要把宋老汉顶下来便主动相让,可见此人有恻隐之心,宽容胸怀,这就很难能可贵了。”
李管家虽然仍有些不服气,但也不便再说什么了。
古飞龙回到客栈,店小二立即迎上前来问:“考工考得怎么样?”
古飞龙说:“还行,被录用了。小二哥,到我屋来一下,向你了解点事。”
店小二来到古飞龙房间问:“客官,你想了解什么事?”
古飞龙说:“我想了解一下,聚盛泰的老东家的为人怎么样?”
店小二说:“若提起靳老东家,在咱们双阳可是人人称赞的。他是当地的首富,有百万资财,这个聚盛泰商号也是本地最大的商号,以经营粮食为主,还有多处分号,关内、关外各地都有来往。靳老东家为人善良,仗义疏财,远近闻名,口碑极好。”
古飞龙说:“如此我就放心了。我明天早晨就去上工,现在就麻烦你帮我把退店手续办了吧。”
店小二说:“行,我现在就去办。”不一会儿,店小二回来说:“客官,您的账算好了,一共是三钱银子。”
古飞龙拿出一块银子递给店小二说:“这是五钱银子,剩下的送给你了。谢谢你这些天的关照。”
店小二接过银子说:“多谢、多谢。”欢欢喜喜地走了。
古飞龙自从来到粮仓当上了领班后,他处处吃苦在前,事事关心别人,大家对他都非常佩服和赞扬。
一天下午,搭肩的老张对古飞龙说:“古领班,这搭肩的活我实在干不了啦,你给换个人吧。”
古飞龙说:“你不是一直在搭肩吗,现在怎么干不了啦?”
老张说:“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人多了,搭肩的活特别累。扛袋上跳的往回走时还能够轻松一会,喘喘气,可是两个搭肩的,人一多就没有喘气的机会了。我实在干不了啦,你给换个人吧。”
古飞龙说:“行,我来搭肩,你扛袋去吧。”于是古飞龙就和一个姓李的俩搭肩。过了一会,姓李的又对他说:“古领班,歇一会吧,我有点挺不住了。”
古飞龙说:“那你就先歇一会,我一个人来。”
老李说:“那怎么能行,还是都歇一会吧。”
古飞龙说:“都歇就影响进度了。你先歇一会吧,不用担心,我一个人没问题。”
老李说:“真不好意思,那就辛苦你了。”
只见古飞龙用双手托起一袋袋粮食,放在每个扛袋人的肩上。人们都不约而同地向他投过来赞赏和钦佩的目光。
古飞龙正在一个人忙着搭肩,忽然从上边传来了“哎呀”一声惊呼,他抬头一看,有一个人从四节跳上摔了下来。这可把大伙都惊呆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古飞龙纵身一跃,飞起一丈多高,用双手接住摔下来的人,缓缓落下,把此人放在粮垛上。场上立即暴发了一阵热烈的喝彩声。说来也巧,这一幕正好被在此路过的丫环翠玉看个正着。
古飞龙把人放下后一看,却是宋刚,也就是考工那天求他“别抢我饭碗的”那个汉子。古飞龙急忙问:“宋大叔,你怎么不加小心?多危险啊!”
宋刚含着泪说:“嗨,别提了,我头迷好几天了,方才在上边我的头突然嗡一下子就栽下来了。古领班,多亏你了,不仅救了我一条命,也救了我们一家子。”
古飞龙说:“既然已经头迷好几天了,怎么不找大夫看看呢?”
宋刚说:“实不相瞒,我这一家子就靠我干点活赚两钱吃饭呢,那有钱去看病啊?”
古飞龙说:“这怎么能行,你若是累跨了不能再干活了,你这一家子怎么办?”
宋刚说:“哪就没法子了,混哪是哪吧。”
古飞龙说:“宋大叔,你别着急,跟我进屋去我先给你摸摸脉再说。”他转身对大家说:“都歇一会儿吧。”
古飞龙把宋刚领进自己的卧室,给他摸完脉说:“没啥大问题,我给你开个方子,照方子抓三付药,吃完了保证能好。”
宋刚为难地说:“这、这……”
古飞龙明白宋刚的意思是没钱抓药,伸手从腰中掏出二两多银子递给宋刚说:“宋大叔,你把这点银子拿去先抓药看病,把病养好了再来干活。”
宋刚连连摆手说:“这可不行,我怎么能用你的钱看病,古领班,我欠你的太多了。”
古飞龙说:“这有什么不行的,咱们既然处在一起了,就是有缘,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我就一个人,吃饱了全家都不饿了,你就别客气了。”
宋刚感激地接过银子不住地说:“好人哪,好人哪。”
古飞龙说:“你老就在这屋歇一会吧,我出去干活去。收工的时候,派个人把你老送回家去。”
靳府小姐的丫环翠玉从街上匆匆忙忙地赶了回来。一进小姐闺房就激动地说:“哎呀,小姐呀,太精彩了!终于找到了。”
小姐莫名其妙地问:“你看你,说些什么哪,什么精彩?找到什么了?”
翠玉说:“小姐,你千万别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说,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小姐说:“死丫头,跟我卖起关子来啦,究竟是什么事,你就快点说呀。”
翠玉这才眉飞色舞地说:“我刚才在街里逛一圈,回来路过咱们粮仓门口时,只听‘哎呀’一声惊呼,我往里一看,有个扛袋子的人从四节跳上摔了下来。这一下可把大伙都吓坏了。正在这危急之时,只见地上一个人双臂一展,腾一下子飞起一丈多高,把摔下来的人给接住了。他双手托着这个人轻轻落在地上,生生救了一条命。小姐你说神不神?”
小姐说:“你说的也太悬了,是真的吗?”
翠玉说:“哎呀,我的小姐,这是我亲眼看见的,我还能骗你吗?更令人惊喜的是,小姐你猜猜,腾空救人的这个人是谁?”
小姐说:“看你问的,我又没看见,怎能知道他是谁呢。”
翠玉说:“就是他。”
小姐一听眼睛一亮,却故意问:“他是谁?”
翠玉撇嘴一笑说:“小姐,你可别跟我装糊涂,这些天我出去找谁去了,他自然就是你日思夜想的那个人了。”
小姐一听满脸惊喜,忙问:“真的吗,他怎么会在粮仓呢?”
翠玉说:“他怎么会在粮仓我可就说不好了。但已经知道他姓古,因为别人都称他为‘古领班’。”摔下来的那个人姓宋,古领班跟他叫宋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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