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 竹都传奇 之 三十九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王昌宇    阅读次数：35129    发布时间：2024-07-06

说完黎青云又去别处去了。王敬山又另找一条根，真是黎青云说的样子。王敬山又循着根理起走，没理好远就发现笋子了。王敬山把土刨开，笋子是从根的下面弯着长出来的，只有宰根子才取得下来。正准备宰，黎青云来了，吼了一声，你后年还要挖笋子不，挖断了根，前面的笋芽就扯不起水，要烂，根也要烂。这是“猴笋”（笋子是弯的，像猴子），不好取。他站在根的上面，用锄头角一撬就把笋头宰脱，再一拗就把笋子取出来了。黎青云强调说，以后挖冬笋，不许宰根，还要把挖露出的根子用泥复盖好，今后才有挖法，我们不是只挖这一次就不挖了。黎青云说这根的前面还有三个笋子，说完就走了。

王敬山顺根理起走，真的前面有三个笋子。今天对王敬山来说已经是最好成绩了，四个笋子有五斤多。这时黎青云已经有30多斤了，他歇稍办烟吃。

黎青云说你在竹林中看看，有露出地面的根，叫青龙背，你去糌一下，如果是焦的，不远就有笋子；根子在分叉的地方就有个笋子；根子垂直向下，再翘起来，这地方也有个笋子；再有就是“打笋洞”，原来的笋子烂了，泥土里就得个洞，洞里好找根，有根就找得到笋子。王敬山想，这笋洞岩的来源，就是在这里就找得到竹子的根。

王敬山就按他讲的，到竹林中去挖。黎青云一溜烟就走别处去了。原来冬笋埋在王敬山的心里，黎青云不是挖冬笋，而是取冬笋。

那天王敬山挖了将近20斤冬笋，但他已经精疲力竭，不想挖了。便把背篼背到路边上，看看黎青云在哪里。嘿！他不在竹林中，竟在竹林边的一块爆荒土边，竹子刚延到土边。四根竹子，有笋子吗？王敬山走去看。天哪，就是这四根竹子，就挖了20多斤笋子。

黎青云说，这叫“跑边竹”，竹子在向没有竹子的领地蚕食，出笋最多，多可达30多斤，但只能有两个笋能成竹，母竹扯的露水只够供两根竹，其余的笋子都要烂。我挖这种跑边竹留两个笋子就是，后年又有跑边竹挖了。黎青云一边在挖，一边在护，为后年挖笋埋下伏笔。今天取的冬笋，是黎青云前年护的，他不是来挖，是来取。那天黎青云取了180多斤，家里人还来帮他背。黎青云挖这样多笋子并不觉得累，因为他没乱下锄，下锄就取笋。王敬山挖20来斤累，是不断地挖，碰到笋子才得，碰不到就白费劲，累得不得了。

猪的嗅觉器官灵敏，它又喜欢吃笋子。一天，王敬山去烂泥沟挖冬笋，楠竹林里有头猪在拱土，是附近老板的猪，王敬山走过去看它在拱啥起，嘿！在拱笋子，王敬山把猪吆开，得个笋子。猪又走别处去了，又在拱，王敬山在它拱处又挖到一个笋子。就这样，猪在前面探，王敬山我在后面挖，那天王敬山还得了60多斤冬笋。

黎青云说冬笋的毛头才能长成竹子，“洋藿头”（无须根的）长不成春笋，即便出了土都是黄笋。挖冬笋挖不干净的，只取了面上层根的笋，下面还有两层根子，才是长大竹子的。黎青云还说你体质差不要吃冬笋，没有营养，你没听说过：“肉不养人肝和血，菜不养人笋和蕨。”城里人觉得稀奇，富贵菜，我们吃多了流清口水。现在王敬山才懂得只有少才是珍贵的，多了，哪怕你是山珍海味，都“没营养”。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句话不假。竹林边长大的人都会挖冬笋，像黎青云这样的高手不多。丙滩这个小乡每年要出10多万斤冬笋，黄灿灿的，像黄金一样，肥了山民，富了商家，闹热了古镇，其实养人得很。

竹笋在地下窜根发展，睁开眼，孕育成长。蓄积力量，顶开重重压力，破土而出，接受阳光雨露，立地顶天。

郗仁永利用其父郗汇川在丙安的影响力和自身社会关系，在丙安本地发展中共党员。党员分散隐蔽在伪乡政权、学校、武装、街道等社会团体和单位，多数党员以行业、职业作掩护，开展宣传和革命活动。掩护王开智及其他党员做了很多工作，其家成为丙安中共地下党的秘密联络点。

郗仁永将他的住房做了改造，成为赤水所有联络点样板。这栋房子有30多道门，不但前后左右有门，而且床下也有暗道门可直通楼下、邻居的屋中。楼上有天楼，天楼的门与窗可翻出去，到邻居屋中。有人说郗仁永的屋：“上可通天，中可入邻，下可达地。”对当时地下党人在这里开会、接头、通报情况绝对有备无患。既是聂亚权、许撝先、黎光煊、王德宣经常开会议事地方，也是中共川南工委委员周平和上级派来的何显华、陈德昌等同志隐蔽之所。该秘密联络点从没发生消息泄漏和同志被抓的情况。

1949年5月，中共川南一工委大一区第三片区工委在旺隆大房沟明家召开会议，建立中共赤水县临时工作委员会。临委副书记郗仁永，接受了大区工委书记周平传达中共川南工委的指示：“你（郗仁永）利用参议员的身份，想法在丙安建立两面政权，表面是国民党的政府，实际是为共产党干事，加强自己的武装力量。”

郗仁永回到丙安召开支部会议，传达了会议精神，研究怎样建立两面政权，决定谁去任两面政权的乡长。与黎光煊、许撝先等研究后，拟出了怎样再次破坏丙安乡的选举，怎样拉选票，把许撝先作为两面政权的乡长，主任干事聂亚权，户籍干事何明亮。经过精密策划，8月的丙安乡民选举会议召开，得到预期的结果。当时，中共丙安支部书记是黎光煊，许撝先是支部宣传委员，聂亚权是支部组织委员，何明亮是中共党员。这一来丙安乡政府实质上是共产党的政府了。

许撝先出任丙安乡乡长，首先控制全乡武装。许撝先趁县长何衡组织“防剿队”应变武装之机，组织了近百人的以中共地下党为骨干的“防剿队”，与大群（陛诏）乡地下党组织掌控的“防剿队”，一共几百人，名为“防剿队”实为地下党的武装力量。同时以武装用粮为由，封存、冻结了县府的仓储积谷和地主外运租谷，为支援解放作好了物资准备。赤水解放时奉县临委指示，率领丙安武装60余人进城，建立了治安总队，许撝先任治安总队长。县人民政府建立后将治安总队改为武装大队，他又任赤水县武装大队长。

1949年10月1日，毛泽东主席在北京天安门城楼上，向世界宣告：“中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成立了！”红日东升，照亮了中华大地。

边远的山区民众，还在等待冉冉升起的太阳，驱散久久笼罩沟壑的雾霾，见到照耀朗朗乾坤的光芒。

1950年1月28日，中国人民解放军139团进驻赤水县城。2月10日，中共赤水县工作委员会、139团中共党员代表和中共赤水县临时工作委员会负责人，各区中共地下党员代表在县城举行会师大会。2月11日，中共赤水县工作委员会改建为中共赤水县委员会。赤水县人民政府成立。

然而，赤水县境毗邻地区各种反动势力，勾结国民党残部，作垂死挣扎。严重威胁着新生的人民政权和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毗邻的古蔺、仁怀、习水等县城已被土匪攻占。赤水县境内的土匪纠集人枪数千，威胁着新生的人民政权和阻碍着各项工作的开展。许撝先受命于中共赤水县委、赤水县人民政府，带领武装大队配合驻赤解放军东征西剿，连续出击，无往不胜。残余的反动势力对许撝先闻风丧胆，却又恨之入骨。

反动救国军在旺隆大豆坝的六圣寺贴出布告，悬赏要“赤祸战犯”的人头，列出12名赤祸战犯，这个郗仁永在对敌斗争中很顽强，敌伪顽固派恨他入骨，总想置他死地而后快，悬赏1000块大洋买他的人头，把他排在赤水县“赤祸战犯”第三位。许撝先名列第二，谁活捉许撝先赏大洋1000块，交来人头赏大洋500块。许撝先得知不但没吓倒，反而一笑了之，还说：“我的脑壳还这样管钱。”仍一如既往带领县大队保卫新生的红色政权，歼灭反动残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