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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刚走马上任后，对老鹰村作了一个整体规划，决定走一条以公司为龙头，群众投资入股的旅游业综合开发路子。
老鹰村8个村民组，首先按一组一特色开设8家农家乐；在鲤鱼岛上搞了一个休闲娱乐中心。8个农家乐各具特色，有野菜馆、榕树山庄、荞麦粗粮饭庄、布衣八大碗、野味山庄、情人套餐、儿童乐园、五星级酒店，雅俗共赏，荤素咸宜，适合各种消费人群口味，打造不同景点特色，力求变化，动静结合，让人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一条清幽的泥青路，把8个村民组有效地连成一个大花环。各组户与户之间曲径通幽，民居户型按布衣族青灰栏杆式全面改造，更具民族特色；各组的自然山水林木鸟，立下村规民约予以保护，盆景、花卉、奇石，点缀在亭台楼角之间，让人有走入人间仙境的感觉。
对于餐饮，李刚定了一个规矩：菜肴力求色香味，服务力求笑、忍、甜，价格实行微利、公平、实惠！他说这是一个服务业崛起的诀窍。
果真，到老鹰村来休闲度假的游客络绎不绝；特别是周末，各组农家乐基本爆满，歌厅舞厅笑语欢声，宾馆客房客满为患……最后，要到老鹰村来吃饭住宿的，头几天就要打来电话预定，否则都没有包房，只能在亭台楼角处打“秋风”，显得很没面子。
老鹰村的人气如此火爆，听听食客如此评价就知道了。
“我是S市的。一家3口到老鹰村过周末，划算。坐车1小时就到了，连吃带住，玩两天400元就够了；玩得开心，吃得舒服；我们每周末都要来的！”这对夫妇带着宝宝，在茶馆里与一时髦女郎品茶闲侃。
“老鹰村实惠，我们请客都来这里！”女郎说她是黄草县的；男朋友上厕所；她在等他。
李支书----哎，还是叫李经理。李经理商业头脑可谓精明，融资做企业就像他写的文章一样，有“龙头”，有“凤尾”，有“猪肚”，有“悬念”，有“伏笔”，有“突兀意外，神来之笔”，有“穿插铺垫，棋局有序”，可谓大手笔；连舅父胡忏悔董事长都连连称妙！
他对董事长说，做企业，一定要和国家方针政策相结合，红色企业的路走起来稳当，实在。所以企业的发展思路一定要揉和商机、政策、民心为一体，理顺各种矛盾关系，找准互利互惠的逻辑突破口，才能出台一个方案。
他对“安南县忏悔旅游发展公司”的总体发展思路，就是一个很好的典范。
首先，以公司作为“龙头”，以2万元为一股，广泛进行“股份制”吸纳股资；村民可以入股，商人可以入股……不分资金来源，不论等级身份。他说，股份制是目前抵御投资风险较为灵活的一种投资方式。
其次，狠抓企业各项管理制度，做到财务公开透明，严格按照公司章程办事，任何人不准越轨！做事制度化，用人民主化，工资绩效化；奖惩分明，优胜劣汰！因此企业有条不紊，蒸蒸日上！他说，做企业管理得当就像一个身体健康的人，有无穷的爆发力！
他还有一招更高：首先由公司全部投入，依山傍水按小区的格局筹建花园式商品房。公司职工，工作15年后便可搬入小区居住；亦可按逐月支付500元房款的形式，先行搬入小区居住，15年便截止支付房款；还有一种形式，一次性支付90000元，也可迁入居住；凡进入小区居住的家庭，必须有一人在公司上班,否则，公司无条件收回住房。另外，搬入小区之后把原宅基按国家规定征给公司，不论是否公司员工，支付20000元即可迁入小区居住；在公司工作年满20年的户或因公死亡户，产权归于该住户，公司为其办理过户手续。
这一招果然渗透着管理上的“龙头”、“凤尾”、“猪肚”、“悬念”、“伏笔”等，真的是“突兀意外，神来之笔”！其妙处在：员工在此企业工作一辈子，“窝”的问题可以轻而易举解决，于是工作无了后顾之忧，有了向心力；企业减少了跳槽问题，能维稳；逐步形成农村居住条件整体规划，美观；农民逐步变成工人，实现农村工业化；老鹰村除了自主创业的农户，企业还根据劳动力的剩余情况和旅游业带动的商机，开发其它产业，尽量解决劳动力就业问题。----这不是一篇优美的文章，又是啥呢？
李支书----哎！还是叫李经理，李经理上任8年间，依托旅游业便下辖18个分支企业，企业职工有3500人之多，总资产突破65个亿，深得舅父赞赏，给了他50%的股份。
8年时间，老鹰村亦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
安南县被列为县级市，向县城外围扩展6公里进行城市规划，一连规划了五条环城开发大道；因此，一栋栋高楼从县城连到老鹰村，一条条白加黑泥青路把老鹰村包围起来，使老鹰村由农村变成了城市，改成了老鹰社区。
农民们虽然失地了，但他们却由农民变成了城市居民，有了许多便于挣钱的机遇。随便摆个早餐点，便是农作物收入的若干倍，因此许多人富得冒油！
安南市忏悔旅游开发公司的董事长胡忏悔先生，寿终于86岁。他在老鹰村----老鹰社区全额投资15个亿建起了小学、中学和高中，彻底改善了该社区的教育环境；高薪聘用优秀教师，大力整顿教师队伍，教学质量逐年上升；现在，这里的学校已经名列全州榜首，人才辈出！
他在老鹰山头上征用了5亩荒山，未逝世时就为自己建了一个花岗岩的墓基，幕后亭台楼角，长廊贯通，曲径通幽，柳、榕、银杏等树合理密植，是一个怡情养性的场所，胡先生取名“忏悔苑”。“忏悔苑”中，有安南市人民政府、市教育局给胡先生塑的铜像，铜像底座上有市长亲自书写的“心系教育”四个行草大字。一块高达3米的石碑上，有胡先生亲自书写的一首七律诗：
寄 望
一生未忘大陆情，经年常怀归国心；
游子沧桑恋慈母，燕儿逢春应南回；
闭眼常思夜郎梦，抬头心结盘江魂；
但得寸心开愚昧，定赠知识与儿孙；
智慧图强连世界，高原视野已刷新；
伟人高瞻成开放，进步法宝入国门；
聪明后裔生双翼，胸怀世界步青云；
书山有路修思想，脱胎换骨老朽情！
胡先生逝世前，把2个亿捐给了市教育局，并写下遗书用于资助贫困大学生----,到这里，终于诠释了他内心中的那个中国结、夜郎魂、安南梦、老鹰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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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冰的事情，其实不用卖关子你也知道和陈慕华分道扬镳而和李刚结婚了。
陈慕华被撤掉支书后，一心一意去做木材生意，倒是又赚了不少钱；但是那件桃色事件以后，胆子小了不少，再也不敢去沾花惹草了。老母亲两年前就去世了。婚姻问题一直高不成低不就，还是光棍一条。现在，他家的土地转让费每年也有80000多；无心做生意，却喜欢养鸟；整天提着个鸟笼，在花鸟市场上瞎转悠。他说，前妻生的儿子已经大学毕业，考取了公务员，现在每月5000多元工资，不要他负担了，他也应该轻松轻松了。
小冰呢？她和李刚结婚后的第二年就生了一个儿子，取名李恋杨，今年4岁了。按理，李刚现在身价几十个亿，小冰可以享一回清福了。然而，她不甘心于做闲太太，也想做一回女中豪杰，在商海中一主沉浮。
她把她的想法提出来和李刚商量，得到他的支持和赞赏。于是，李刚出面转让了陈慕华出手的那栋老屋和周围的自留地，大概5亩多，才31万元。她的主意呢，是要和打工回来的吴若男、黄多多合伙开一家夜总会。
陈慕华出手的这块地非常好，周围有20棵千年古榕，郁郁葱葱，盘根错节；5亩地皮尽在绿荫之下，空气清新宜人！
小冰把想法告诉了还在外面打工的吴若男和黄多多，“三剑客”的意见很快得到统一。
黄多多和丈夫商议，决定盘掉上海竞争力较强的钢材铺子，带着5岁的儿子回来和小冰合伙经营；若男在北京打工这些年，虽说也挣了不少钱，但毕竟是工薪阶层，积蓄只有700余万；筹建这个夜总会，计划在3000万元，每人须筹资1000万元；若男入股资金不足，小冰按银行利息借钱她给来填补。
当年的“三剑客”，历经近十年的人生洗礼后，以眼角的几条皱纹为见证，又回到家乡相聚了；她们，已经不是当年稚气未脱的小姑娘，而是被社会历练出来的商场老手了。
说干就干，通过一年半的努力，一个设计上典雅古朴的夜总会竣工了。
小冰任夜总会总经理，若男任财务总监，多多任大堂经理。小冰经常在枕边听李刚给她讲授经营之道，所以经营有方；若男在北京搞软件开发的同时，学会了所有财务管理，可谓得心应手；多多呢？长相仍然狐媚得很，一笑两个酒窝，简直会醉人，做大堂经理恰如其分！
胖妞和阿姗也被小冰由S市那个超市聘到夜总会来任领班。于是，熟人熟事，上下一心，夜总会领导班子搭配齐整。服务员招到位，进行了岗前培训，“三朵花夜总会”就在锣鼓喧天，爆竹贯耳的剪彩仪式中开张了。
“三剑客”在管理上各显其能，把个夜总会盘得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三朵花夜总会”的招牌，才3年就在S市、安南市等附近城市市民心中声名鹊起！
改革的春风和开发的机遇，让“三剑客”终于消灭了穷字，实现着日进斗金的人生价值；然而，美中不足的是，若男32岁了至今还在孑然一身。既然是好姐妹，小冰和多多其实在暗中也为她着急。
她们三人，若男小小冰一个月，多多小若男一个月。
若男个子较高，皮肤黝黑，脸上喜欢长痘，即使现在32岁了还有几颗，虽不难看，但也不算漂亮，但人却非常仗义。小冰中等身材，皮肤白里透红，但性格倔强，认准的事八头牛拉不回。多多身躯娇小，皮肤最白，最柔弱，最喜欢哭，做事随波逐流，不善拿主意。就是这样的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说话做事心照不宣，宛若一人。
若男是一个男孩儿脾气，从小学起，只要有人欺负小冰和多多，她准替她俩出头。三人悟性都很高，成绩也不错；坏就坏在三人家庭条件都很差，导致她们无法完成学业。
若男父亲憨厚老实，母亲是个聋子。母亲连生两胎都是女儿，当年随“超声游击队”东躲西藏，结果生下第三胎，还是女儿，于是外公把她取名“若男”。
她的两个姐姐，被人贩子拐到江苏嫁了人，母亲气疯了，只会吃饭而不会干活，每天嘴里嘟囔着一些听不清的语言，满大路张望。
有一天，母亲一脚踩虚掉在盘江河里，一命呜呼！从此父亲艰难地拉扯她长大，供她读书……
婚姻上，若男始终没有找到一个让她足可托付终身的人。前后玩了5个都吹了，所以现在还是剩女一个。
若男的事，小冰给她想到一个人----陈慕华。
其实，在小冰心目中，陈慕华并不十分讨厌。说实话，如果后来李刚其人没有出现，她也会和陈慕华过一辈子的。她后来和他的所有矛盾，都是她移情别恋后一手制造的----这是大家清楚的。
小冰一直觉得对不住陈慕华，但出于爱情的自私，她也只好这样选择！她把若男和陈慕华反复比较，反复酝酿，觉得他们两人才是足可托付终身的绝配伴侣！
她背着若男和多多商量，得到多多赞赏；于是他们又“三曹对案”，若男既不赞同也不反对！
“哼！不说话就说明同意了；我是大姐，我做主了！”小冰一副长者风范。若男始终不表态，只是嘴角微微笑着。
这天，小冰抽个空隙，来到小吃街王三姑的摊位。
“三姑，麻烦你晚上8点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我想请你办点事，好吗？”
“啷子事，小冰？”
“你来了再给你说，反正是好事！”
“好嘛，那我准时8点来。”
“那就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
“那三姑，我走了！”
“好的。慢走！”
小冰走远了，王三姑还在琢磨：这小蹄子，啷子事想起我了呢？！
王三姑客串若男和陈慕华的事，顺利得很。现在不比当年，钱的事双方都不是问题。
若男和陈慕华的婚礼由多多主持----本来应该是小冰，但她要避嫌。
这天早上，“三朵花夜总会”烛光摇曳，人头攒动。
多多穿着一套碎花连衣裙，与扎着领带，穿着礼服的李刚一起来到台上主持位置。
“朋友们，先生们，女士们，晚上好！
今天，是若男女士与慕华先生百年好合的日子。我与李刚先生，受一对新人的邀请，主持今天的婚礼；祝有情人终成眷属，愿朋友们万事如意！”多多的声音脆而尖，像百灵歌唱。
掌声过后，归于寂静。
“现在，有请陈慕华先生和吴若男女士闪亮登场！”李刚声若铜钟，浑厚而圆润。
掌声中，陈慕华穿着婚服别着胸花，牵着挽着发髻披着婚纱的新娘，在缤纷花雨中款款来到台中央；各色彩灯的效果，使两人靓丽新潮，别开生面！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吴若男女士，陈慕华先生今天娶你为妻，你愿意一生一世和他相依到老吗？”李刚浑圆的声音在大厅回荡。
“我愿意！”若男接过多多递过来的麦克风，声露羞怯，含情脉脉。
“ 佳期放彩，天作之合！陈慕华先生，吴若男女士今天嫁你为妻，你愿意和她一生一世天长地久吗？”
“我愿意！”陈慕华接过李刚递过来的麦克风，扫了一眼坐在下首墙角的小冰，又把目光对准若男那灼热的目光，心里五味顿生，热浪翻滚！
“男情女愿，鸾凤和鸣；有情人终成眷属！拜天地！”李刚话音刚落，多多马上接上。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陈慕华父母亡故，长辈只有若男父亲一人。于是双双向坐在上首的若男父亲作揖！
“三谢媒人！”王三姑手蒙着嘴，笑得前仰后合。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小冰看到一双新人在礼仪小姐的护送下朝洞房走去，心里一股暖流涌过，脸上露出甜蜜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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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打听”大伯没能说上女人，也没赶上村里由农村变城市的机遇。他后来中了酒毒，死在赶场回家的路上。由盘江镇民政股出钱，老鹰社区居民委员会料理后事。他的土地收归居委会作为集体土地，用来建了一个公共场所——老鹰社区体育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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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乔科长吗？乔科长除了好色的坏毛病外，还是有一技之长的。他毕业于长沙建筑学院，对设计图纸、施工娴熟得很。他大学毕业之后，正碰到S市检察院招考公务员，于是他以第一名的成绩被录取了。虽然不是他学的专业，但他非常好学，工作出色，两年后调到起诉科任科长。
他那年偷香袭玉被判了3年徒刑，刑满释放后无所事事，便从S市来到正在开发的安南市，毛逐自荐到“天立建筑有限公司”搞设计，月薪5000元，比当科长还高，于是他心里平衡了。他说，哼！天干饿不死手艺人！什么叫面子？钱才是面子呢！他心里唯一不平衡的，是他在服刑期间，妻子张娜离他而去。
张娜是广西人，高考填报志愿时选择了S市师范学院，于是来到S市读大学。她们这一届大学生，国家已经不包分配了。
大四那年，张娜刚好24岁。
一天周末，好友李敏走进她的宿舍，神秘地在她耳边悄悄说：“下午有检察院领导请客；你帮我去看看男朋友，好吗？”
“好嘛！”宿舍人多，张娜压住嬉笑李敏的话语，淡淡地问：“几点？”
“5点半嘛！”
“5点半去哪里？有好事瞒着我们吗？”室友何兰问。
“没什么好事，我想叫张娜陪我去逛街。”李敏掩饰。
“谎都不会扯！逛街用得着神神秘秘吗？”上铺的肖荷一下子从上面翻下来，把李敏按在床上，两手伸进她的胳肢窝：“讲不讲？肯定去哪里骚！还想撇下我们？”
“哈哈哈哈！骚母狗，放手，哈哈哈哈……”李敏奇痒难受。
何兰又把张娜按在床上，去摸她的胳肢窝。
“讲不讲？肖荷，用力，今天一定把这俩妖精的秘密掏出来！哈哈哈哈！”
“对！在我们203室，不允许神神秘秘，一定要阳光、透明！讲不讲？咹！哈哈哈哈……”
张娜忍不住了，只好说：“骚母狗，放手嘛，给你讲就是了……哈哈哈哈！”何兰住了手，但仍然不给她翻起来。
“相亲！哈哈哈哈！检查院的。”张娜一手指着李敏。
“叛徒！哈哈哈哈！”
李敏见张娜暴露了，只好说了实情。
“问题人家才两个，我们去四个，妥吗？”
“妥！妥！我们姐妹也去凑凑热闹，帮你参考参考！”肖荷伸出舌头舔舔嘴唇：“嗯，有好吃的还想撇下我们？门都没有！”
下午5点，李敏电话响了。
“陈院长，不来了吧？我们人多呢！”
“……”
“不好意思嘛！”
“……”
“那好！情人饭店？我们打车过来！好，马上到！”
“……”
“嫌我们人多不？咹！”何兰问。
“走啊！门口打车去！”李敏微笑着说。
“情人饭店”食客爆满。
李敏一行四人下了的士，朝楼上208号包间走去。
“欢迎！欢迎！四位美女！”一个40多岁、大腹便便的男人站起来招呼。
“这位就是检察院陈副院长！”李敏介绍。
“这位？……”
“哦，我们起诉科的乔科长！”陈院长指着30来岁、有些谢顶的年轻人说。
大家落座，之后相互介绍。李敏给大家斟满了茶！
少顷，服务员上菜。鸡鸭雨肉、海味山珍满满摆了一桌子。大家边吃边聊，互找感觉，笑声不断……
吃完饭，街灯全部亮了。
“唱歌！我请你们到‘金迪乐’唱歌！好吗？”乔科长提议。
“好嘛！我们这里有歌星呢？”李敏一手指着张娜。
“那张小姐一会儿好好表演表演，让我们开开眼界！”乔科长说。
“你听她吹！”张娜白了李敏一眼。
陈院长结了帐，一行人坐上他的“皇冠”轿车直奔“金乐迪”歌舞厅。
陈院长又电话约了两个同事来助兴。是夜，一行8人歌舞狂欢，啤酒喝了5件，只玩得筋疲力尽，醉眼蒙浓……
这次约会，李敏到没找到感觉。她很快否定了和陈副院长的交往。倒是张娜的魂被乔科长钩去了；嘿，真是买的不成看的成！
从吃饭那一刻开始，张娜就对乔科长产生了好感。乔科长的秃顶，她看成聪明；酒糟鼻，她看成男子汉的象征；特别是他那双鹞子眼，已经勾走了她的魂；歌迷敬酒，他们两人也敬得最多；跳舞的时候，俩人也是一曲终了接下一曲。其间，乔科长有意用手去摸她的肌肤，她没反应，只是微笑；有意无意抚摸她的敏感部位，她反应也不是很强烈，只是微笑！休息的时候，双方互留了联系电话，一见钟情的恋爱就此开始了……
他们的恋爱没有花前月下，没有海誓山盟，没有婉转的情节，没有时间的考验；很急，一拍即合，如烈火干柴……跳舞后的第二天下午，她就接到了他的电话；于是她便与他一起吃饭，一起到了他的寝室，一起睡到了一张床上……
大学生涯，很快就过去了。乔科长托关系给她找了一所叫“育才私立小学”的学校实习。他是学英语的，该校正缺英语老师，实习结束也就顺理成章的留校了。
他们办了结婚证，由于这边朋友少，也就没有举行婚礼，而是到橘园小区租了一套120平米的楼房居住，这家便算安了。
私立学校，管理非常严格，一般不到周末，老师吃住必须在学校里。因为晚自习结束已经到了晚上12点。
张娜晚上不能回家，这就让性欲极强的乔科长寂寞难耐；时间长了，乔科长实在忍不住，就悄悄到外面去拈花惹草！只是他每次都记住戴套，所以没染上花柳病。
张娜也就周末才能回家两天，自然不知道乔科长的花边新闻。她事业心极强，回家都要带回学生的作业本批改；或写教案、备课……直到乔科长东窗事发，她才在他的同僚们口中得知他的风流韵事。
张娜那个气呀，就像决堤的江水，感情防线彻底被冲垮了！于是一纸离婚诉状递到法院，划清了和他的界限。好在没有孩子，没甚牵挂。
房子是租的，算不成财产，谁住谁开房租就是了；没有存款，也没有借款，所以不存在财产和债务问题。于是只剩下一些不甚值钱的家具，在双方同意的情况下，法院判给了女方。
一桩一见钟情的婚姻，还没维持半年就散了。到底是谁的错？他们两人都没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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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旅游产业发展大会，把地势不算平坦的安南山城装点得富丽堂皇，有词为证：
沁园春.西南缩影
一座山城，数月雕琢，百废图强。看沿街楼宇，栏杆焕彩；民族图腾，跳跃疯狂。石竹梅杏，映衬街市，天人合一换新装。至夜间，有灯花树影，疑是仙乡。
西南美景如蝗，有无数商家细端详。单双乳山峰，茧声海外；天沟地缝，举世无双。十八美景，登临如画，各领风骚美名扬。待开发，引巨资打造，更有乐章！
安南市为了迎接第六届旅游产业发展大会的召开，国家划拨25个亿进行城市打造。这首沁园春，上阕描绘的就是短短4个月打造出来的样子；下阕描绘的是西南金州十八景，联想“旅发大会”将给西南旅游业带来的美好开发前景。
城市太漂亮了，老鹰社区却出现两个大煞风景的人物。
一个30多岁，蓬头垢面，衣衫烂陋，每天手拿几张废纸片，走一段路就停下来，像作报告一样，大声宣读；另一个20多岁，也是蓬头垢面，腰系一条红布，整天手拿一个烂帖盆，沿街边走边唱，含糊其词。两个人都是有家不回的。白天不停地做着他们的免费宣传“工作”，晚上随便找个房角就可以睡了；饿了就捡餐馆垃圾桶里的东西吃；
城管拿这两人没撤。有人问起，城管会给你说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故事----
这两人是老李头的儿子。噫！老李头的三个儿子不是在上海打工吗？怎么这两人是他的儿子呢？不假，就是老李头的儿子！老李头的三个儿子，大儿子叫李老大，二儿子叫李老二，三儿子叫李老三，挺好记的。
李老大初中没有读完，就随打工的人群去到上海一家拉丝厂上班，工资慢慢由1000元涨到5000元，成了这家拉丝厂的老工人。李老二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也进了这家拉丝厂当了工人，工资也慢慢涨到了5000元。那年，李老三才16岁，刚刚读完小学，在学校里和同学打了一架，就死活不读书了。他在家帮老李头放了两年牛，之后也到上海进了这家拉丝厂。才两年，工资也涨到了3000元。
从工薪阶层看，这三兄弟也算混得好的。三兄弟都成了家。各吃各的，各住各的，三兄弟感情还算融洽，有时工休没上班，三家连孩子8个人还会凑在一起，出去吃顿馆子，或打打麻将，或谈谈感情，就是谁也不会想起给家里的父亲寄些零用钱。老李头想到儿子们在外也不容易，也没指望儿子们寄钱回来。
有一年，李老大回来接父亲到上海去住，说是父亲在家孑然一身，没人照顾；谁知父亲不习惯城市生活，没住满一个月就吵着要回家，他离不开他的土地、他的牛、他的猪、他的鸡……李老大没法，只好又把他送回来。
老鹰村突然被划为城市规划区，农民的土地被国家征用。按政策规定，每亩土地补偿农户38000元。老李头家有26亩土地，所以就能获得980000元的补偿；加上老李头早年栽的树木，他家大概可以获得200万元左右的补偿费。就为这补偿费和老家房屋财产，三兄弟举家搬回老鹰村。
李老大这时身价已上百万，回来后就在安南市区买了一套150平米的住房；老二老三积蓄不多，就住在老屋。老李头住家神后面的破间；堂屋用来做客厅。
这天，支书李刚和市邮政储蓄工作人员小赵，开着宝马，来到老李头家，给他家兑现土地征用款和林木赔偿款。
因提前通知，李老大携其妻子也到了老屋。
“李支书，请坐！这位是？......”李老大把李刚和小赵让进堂屋。
“这位是市邮政储蓄营业部主任赵铁钢同志，是专门给你家送土地和林木赔偿款来的。”
“哦！赵主任，请坐！请坐！”李老二提来椅子。
茶毕烟罢，赵主任拿出一个橙红色封面的存折，李支书拿出土地征用合同。
“如果没意见，就把这合同签了；存折赵主任这里都办好了，只等手续完备便可以交割了！”李刚对李家父子说。
老李头把烟杆头对在鞋尖上抖，抖掉了里面的烟锅巴，之后摸出牛皮烟盒，卷了一支叶子烟装上，右手摸出一个广州产的煤油火机，颤巍巍地把火打着，对着烟卷，烟杆塞进已没几颗牙齿的嘴里。他吧嗒着嘴巴，脸上本来就少的老肉便往里面凹进去，两块颧骨便隆成了两座沧桑的山。一阵烟雾出来后，他咳嗽着抽出烟杆嘴，口语不清地问：“多少钱呀？”
“200……咳咳……咳……！”赵主任不抽烟，更没闻过叶子烟味；风把烟雾朝他这边一送，当即咳嗽起来，眼泪也被熏了出来，赶紧把凳子朝后挪。
“爹！你就别抽了嘛！”李老大说。
“没事！没事！”赵主任边说边用纸巾擦眼角。
“这痨什子，不抽又不习惯，嘿嘿……”老李头一脸歉意，把烟杆头对准鞋底，两下就擦灭了。
“大爷，没事没事！我坐远点就是了！”赵主任也有歉意。
“不抽了，还是不影响你们工作！哎！全部200万呀？”
“218万！大爷。”赵主任说出了准确数字。
“不过，你家这家务事要扯好！”李刚扶了扶眼镜：“大爷，你家这钱准备怎么分呢？”
“哎！这土地以前也没分过，李支书把我拿个主意吧！”老李头把脸转向李刚。
“老大的意思呢？”李刚问李老大。
“我想，这钱分成四份，我们哥仨一人一份，老爹一份，就看两位兄弟的意思了。”
“我不同意这种分法。老爹那一份干脆分成三份，我们兄弟一人一份；因为老爹离天远离土近；他的生养死葬我们三兄弟负责！”李老二提出了他的看法。
“这方法好！就这么分了；老三你看呢？”李刚征求李老三的看法。
“我不同意这种分发法。大哥结婚时老爹卖了一头水牛帮助他；二哥结婚虽然和我一样靠自己，但他书读到了高中，老爹也没少给钱；只有我是自打酒，自划拳；自吃酒，自开钱！所以，老爹这一份应归我；老爹的生养死葬我包了！”李老三的意思里分明有多占的意思。
“我倒不在意，自家兄弟，哪个多用些少用些没关系！”李老大表示同意。但媳妇何明英不干了。
“你到大方，开口几十万白送人！大家的老人大家奉养，钱大家分！”何明英身材窈窕，细雨柔声，站在李老二的立场。
“大嫂说得有道理，大家的老人大家奉养，钱大家分！”老二媳妇许燕一身肥肉，口水冒溅，附和老大媳妇。
“我不同意！”李老三声音突然提高，显出了蛮牛脾气。
“你们意见不统一，这钱就分不下去；这样，存折先归老李头保管。找个时间调解委员会来给你们调解，实在不行诉到法院由法院判决，扯好了再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李刚清官难断家务事，只好与赵主任先走了。
当晚，老李头一家围绕分钱的事吵得一湾麦子不过连，陈芝麻烂谷子之类也扯了出来，后来竟然发展到抢存折的事。老李头气得当场昏死过去，李老大把父亲背上自己的小车，叫媳妇跟着马上送到安南市医院进行抢救。
且说李老二和李老三，他们不但没有去抢救父亲，战火还在没有停息----
“畜生，父亲手里的存折你也敢抢！”李老二从李老三手里一把夺过存折。
老三媳妇陈五妹见老二把存折抢去了，仗着山坯坯的身腰，一下子从后面跑过来把他抱住。李老三从门边的煤坑里提起煤杵，当头给了李老二一下，李老二当时从陈五妹怀里应声倒下。
李老三打的时候仗着牛脾气，当看到李老二真倒下地的时候，良心马上发现了，开始觉得后怕，赶紧跪在地上，掐着李老二的人中穴。
“二哥！二哥！你醒醒呀，我不是故意的！呜呜！”
许燕见老公被李老三打倒在地，当即从工具箱里拿了一把钉锤。这时见李老三伏在李老二身上，从后面一钉锤，李老三也应声倒在李老二身上。这不依不饶的弟兄两，就这样倒在了血泊中……
市医院里，李家父子四人，三个躺在病床上，一个服侍病人。当病友问起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李老大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别问了，祖上无德啊！”
老李头只是大脑刺激多大，输了几瓶液渐渐好转，神智也逐渐清醒起来。但当他看到两个儿子也躺在病床上，嘴里插着氧气管，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当即怒火攻心，血往上涌，导致脑溢血气绝身亡！
这下可忙坏了李老大，他一边料理父亲的后事，一边叫妻子照顾两个弟弟。
事情的整个结果是：李老二和李老三病愈出院后都留下了脑震荡后遗症，整天大脑不做主，疯疯癫癫，做不了事了；李老二媳妇许燕被判十年有期徒刑；李老三媳妇陈五妹见分得的几十万医人医干了，丈夫成了废物，自己一无子女二无牵绊，便撇下“疯子”另嫁了。
李老大把李老二之子接过来一同抚养，视同己出。他把自家的事当故事讲给后辈，让他们永远记住这血的教训！
26
再说杨小冰，现在的爱情、事业顺风顺水，可以说基本到达人生的巅峰。丈夫李刚目前给她安了个老鹰居委会妇女主任的头衔。你还别说，她对这一不起眼的“官衔”，还真尽职尽责。用她的话说，她的责任就是把老鹰社区的相关妇女工作做到尽善尽美！这工作就好比作功德事，她一定要做好，而且会做好！
老鹰社区的妇女工作被她搞得有声有色，多次得到上级主管部门好评。关于妇女工作，目前她还有一件未了的心事----那就是本社区大龄寡妇王三姑。
王三姑是王大妈的小姑子。她一生做媒无数，自己的姻缘却迟迟不来。
她原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十六岁结婚，丈夫是一个致富能手，日子过得比一般人家还殷实。美中不足的是，她不会生育。一个女人不会生育，是不受人欢迎甚至鄙视的。好在丈夫是孤儿，没有公婆给她气受。丈夫虽常常唉声叹气，但也没有责备她。倒是她自己过意不去，主动提出让丈夫离了她。丈夫舍不得她的贤惠，没有同意。她又提出让丈夫讨个二房，丈夫大约有些心动，只是碍于面子，不点头也不摇头。她看出了丈夫心思，暗暗张罗着为丈夫讨二房的事。就在事情有些眉目时，丈夫却患癌症去世了。
那一年，她才二十岁。青春年少的寡妇，门前是非肯定多，常常有些心术不正的人想占她的便宜。她买来一条凶恶的土狗，陪着自己守了两年灵。
两年后，她受不了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便托媒婆给自己介绍对象。原来，以为凭自己的姿色，再嫁应该不难，可每次见面，都像独幕剧一样没有了续集；即使是丧偶有孩子的男人，都对她敬而远之；偶尔有一两个不嫌弃她的，一看便是不怀好意，不是厮守终身过日子的人。
媒婆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道出了真相：外面都传言她不但克夫，还克子。她顿时泪流满面，从此不再谈婚论嫁，并毅然作出一个伟大的决定，当一个媒婆，把自己的幸福转嫁给他人。
一个克夫、克子连男人都找不到的女人想做媒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何况做媒婆的，自古以中老年妇女居多；一个二十三岁的寡妇想吃媒婆饭，谈何容易？但是，她也是个性格倔强的人，越是不可能的事，她越要做。
村子里谁家儿女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她都会适时地义务介绍。但人们不相信她，说她做媒的目的是一为搜山，二带打猎，不怀好意！她不计较别人的闲言碎语，一如既往地东家出西家进，摇舌鼓簧，做着媒人。
终于，她的舅舅看他心诚，答应让他给表弟做一回媒。不知她费了多少周折，总算不负舅舅所托，从一个较远的村庄带回一个水灵灵的姑娘。舅舅一家非常欢喜，她做成了第一回媒人。
表弟结婚后，两口子相亲相爱，第二年便生下一个大胖小子，把舅舅一家笑得合不拢嘴，对她千恩万谢。
慢慢地，大家消除了对她的成见，请她做媒的人越来越多。
当时的老鹰村，虽然离县城不远，然而婚丧嫁娶都是“老古礼”，从订婚到结婚，间隔好几年；中间有些会弄出摩擦，她主动去梳理。她经手的婚姻，即使是结婚后的磕磕绊绊，大事小情，她也主动去调解。任何棘手的问题，在她那里迟早都会土崩瓦解。就是在她的不停周旋下，她组建的家庭大多顺利地走过了风风雨雨。她的名声渐渐好转；人们说到她的时候，便多了几分亲切！
她回忆说，她经手的婚姻中，杨老大娶龙溢彩她没费心，就做了一个摆设；杨小冰嫁给陈慕华，她做了一件违心的事，除此之外，其它的婚姻虽然酸酸甜甜，但自己心里都充满了快乐！
老鹰村被列为安南市城市规划区后，她在小吃街开了一个小吃店，生意日渐火爆起来，因此做媒的事便不再干了。不过这时候的年轻人，自由恋爱的居多，媒人已经不吃香了；偶尔有人牵线搭桥，也称作介绍人----介绍了便完事，剩下的男女双方自己去经营；后来，老鹰社区出现了婚姻介绍所，王三姑从此就完全退出了媒人的历史舞台。
为了三姑的婚事，她颇费了一番心思。首先，她与若男多多商量，把三姑聘为“三朵花夜总会”餐饮部经理，提高其身价；其次她为他物色了一个合适的人选，于是有意撮合。
三姑今年才32岁，虽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然而依然风华正茂，楚楚动人，穿上职业装更是展现出不尽的青春活力。她做事干练，老辣；通过培训，成了一个八面玲珑的优质餐饮部经理。
这天，小冰带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来到夜总会，在“万峰林”包房点了几个菜，特地叫三姑作陪。
“三姑，这位是乔工程师！”小冰介绍。
这男人转身从挎包里掏出名片，双手朝三姑递过来。
“你好！我叫乔建成，搞设计的。幸会！幸会！”
“乔工，这位是我三姑，本酒店餐饮部经理！”
三姑站起来，从手提包里掏出名片，也双手朝乔建成递过来：“我叫王巧英，在本酒店打杂；希望乔工把这里当成家，以后经常过来关照！”
“那是！那是！”
“咱们干一杯，算作认识，好吗？”小冰提议。
“干！”三人同时举起杯来，“当”的一声碰响了。
……
这乔建成就是当年的乔科长。
自打他服刑出来之后，人们就不叫他乔科长了，而是直呼其名。他现在在“天力建筑有限责任公司”工作，是一名有些知名度的建筑设计师。他今年已到不惑之年，工资虽然不少，然而还是孑然一身。通过之前的两起教训，那些拈花惹草的事不再去干了，一心扑在事业上。
乔、王之前彼此都不认识，所以就不知道彼此的故事。
乔建成以前的故事，小冰非常清楚。她知道他现在已经改邪归正；她还知道他是湖南长沙建筑学院毕业，现在很敬业，做事很热心，经常把公司的事当作自己家的事；另外，她还知道乔工至今还在孑然一身；凭她的直觉，她认为乔建成变成了一个好男人，靠得住。
她把三姑和乔建成反复观察、掂量，认为两人是一对好的绝配。一则，三姑的悲惨遭遇令她同情；二则，她也真想替三姑找个归属，吹活她那颗几近死去的心！
“乔工，今天请你来，就是想把三姑介绍给你；现在社会进步了，婚姻的是还是你们自己做主；你们现在相互之间有了名片，可以联系，慢慢了解。如果处下来认为合适，你们就组建一个家庭吧；双方都老大不小了，不用拘泥于形式，双方坦诚相待；不合适就当朋友，也没啥的。”小冰单刀直入，挑明目的。
“谢谢杨总！”乔建成致谢。
三姑虽然涉世较深，脸上还是飞过一朵红云。
“那就看缘分了！”她说。
……
中年人的婚姻，和年轻人就是不一样。他们没有花前月下，没有海誓山盟。他们通过电话相互请客吃饭，都一股脑儿把自己的过去事情统统告诉对方。但是，他们双方彼此尊重，莫说拥抱接吻，就是牵手的举动都没有。
乔建成说，经历了那么多事，自己也明白了；性和情是不能偏离的。自己以前偏于性，对情无所谓，结果导致自己身败名裂，情飞亲散！对于伴侣，还是要情性统一，不能口是心非，玩弄情火！
三姑说，此身再有人爱，是她一生的福分；克夫、克子不是她的过错，是命运弄人！
乔建成说，那些都是迷信，没有的事！他可以带他去不育不孕的医院检查，说不定她还能生育的；并表示即使不能生育，他也愿意和她厮守一辈子。
三姑感动得流泪。在湘绣的鼓动撮合下，两人在“鲤鱼岛酒店”正式举行了婚礼！
婚后，乔建成带三姑到上海专科医院检查，为三姑做了输卵管堵塞疏通手术，第二年果真生得一胖小子。那些克夫、克子的迷信谣言，统统见鬼去了！
27
老鹰小区在西部大开发的背景下，发展一年一个样，已经找不到当年农村的影子了。各种观念随着经济的发展也在改变，当年的老古礼以及人和事很多人已经淡忘了。他们已经变成了纯粹的城里人，生活方式，为人处世，等等等等……
李刚和小冰目前为孩子的事发生了矛盾。
李恋杨今年12岁，读小学六年级了。小子生得虎头虎脑，天生顽皮。成绩倒数第一，上网却是一流的高手；正事做不来，歪点子却一肚皮。
这天，李刚在家看电视。
“爸，我今天测验得了第一名，老师叫你明天去开家长会！”儿子放学回来书包往沙发上一丢，高兴地对他说。
“真的假的哦？”李刚持怀疑态度。
“明天你去就知道了！”
“是吗？”
“嗯！”
第二天，李刚开着宝马，按时赶到儿子的学校。
这时，50几个家长坐在教室里，闲谈吹牛，热闹非常；见李刚到来，前排的一个家长给他让了座，自己坐到后面去。
“李老板，请坐！”一个漂亮的女老师给他端来一杯茶。
“谢谢！”
女老师走到讲台前，清清嗓子，右手习惯地一抹长发，开口说话了。
“请大家安静，我们准备开会了！”
教室顿时鸦雀无声。
“我叫荀数琴，是六（一）班的班主任。今天请大家来开这个家长会，目的是针对我班每个孩子的特点和学习情况，与各位家长沟通，以便有的放失教育孩子。”
教室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下面，我把昨天我班的语文测验结果给各位家长作个通报！”荀老师喝了一口茶，拿着语文试卷念了起来。
当念到最后一名----“李恋杨，23分”时，李刚的脸上就像有虫子在上面爬过。
“李恋杨这个同学，人挺聪明，就是爱玩计算机，爱玩游戏，不能按时完成作业；家庭作业也不能完成。建议家长没收了他的笔记本计算机，督促他按时完成家庭作业！”
李刚好不容易挨完了家长会。回到家，从竹林里找来一根金竹条。上得楼来，见儿子趴在床上玩游戏，不管三七二十一，金竹条便抽在屁股上。
“你不是说昨天得的是第一名吗，怎么是最后一名？嗯？”
“最后一名不是第一名吗？”儿子没哭，顶撞起来。
“哦！原来是这样！从今天起，笔记本没收，每天家庭作业完不成别想睡觉！”李刚说着从儿子手中抢过了笔记本电脑。
“有你这样教育儿子的吗？”小冰从后面抽走了李刚手里的金竹条：“打起作用吗？”
“你呀！这孩子就是被你惯坏的；你知道不？他昨天测验得了个倒数第一，还恬不知耻地回来给我报喜！”
“你是大学生，连个孩子都教不好，还怨我？”
“你！就怪你平时他要多少钱你给多少钱，要电脑你买电脑，要星星和月亮你也给夺下来……你！是你害了他！”
“你平时只知道忙公司的事，孩子你管了多少？教育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事吗？平时你不心疼，我心疼一下还有错吗？”
“……”
两口子结婚以来第一次吵架，虽然没到动武的地步，却也钉子不饶拐。
李恋杨见父母吵起来了，抽了个空挡，一溜烟跑出门外，消失在街上的行人中。
李刚和小冰吵了一会儿的“麦子架”，自觉无聊，也就看的看书，做家务的做家务，气嘟嘟地各自生闷气。
书房里静得出奇，只有闹钟“滴答滴答”的行走声。李刚忽然觉得书上的字模糊起来，抽了抽眼镜，还是模糊，朝窗外一看，原来已经天黑了，外面的街灯一片黄色。
他站起来拉开灯，却听见小冰在隔壁客厅里啜泣着；灯和电视也没有开，有些阴森森的感觉。他来到客厅，拉亮电灯，屋里一下明亮起来。小冰坐在沙发里，手托着下颌，头发盖住整个面容，发出轻微的抽泣声。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还不行吗？”他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
“嗯！”她把头扭到另一边。
“从结婚以来，我们都是相亲相爱的，想不到为这臭小子，哎！……咦！当真，别生气了，这臭小子现在还没回来，别闹出什么事情出来哦？！”
小冰也一惊，赶紧站起来，人扑向电视机旁的电话机。
“喂！多多，我家李恋杨在你家吗？”
“……”
“什么？没在？”
“……”
“哎呀，一言难尽，回头再跟你说！”
她又重新拨了号码。
“喂！若男吗？我家李恋杨在你家吗？”
“……”
“没在？这混小子，上哪儿去了呢？”
“……”
“哎呀，一言难尽，回头再跟你说！”
她又拨通了老大家号码。
“喂！是大嫂吗？我家李恋杨在你家吗？”
“……”
“咹！没在？我的妈呀！这鬼娃娃哪里去了呢？”
“……”
“哎呀！测验得了个倒数第一，他爹抽他，赌气出门了！哎！老天，咋个办呐？呜呜！”
“哭有用吗？赶紧换衣服出门呐！”李刚说。
小冰停住哭声，进里屋换了一套便装，把高跟鞋换成平底鞋，和李刚风风火火冲下楼来，钻进宝马车，向街上驶去。
三亲四戚、七姑八婆找了一夜，毫无踪迹；天亮了收兵，集中到李刚家。于是拟的拟寻人启事，商的商量，煮的煮饭，忙得不亦乐乎，乱得不可开交。
寻人启事都贴出去了10多天，人马也出动10多天，仍然毫无踪影。杨小冰几乎要疯了；李刚这时却冷静下来，他分析：12岁的孩子，况且混得这么油，在外面不会有事；何况他手上有一张20000块钱的银行卡，饿不着！对！到银行查这张卡的使用情况，不是就能知道这小子目前在不在本市吗？还有，平时他不是爱上网吗？对，网上下功夫！他主意一定，马上驱车赶到工行，一查，这张卡已经取走了2000元；说明这小子就在城中。接下来，他直奔儿子读书的小学，去找他的班主任。
“荀老师，李恋杨平时在班里跟谁最好？”李刚问。
“据我观察，他跟班上许嵩最要好，许嵩来自安龙农村，也是个调皮捣蛋的主，这次测验得了个倒数第三名；这小子自己没有电脑，经常整夜整夜泡在网吧里。”
“哦，是这样！我能见见这位同学吗？”
“当然！你等一下，我去把他叫来！”
“好的！”
一会儿功夫，一个长头发，圆脸庞，个子和李恋杨差不多的男孩和荀老师一起来到李刚面前。
“许嵩，这是李恋杨的父亲！他想问你点事，快叫李叔叔。”
“李叔叔好！”许嵩有些羞涩。
“小朋友，听说你和李恋杨是好朋友，对吗？”
“是的，李叔叔！但是李恋杨的出走与我无关！”
“知道与你无关。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不知道！他说他一天换一个住处，什么人也找不到他！”
“他跟你说的？你见到他？”
“没有！”许嵩见漏了嘴，不得不说实话了：“他昨天在QQ里跟我说的。他说他再也不回家了，他要去打工，挣很多很多的钱，到时候买一台电脑送我，买一部比你那部还要豪华的轿车。”
“哦……”李刚若有所思：“他经常和你聊天吗？”
“嗯！”
“你的QQ号和密码是多少？叔叔想借用一下，好吗？”
“你用我QQ号干嘛？叔叔！”
“找你朋友啊！”
“你让我出卖朋友？叔叔，使不得！”
“没有！你没有出卖朋友，你是在帮他，知道吗？”
“哦！那我写给你。但以后你要帮我证明，我并没有出卖朋友，好吗？”
“好的，小朋友，谢谢你！”
李刚拿了许嵩的QQ号和密码，如获至宝地回到家来，马上打开电脑，登上QQ,一个“迷惑”的网名就出现在QQ首页上，这就是许嵩的网名。他点击我的好友，儿子“自由鸟”的网名滚动着出来了，但是黑的，不在线上。他想，只有等到晚上了。于是退出QQ，关了电脑，驱车赶到公司去办了一些业务。
吃了晚饭，李刚和小冰迫不及待打开电脑，登上许嵩的QQ，专等儿子上线。直到晚上12点，电脑“咚！咚！”地连响两声，“自由鸟”的图标终于亮了起来！
“小狗日的，怕你还不来！”李刚骂着。
“别骂了，赶快下套吧！”小冰急着催。
“老夫----来也！”他唱了一句京腔。
“别废话！快！”小冰在他头上轻轻敲了两下。
李刚喝了一口茶，装成一颗童心，在键盘上滴滴答答和儿子聊了起来。
“自由鸟，你好！为啥来得这样晚？我在网吧等你好久了！”
“哎！刚找几个同学喝了一点酒，又去OK了一回，所以来晚了！”
“学坏了！会喝酒了；你看，还去了歌厅，肯定烟也会抽了！”小冰怒火攻心，同时也无可奈何。
“稍安勿躁！”李刚说。
“自由鸟，有好事就忘了我？”
“惑，不是怕你泄露我的消息吗？改天请你，好吗？”
“QK！小弟我不在意，哈哈！你昨天不是说要出去打工闯社会吗？我想了一下，读书真没意思，惑，我想跟你一起去，好吗？不过我没车费！”
“哎呀！咱哥俩谁跟谁？车费我有，还有一万多块呢；既然你愿意去，我们有福同享，有祸同当，好吗？”
“嗯！真是老子英雄儿好汉呐！”小冰耶输。
“别闹，好戏还在后头呢！”李刚耸耸肩。
“那好！自由鸟，我跟你干定了，你就是我的老大；你指东我不打西！我明天就来找你，好吗？”
“好呀！好兄弟！”
“你在哪里等我呢？”
“下午5点，城南铁路桥下面！”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好吧，你酒喝多了，早点睡吧；明天咱哥俩再聚吧！”
“拜拜！”
“拜拜！”
第二天4点30分，李刚、小冰、若男、陈慕华、小冰等一行十多人，乔装打扮悄悄接近城南铁路桥。5点整，李恋杨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付了钱后来到铁路桥下。他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就被李刚抓住了。他反脸一看，见是父亲，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叛徒！许嵩是个叛徒！”他开始挣扎，但始终挣不脱父亲那只有力的大手！他只知道是许嵩出卖了他，但他却不知道，昨晚给他下套的就是他父亲。
28
李恋杨虽被父亲下套捉了回来，但捉得住人，却捉不住心。小子回来之后便开始绝食，不吃不喝，一心闹着往外跑。后来李刚火了，没收了存折，把他身上淘得干干净净；没钱，看他往哪里跑？
小冰现在不敢插话了，也不敢救济儿子。
李恋杨断了经济，也知道在外面没钱混不了日子，于是干脆闭门不出，学也不上了。任父母如何开导，亲戚朋友如何规劝，校长、班主任如何费心，他就是三个字：“不读书！”
李刚和小冰无奈，只好由着他。
李恋杨在家里吃要吃好的，穿要穿好的，就是不干活；吃了就龟缩到自己的小屋，成天玩电脑、游戏！当然，他家条件不错，吃穿不成问题；然而眼看儿子成了废料，李刚和小冰非常痛苦，但也无可奈何！
几次折腾，李刚夫妇领教了这不肖子的脾气，也只好认命了；李刚一下子人苍老了许多，小冰在人前也不大说话了。对于儿子，也只希望他不出门惹事，能在家安安静静过日子，两口子就念阿弥陀佛了！
顽童的心，一旦“顽”起来，还真惹不起。李恋杨在家还没老实到两个月，就呆不住了，又跑到小学去找许嵩、中学去找林海涛玩。
林海涛是多多的儿子，今年15岁，读初中二年级。由于多多文化不高，丈夫林活又是个只知道做事不善言谈和管教孩子的主，因此林海涛从小也很放纵，野马无笼头。好不容易考上初中，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不走不行。在学校里，经常惹事生非，几次险被学校开除。他大李恋杨三岁，始终有些代沟，加上小学和初中隔了些路段，两人虽然有些投缘，然而始终没有太多的时间走在一起。放假的时候，两人倒是裹在一起，聊天上网，逛街溜市，臭味相投。
这下，李恋杨没读书了，整天到中学来找林海涛鬼混。李恋杨现在虽然经济权利被剥夺了，然而海涛身上有用不完的钱，可以供他混社会。
俩人开始处在懵懂发育阶段，最多只是打打小架、上上网、聊聊天、玩玩游戏，没造成多大影响；学校也没怎样追究，家长们也没怎么在意。后来，林海涛没考上高中，也就辍学回家了。这个时候，两人有了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成了一堂神，流浪在社会上了。
随着年龄渐渐增大，两人学会了抽烟喝酒、逛花街柳巷、赌博等违法犯纪的事；他们仗着老子有些名声和地位，收罗了一帮地痞流氓，在老鹰社区一带扰乱社会治安秩序。两人都因杀人罪、强奸罪曾经“二进宫”，混到了30多岁还没结婚。
这时的李恋杨和林海涛，也被社会这个大熔炉炼得逐渐成熟起来；由于他们都是父辈的独子，年龄大了也只好放手让他们经营产业。
通过股东会的选举，李恋杨成了安南市忏悔旅游开发集团公司的董事长，林海涛任总经理，许嵩任保安部部长----这时，“三朵花夜总会”并入了安南市忏悔旅游开发集团公司，该公司总资产已经突破上百个亿，在该市是一个赫赫有名的私营企业。
按理，他们这些“富二代”掌权，应该没有上一代创业难，但是，由于管理上的原因，船大难驾驭，很多分支企业出现亏空，公司不得不进行裁员；有的甚至发不出工资，面临倒闭。虽然总公司暂不负债，但是也很难维持整个企业局面。
李恋杨董事长和林海涛总经理做了一个企业策划：
——变卖10个即将倒闭的小型企业地产，把钱投资到该市正在兴起的黄金产业。
——“三朵花夜总会” 重新装修“上档次”，除了养活本身，主要服务于黄金产业。
他们的这个企业策划，在大原则上得到了李刚及老一辈股东的认可，但他们在操作上，却掩盖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使这个曾经辉煌了几十年的企业，毁于一旦！
他们在黄金产业上，首先以1000万在黑毛箐划定了一块2500亩的地皮，并在其中建了一个黄金厂。之后，他们秘密派人在这块地皮内打浅井，埋上高品位的氧化矿，栽上草类植物予以覆盖……
第二步骤，派人在所有黄金矿山进行侦查，发现哪个点上的黄金品位高，就派出一帮马仔，明理暗里进行捣乱，之后他出面收购过来。这一步骤由保安部长许嵩实施。
第三步骤，以重金收买高官，走私倒卖黄金，牟取暴利。这是后话。
在夜总会这一块上，花了2个亿进行装修，外部就换了一块“夜郎风酒楼”的牌子，其他的全部保持原有格调；内部装修就不同了，全是国外进口材料和器具，十分别致高档。
一楼是接待大厅，进入各个楼层都有专人引导。在显眼处，装裱着“海纳百川”四个大字的书法作品；作品下面是一幅大海图，一轮红日从海面徐徐升起。
二楼是餐厅，从香港、广东高薪聘请了厨艺精湛的大师傅亲自掌勺。可供四五十人同时就餐的包间有四个，装点着名人字画，盘江奇石，根雕艺术。
三楼是桑拿浴房，酒足饭饱之后的客人可以到这里来放松放松。物色了数十名年轻美貌的小姐在这里提供服务。每个按摩包间内都有进口的双人按摩冲浪浴缸。一张仅供两人入坐的小沙发和一张可调控角度的按摩床供客人享用。
四楼是歌舞厅，有四个KTV包间，所有的设备都采用国际名牌产品，制造出一流的音响和灯光效果。每个包间内还有一个舞池可供人兴歌起舞尽情欢愉。
五楼是客房，那些在楼下按摩桑拿、兴歌起舞仍然意犹未尽的客人，可在装修考究的客房里享受进一步的服务。
六楼是总统套房，装修得更加豪华。
住这些套房一般不用登记，专门为一些花重金消费，或者比较重要，将来用得着的人准备的。这些套房直接把小姐安排在里面。每个套房都有一个暗道，装修在墙壁上，看上去和墙壁严丝合缝。每当遇到意外情况，前台都有报警器，这时，房内小姐都会将按动按钮，暗道自然打开，顺着电梯下到一楼更衣室，穿好衣服，分男女宾两道门出来。
七楼、八楼是客房，共有40个客房，有标间、普通间。这些房间为一般客人准备的，住宿一般都要通过严格登记。
九楼是董事长办公室和总经理办公室，两个办公室面积都很大，装修都很豪华。
林海涛说，他去过厦门，参观过红楼，这一设计也是模仿红楼设计的；不过他多设计了两楼，意思是比赖昌星高明。
是啊！“夜郎风酒楼”的服务员都是经过百里挑一的，一个个貌美如花，而且全部是大学生，薪水高达4000以上；厨房部工资都在3000以上，行政总厨工资都是12000元。
如此诱人的薪水，自然招到一流的人才，一流的人才，自然有一流的服务，一流的服务，会不会带来一流的生意呢？……
大家应该看到，李恋杨的这篇文章，和他父亲当年那篇文章，显然他在独僻溪径；不过他这手法，的确有些夸张，令人毛骨悚然！
先看他黄金产业的伏笔是怎么回事？
他知道打酒须问提壶人的道理，于是频繁地往安南市黄金局走动，请黄金局局长到他的“夜郎风酒楼”吃饭、桑拿等，享受一流的服务。也和厦门赖老板一样，用金钱和美女把他拉下水，成了好哥们儿。为此，他在黄金产业领域一切手续顺顺利利。
接下来，他又用同样的手法，把本市有关的高官拉下水，把国营的黄金厂存包过来。
之后，还是同样的方法，公安系统也被他拉下水了，为他的黄金走私牟利铺平了道路。
……
你看，这些招数，本身在厦门赖老板那里就用过的东西，在大西南竟然还起作用！
……
他当年在矿山埋的东西，这时将要起作用了；李恋杨通过市里的招商引资，把那些省外商家一个个带到他的矿山，取样化验转让地皮。一个个商家拿着化验结果，几百上千万地给李恋杨转让了地皮，投入进来，结果一个个血本无归，哭丧着回了老家。当然，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李恋杨当初做了他们的手脚。
李恋杨的生财之道当然不止这几招，其它暴力涉黑的一些手段在这里也不赘述了。反正，安南市忏悔旅游开发集团公司如日中天，兴旺发达。李老板能把高官当哥们儿，把金钱当废纸耍，把美女当工具使……在附近几县市都能够一呼百应，八面威风！
这时的李恋杨，在上海讨了个18岁的妓女做老婆，生有一女；他贪恋该女姿色出众，八面玲珑，于是让她出任“夜郎风酒楼”副董事长。但是，当地人只知道李老板讨了个才貌双全的女人，任何人也不知道她曾经做过妓女。
29
省委书记办公室。
一封来自安南市的群众来信引起了书记的高度重视。信中详细揭发了安南市黑毛箐黄金矿山官商勾结、非法开采、强占群众土地的一些内幕。
事有凑巧，秘书小陈接着又送来一份资料。是国家有关部门通过卫星监测和无人飞机最近航拍的图片；发现安南市部分乡镇存在大量非法黄金采矿点。这一资料和那封群众来信不谋而合，引起了书记的高度重视，当即给有关部门批示：严查此案！
有关部门深入该市调查表明：该市黑毛箐黄金矿山非法用地达5300余亩；黄金矿山管理秩序十分混乱，当地百姓民怨沸腾。书记又批示：彻查此案！
由省委督查室、省监察厅、省国土厅、省信访局、省委政法委、省公安厅、5名省人大代表、和有关新闻单位参加的省委专项联合督查组赶赴安南市，对黄金矿山非法占地等问题开展联合专项督查。
督查组的汽车沿着安南市境内的省道公路行进。两侧金矿开采点一个接着一个。举目望去。伤痕累累的山体比比皆是，山皮被大片地剥掉，往日翠绿的山体仿佛被剃成了光头头，黄色的金矿废渣，赤裸裸地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分外刺眼。
市国土资源局负责人介绍：安南市黄金矿山自上世纪80年代开办以来，目前有15个“有证”金矿，30个非法开采点。但所谓“有证”的金矿，和非法开采点的工艺并没有多大区别。这些矿区的黄金矿属于氧化矿，赋存于地表，大型挖掘机直接将富含金矿的泥土挖掘至空地堆放，再在地上挖几个水池，通过喷洒剧毒物质氰化钠，用木炭吸附方式提取，开采工艺极其粗放简单。
唯一区别无证金矿的特点，就是“有证”金矿可以成规模地对大山或土地开肠破肚；而非法开采矿点则是挖一片换一个地方。目前安南市金矿品位已经大大降低，一吨矿土仅能产金0.1到0.3克；而之前可以产金3克左右。由此就伴生大量尾矿，而开采矿土又要破坏大量植被和产生大量的废渣废石，付出的生态成本巨大。这里的山体，通过机挖合人挖，岩石完全裸露，形成了一大片瘦骨嶙峋的“人工石林”。
记者看到，一些农田已经被废弃的矿渣淹没，被多次翻动的泥土显得稀疏松软，巨大的裂缝随处可见，若遇大暴雨，极易发生山体滑坡和泥石流。在一些矿区，部分黄金堆浸场附近的废渣逼近民居，最近的仅有不到1米。在大大小小的矿区，含有剧毒物质氰化钠的小水池举目皆是。
……当地一些干部群众纷纷向省委督察组强烈要求：个别官员和企业把国家资源当成唐僧肉，合谋侵占国家利益，应该严查矿山治理不力背后，有没有官员或明或暗地参与矿山经营或充当保护伞？
调查组回去后，写出了《关于安南市黄金开采乱象的调查》报告，列举了矿山生态破坏和非法征用、占用土地实例，披露了一些单位和个人的违法违纪行为，指出了矿山清理整顿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说起来，安南市对黄金问题也没少研究过。常委会议纪要、政府常务会议纪要等文件摆起来足足有一大摞。但市黄金局和相关部门为何如此大胆？市委书记一针见血：“这是阳光下的罪恶！非法采矿就发生在各级政府的眼皮底下。我们相关人员有的就是直接参与的；他们就是在违法，有些就是失职渎职！”
一场黄金案的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法槌敲响，当百名武警押送统一着黄色马甲的被告抵达现场时，荷枪实弹的特警、狂吠不止的警犬，将现场紧张的气氛渲染到极致。
这是安南市“黄金专案”的大审判，由于被告多达41人，市中级法院无法容纳，只能移至可容500余人的党校礼堂。每名被告仍只允许一名家属旁听，即使这样，现场人数仍显太多。
围绕矿主李恋杨、林海涛、许嵩等安南市忏悔旅游开发公司在矿山的股东成员，包括安南市公安局原副局长伍清、原政委陆义、市黄金管理局原局长胡明、市黄金局原副局长兼市黄金公司经理龙旺山、市政协原主席王力宏等多名当地官员身列被告席。
41名被告共被指控26宗罪，与黄金关联的涉嫌非法采矿、非法占用农地、瞒报重大安全事故等，另涉嫌非法买卖枪支罪、非法买卖危险物品罪、故意杀人罪、洗钱罪等。
此次庭审历时8天，犯罪嫌疑人分别获死刑、死缓、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李恋杨、许嵩因有命案，被判死刑之列。
李刚眼泪都没掉一滴，把他火化后葬在老鹰山头陈忏悔舅父旁边。他说，让舅父在冥冥中教化他为人处世的道理。
……李氏集团在这场专项斗争中分崩瓦解。由于李氏集团部分股东和人员偷漏国家税金数百亿元，相关人员及法人资产全部充公。
李刚夫妇，黄多多夫妇，若男夫妇，和一大批企业股东，由于年近古稀或其他原因退居二线，没被牵扯进此案中，所以他们合法股东的股权依然得到法律保护，企业继续营运。
这一企业性质由私营变成国营。企业虽然易主，然而国家进行改制整顿后，大部份工人依然没有失业。只是“夜郎风酒楼”的牌子恢复了原来的“三朵花大酒店”；店内的桑拿房取消了双人冲浪浴缸；总统套房撤销了里面的暗道装置，改成了普通客房；“小姐”全部换成了服务员。
30
又是一个清明节，一群老人提着花篮、果品、香烛纸钱等物，杵棍夺棒来到老鹰山头的“忏悔苑”，给陈忏悔老人上坟。
早春的天气咋暖还寒，不过这时日近正午，寒气早已退去。老人的陵园格外清秀，杜鹃花红得滴血；三角梅紫里透亮；还有那清明节用以染制糯米的黄米饭花，香气一阵一阵扑面而来----老人坟头那一片春兰，更是透露出一片生机！
当年胡忏悔老人亲手种的垂柳、榕树、银杏等树，如今也郁郁葱葱，覆盖了整个陵园，空气清新宜人；间隙透进一缕缕阳光，刚好给游人带来祥和的感觉。
胡老的墓旁，是李恋杨的墓。也就是土堆前立了一块不高的墓碑，碑上只有两行字，正中一行是：父李恋杨墓；右边一行小字：女李如冰（2岁）立。这碑，实际是李刚立的；他说，立这碑是为了以后他女儿知道父亲埋在哪里，仅此而已！
土堆上，茅草长有一尺多高，和胡老的墓比起来，这不算墓，只是一个配角。
这群老人，就是三对夫妇，李刚和小冰；若男和陈慕华；林活和多多。三个女老人如今已经65岁，林活与她们同岁，李刚今年70岁，陈慕华77岁；岁月如同一个残酷的魔术师，已经将他们变得满头白发，满脸皱纹，满面慈祥……
三对老人首先对胡忏悔老人一番祭拜，他们首先感恩老人对家乡的奉献；感恩老人给了他们商海弄潮的舞台，感恩老人培养了他们这一代人生存的本事。
李刚给老人奠了一杯酒，之后跪在老人墓前忏悔起来。
“舅父啊！我对企业私营变成国营没有太多想法；国营也罢，私营也罢，目的也是为了解决劳动力就业；这一点，你老一定不会责怪我的。我知道你回来家乡投资的目的和意义；----对于这起黄金案，我发现我错了两步；第一步，是我没教育好恋杨这个不肖子，第二步，是不该让他管理企业，导致……就因为我的一己之私……哎，我始终是夜郎人啊！舅父，不像你历练过大海的熏陶，江湖的磨练……啊，我不成熟啊！呜呜！……我对不起你呀！”
杨小冰这时也泣不成声，她也想得很多。她把纸钱一把一把地焚烧，火光和烟雾里，首先进入幻觉的是主管……那笔记本……接着是陈慕华……那跌碎的泡壶……儿子被枪毙的情形……一幕一幕……突然，她一个趔趄，昏了过去。
“小冰！小冰！”若男过来一把抱在怀里，声泪俱下：“冰啊！你别吓我呀？想我们“三剑客”，风风雨雨，相互关心，相互扶持，靠“三朵花”打天下；经历了没钱到有钱，经历了……呜呜！”
“小冰！小冰！你醒醒啊！”多多掐住人中，连声呼唤；三个老头也一齐围过来；五颗白头组成了一朵大白花。
只见小冰慢慢苏醒过来，脸色由铁青转为红色，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问：“我是怎么了？”，十只眼睛的泪水一齐滴在她身上、头上和脸上。
“没事！没事！”小冰一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反过来安慰大家：“我坐一会就好了！”
大家把他扶到墓前的供桌边坐下，喝了些水，吃了些供果，她的精神就恢复了。
这时，李刚开导大家：“社会就是一只大熔炉，会把不同的人炼成各种形状，所以就把社会装点得色彩各异；生活就像一张网，人就像蜘蛛；到处都在布网，到处都是网罗。就为个利字当头，千方百计网络别人，却不小心自己也掉入落网！
“要想不进罗网，最好就是别当蜘蛛，别织网络；就如我们几个老头子老太婆，包容他人，钱分黑白，七八十岁落个清白，也算对得起父母给的几斤骨血！对得起自己！”
“精辟！”大家异口同声。
大家给李恋杨也烧了些纸钱，点了些香，焚了些蜡烛；不过做这一切的时候，是在默默无声中进行的。是一种怜悯，是一种不肖，是一种忏悔，是一阵锥心的痛！
李刚抬头仰视天空，见云卷运舒；然而，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好像宇宙已经凝固；他收回视线，又仔细地观看了一会大家的白发，摇摇头，对大家说：“走吧！路还远呢！”
这时，太阳已经落山，一片晚霞，把穷目所及的安南市以及周围的山头映得血红；六位老人，相互搀扶着，在残阳染就的画面中，迈着蹒跚的步子，走下了老鹰山，慢慢融入到安南市灯火通明的人流中。
后 记
撰罢此文，心中亦产生了不尽的感慨。
是啊，这些故事，还有那些不曾收录的至今依然震感我心的人和事，眼看转眼就要消逝了。它们其实也是有生命的；它们在天地间，也如燎原的野草，都有一首或高亢、或低沉的生命之歌！……那些事因人而起，因人而消亡；那些人，因事而起，也因事而五彩缤纷。
这些人和事，都是现实生活中存在的，只是面貌神情和时间地点以及人物出处，是笔者杜撰而已；至于这些，我想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这些故事，能让更多的人知道，更多的人理解，更多的人深思，更多的人增添笑料罢了！
鄙人笔拙，思想粗浅，未必能写出生活原貌之万一；不过我想，身为西南开发时期的当事人，既然和故事它们有缘相逢，如果吝啬笔墨，与它们擦肩而过，任之随风飘散，一则心系不舍，二则愧对十年寒窗，三则对不住这个时代！
尽管该文能否成为作品，反正写出来了，心里顿觉甘畅……余以为，言尽于此，已经累赘；哈哈！管它是否成形，权当后记。
【编辑：黄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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