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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古飞龙以德报怨 石翠玉忘己顾人
(下)
翠玉说：“我若是不知道这件事也倒罢了。我既然已经知道了，就应该对她负责任。我不知道大少爷对她有什么承诺，如果对她的承诺还没有实现。我应该替大少爷来完成。不能够对柳姑娘放弃不管。”
听翠玉这么一说，静贤非常钦佩的说：“嫂子，你太善良了。好吧，把我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你。大少爷给柳姑娘起的名叫柳翠兰。两个人同居半年后，因为她没有怀孕，大少爷答应给她找个好人家她说啥也不同意。她跟大少爷说：‘除了你我谁也不嫁，你不收我，我就去死。’大少爷为了安慰她，就把前门租的房子卖下来让她继续在那住。地点是前门西胡同路北第二家。”
翠玉问：“就她自己在那住吗?”
静贤说：“还有一个郑妈。一开始有一个丫环，后来丫环嫁人了。大少爷想再给她找一个丫环，她说用不着，说啥也不要。大少爷怕她单身一人不安全，所以让她姑张媒婆给她找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给她作伴。”
翠玉说：“行了，我明天就去看看她。”
静贤说：“嫂子，你只知道关心别人，能不能跟我说说，你自己今后有什么打算?”
翠玉说：“我已经打算好了，那也不去，替大少爷尽孝，照顾老夫人，为老夫人养老送终。等老夫人百年之后，我就回双阳，在那颐养天年不是很好吗。”
静贤说：“嫂子，我真佩服你。不怪我妈总说：我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得到大少奶奶这么个好儿媳妇。我现在就代表我们兄妹几个，谢谢你了。”
翠玉说：“谢什么，这不是我完全应该做的吗。”
静贤说：“什么叫应该，若是那无情无义的人，丈夫一死赶紧嫁人。谁还管你什么老夫人不老夫人。”
翠玉说：“若是那样，就没有人味了，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翠玉按照静贤告诉的地址，终于找到了柳翠兰的住处。她上前扣门后，一个老太太出来开门。老太太问：“请问，你找谁?”
翠玉问：“这是柳翠兰家吗。”
老太太说：“正是。请进来吧。”
翠玉跟老太太进屋一看，只见柳翠兰满面愁容，眼圈发红。估计她可能已经知道大少爷遇难的事了。就亲切地说：“妹妹，我可找到你了。你现在怎么样?”
柳翠兰说：“姐姐，我怎么不敢认你呢。”
翠玉说：“我叫石翠玉。”
柳翠兰一听知道是大少爷的夫人。便说：“原来是夫人到了。翠兰拜见夫人。”说完便深深施了一礼。
翠玉说：“妹妹不要客气，别叫我夫人，叫姐姐。”
柳翠兰一听翠玉让她叫姐姐很感动，便说：“我正想找姐姐问一问，大少爷真的出事了吗?”
经柳翠兰这么一问，立即勾起了翠玉的悲伤之情，她眼含热泪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柳翠兰一看，知道大少爷是真的没了，便控制不住自己立即痛哭失声。
翠玉急忙上前劝道：“妹妹，别哭了。只怪咱们姐俩命苦。想开点，这是没有法子的事。”
柳翠兰悲凄地说：“前两天我姑来说大少爷没了我不信，我以为她是为了给我找人家在骗我。”
翠玉说：“你和大少爷的事，我是这两天才知道。我若是早知道，说啥也得把你接到府里去。我今天来就是想了解一下，大少爷对你有过什么承诺。如果他的承诺还没有实现的话，我一定负责帮助完成他的承诺。”
柳翠兰说：“谢谢姐姐的好意，我现在什么也不需要了。既然他真的走了，我只能是随他而去了。”
翠玉说：“妹妹听我一句良言相劝，你千万不能有这种想法。你在人生的道路上刚刚起步，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你的父母想想吧。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能承受得了吗。”
翠玉最后这句话使柳翠兰心里一颤。她说：“姐姐和我说的这些确实都是肺腑之言。好，我听姐姐的。既然大少爷真的没了。我就住在这哪也不去了。”
翠玉问：“你姑要给你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家?”
柳翠兰说：“我没问，我根本就不想再找人家，我问那个干啥。”
翠玉说：“妹妹，我还要奉劝你几句。你孤身一个少女想自己单独过日子绝不是长久之计。且不说你能不能自己维持生活，社会上不三不四的男人有的是，以后你的麻烦可就大了。如果遭遇到什么不测，到那时后悔就晚了。所以，姐姐请你三思。”
说完，翠玉把带来的包袱打开，把一个大木盒递给柳翠兰说：“这是我的所有首饰，以后我用不着了，送给妹妹吧。”
柳翠兰掀开盒盖一看，里面全是珍贵的首饰。柳翠兰说：“谢谢姐姐对我的关怀，可是我不能收，还是姐姐留着自己用吧。”
翠玉说：“我现在已经没用了，他都没了，我还戴这些东西给谁看。”
柳翠兰说：“就是不戴，还可以换钱啊。”
翠玉说：“那就更用不着了。实不相瞒，我有个好娘家，不仅吃饭没问题，什么也屈不着。所以我不仅要把首饰给你，还带来了五百两银票，这是我的私房钱，你都得收下。另外以后你遇到什么难处尽管找我。就把我当作亲姐姐吧。你看，我叫翠玉，大少爷给你起名叫翠兰。他的心愿不就是想让咱们俩成为亲姐妹吗。”
柳翠兰被翠玉的真情深深地感动了。她上前搂住翠玉，流着泪说：“我的好姐姐。说句实话，以前大少爷和我说你特别贤惠，如果把我收为妾你肯定热情欢迎。当时我还有点半信半疑。今天一见到姐姐才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请问姐姐，你娘家在什么地方，你想什么时候回娘家?”
翠玉说：“我娘家在关外双阳县，我暂时还不能回娘家，我要替大少爷尽孝，照顾老夫人，为老夫人养老送终。”
柳翠兰说：“若是这样，我想跟姐姐一起去照顾老夫人，行不行?”
翠玉说：“你有这种心情我是很敬佩的。但是不行。一是因为你必须为今后做长远打算；二是现在这种情况，老夫人肯定不能接纳你。跟你说句实话，我上你这来我都没敢让老夫人知道。是瞒着老夫人来的。”
柳翠兰说：“既然这样，我一切听姐姐的。希望姐姐以后不管去到哪都要告诉我一个地址。我以后若是找到合适的人家，也一定向姐姐报一个喜信。”
再说朝中自然也有忠义之士，便向皇上奏本陈述抄张丞相的家把大少爷逼死的实情。皇上一看，抄家都抄出人命来啦，也实在太说不过去。便下旨停止进行。并还给张家一部分财产和原有的土地，以确保张家维持今后的生活。”
老夫人对翠玉说：“皇上总算念点旧情，把咱们家的地产都还回来了。因为咱家的地产都在原籍江陵，所以我想回江陵去安度残年，过几年清闲日子。”
翠玉说：“行。我抓紧把京里的事情处理完，就随你老去江陵。”
老夫人说：“大少奶奶，听我一句劝，你没有儿女，趁着年轻再找个人家吧。别跟我去江陵了。”
翠玉说：“老夫人，你老啥也别说了。我已经拿定主意，替大少爷尽孝，永远陪在你老身边，照顾你老，给你老送终。若不是有你老在，我早就随大少爷去了。”
老夫人听完眼含热泪说：“我的好孩子，难为你了。这些年你的为人我一清二楚，知道再说啥也没用了，只好成全你的心愿了。”
翠玉在去江陵前，又到静贤那，把她和柳翠兰相见的情况都告诉静贤了。最后说：“贤妹，因为我要随老夫人回江陵，柳翠兰的事就得拜托你多费点心了。想法给她找个合适的人家吧。”
静贤说：“嫂子，你放心，不管咋说，她也是我哥的女人，我绝不能坐视不管。”
翠玉从静贤那告别出来后又急忙到柳翠兰那，她告诉翠兰说：“妹妹，我这两天就要陪着老夫人回原籍江陵去了。我走了以后，你有什么事可以去找大少爷的妹妹张静贤，我已经把你的情况都跟她说了。她也表示一定尽力来照顾你。”说完递给翠兰一个纸条，说：“这是静贤妹的住址，你保管好。有事就按照这个住址去找她就行了。”
翠兰接过纸条流着泪说：“多谢姐姐对我的关心，姐姐对我的深情厚谊我永远牢记在心。望姐姐多多保重。”
古飞龙派去京城了解情况的人回来说：“翠玉已经陪着婆母回原籍湖北江陵去了。
古飞龙和彩凤便决定一起去江陵把翠玉接双阳来。来到江陵一打听张丞相的家人人皆知。很快就找到了。翠玉一见到飞龙和彩凤，心中的悲痛再也控制不住啦，扑到彩凤怀里俩人都痛哭失声。
飞龙看着她们俩哭心中也同样悲痛。他也不劝阻，心想，让她们哭够了再说吧。
哭过一会彩凤说：“翠玉，别哭啦，跟我们回双阳吧。”
翠玉说：“不，我若扔下老夫人不管我的良心何在?那样，既对不起活的，更对不起死的。”
彩凤说：“你这种情义可以理解，更值得赞许。但你在这实在是太苦啦。我怎么能够放心。”
翠玉说：“其实也苦不着。况且，生活上的苦我根本就不在乎。令我难以忍受的是，敬修死的太冤啦。这可真是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万万没有想到竟遭遇如此横祸。”
彩凤说：“世事难料，这就是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既然摊上啦，就得往宽了想。保重自己的身体要紧。”
翠玉说：“我还保什么重，若是没有老夫人在，我立即就随他而去了。”
彩凤说：“你可千万不能这么想，只要有我和飞龙在，就不能让你苦着。”
翠玉说：“我还是那句话，苦不苦倒无所谓。令我难以理解的是，老丞相活着的时候，日夜操劳，努力改革，使国家繁荣富强，百姓安居乐业。朝中内外一片赞扬声。怎么人一死了就变成罪恶滔天了呢?”
古飞龙这时接过话来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你多读一些历史书就知道了，历朝历代都是如此。陷害忠良的事屡见不鲜。我师父一再嘱咐我，干啥都行不能为官。其目的就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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