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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鹰》之 第十六章 四姨太知恩图报 地下党虎口救人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签约作家 何开纯    阅读次数:55016    发布时间:2023-02-10

 

张三端着一个酒杯,这里一站、那里一挨,酒醉醺醺直摇、直抖,不停地说:

酒香!汤鲜!大家多喝几杯。

他既不吃肉,也不喝酒,只是不停安慰队员,辛苦了!多喝点!

队员们不知是尊敬喻大汉,还是喝醉了讨好喻大汉,敬酒者排成长队……喻大汉一则酒量大,二则喜欢听恭维话,来者不拒,喝得酩酊大醉。

不到一个小时,队员一个个倒在桌椅上,开始呼呼大睡起来。

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聪明的猎人。张三见时机成熟,双掌一拍,瞬间,茶倌带着一队蒙面人冲进办公室,蒙面人中有四姨太和黄英……有的打开牢门,有的捆,有的拖,有的塞毛巾,把一个个侦缉兵送进牢房。

四姨太紧紧抱住王老五,哭着说:

你受苦啦!……我为你赶制了一套新衣服,不知合不合身……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王老五获救,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特别是听四姨太说,她给他制了套新衣服,更是喜出望外。他知道,为自己难过而快乐的人,是敌人,为自己难过而难过的人,才是应该放进心里的人。他不知是感恩,还是爱上四姨太,也紧紧抱住她,两人就像一个整体……

到家啦!回去吧!你们都回去!就200步路,别担心我!

怎么回事?民团办公室灯还亮着?

突然,大门口传来喻德才酒醉醺醺的说话声!

报告喻区长!今晚侦缉队活捉了王老五,正在聚餐喝酒!

门卫成立正姿势回答。

啊!是这样!既然如此,那就有好戏看啦!

王老五,看你往哪里跑!……信不信,老子明天点你的天灯……

喻德才一边踉踉跄跄,一边唠唠叨叨!

喻德才说得对,从大门到他家就200步,大门到民团办公室100步,办公室转弯到他家100步。

院坝里,灯光昏暗,喻德才左一脚、右一脚;前一脚、后一脚;高一脚、矮一脚,犹如葫芦里看地图,糊里糊涂。

骑马没碰见亲家,骑牛却碰到冤家。王老五突然听见仇人说话声,心里复仇的火焰像是点着了汽油,双眼直冒金花,酷似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一把推开四姨太,抬脚往门外就走。

不能去!

茶倌发出命令似的口吻。

瞬间,茶倌和黄英往王老五身前一闪、一并,同时拦住王老五。

心急吃不了热汤圆!你想,如果喻德才一死,平民茶馆还开得成吗?赤水特支还有隐蔽的地方吗?记住,我们是在做地下工作啊!

茶倌补充说。

五哥!其实,我和你一样,巴不得马上杀掉喻德才!可是,这样一来,四姨太马上就会暴露……游击队还需要壮大啊!

王英也说。

四姨太站在一旁,她想:这下完啦!喻德才回家,家里的菜饭怎么解释?王老五的那套新衣服又该怎么办?她两眼发直,双腿筛糠似的乱颤。

王老五毕竟是一名共产党员,茶倌是领导,一方面得听从命令。另一方面王英的话让他想起了大黄的话:打一只狼是报家仇,打一群狼是报阶级仇,阶级仇报了,家仇自然报了

王老五在平时,原本是个冷静沉着的人,可是,现在的他,一方面死里逃生,仇恨无处发泄。另一方面,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喻德才的出现,让他怒不可遏,完全失去理智,茶倌和黄英不让他杀喻德才,两眼仍然射出愤愤不平的目光。

王老五转眼望着四姨太,心软了,怕她受牵连,怕游击队死于幼年,对不起组织,对不起四姨太!心乱如麻,急忙对着茶倌说:

那该怎么办?额上渗出一串串汗珠。

黄英看了一眼四姨太急得像一张红纸的脸,又看了一眼王老五着急的样子,说:

看我的!

黄英话音一落,一跃、一闪、一躲,往喻德才脑后就是一击,这一击是用掌、用指,还是用拳,谁也没看清楚,只见喻德才哼都没哼一声倒在地上。

茶倌对黄英的成熟和机灵,兴奋不已,会意地抱住喻德才的身子,直往牢房里拖。黄英抓起一块桌帕一边往喻德才嘴里塞,一边把喻德才铐在铁柱上。

四姨太见喻德才被关进牢房,知道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心里长长叹了一口气。叹气之后,她心跳突然加快,怦怦乱颤。看着自己的丈夫醉得像一头死猪,被铐、被关,又于心不忍,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但是,她想到喻德才恩将仇报,要下毒手杀掉王老五,想到自己被逼出嫁,她又恨他,觉得喻德才不但该关,而且该杀,心里矛盾到了极点。

王老五看着半死不活的喻德才和喻大汉关在一起,哪吒战小龙,巴不得抽了两人的筋,剥了两人的皮……

黄英看着五哥两眼火花直冒,她也气恨难消,巴不得一枪毙了喻德才。她返回又一想:再大的鱼也搅不浑大海,再浓的雾也压不倒高山,国家将亡必有妖孽,留着就留着吧,恶人自有强人收,不是不报,而是时间未到。

……

黎明前,模糊的月光照在大地上,大洞区公所一片朦胧,朦胧中酒气弥漫,织成一张柔软而又细密的网,网内有着梦想、有着真切,更有细致,一切如梦如幻。喻大汉万万没想到,他有七算,地下工作者有八算;他有长箩系,游击队有弯扁担。

四姨太把王老五、王英和杨康接到自己的家……让王老五换上新衣服。目送着王老五、杨康、王英、黄英和茶倌翻过院墙消失在黑夜中,模糊的目光中,王老五似乎是一位新郎,其他人正是一队接亲的队伍,她呢!犹如一位新娘,幸福地偎依在王老五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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