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大半个中国去评你
——从樊忠慰、余秀华诗歌的“冷热”看文学新常态下的诗歌走向
樊忠慰诗歌的“冷”
樊忠慰是云南省昭通市盐津县人,是中国当代诗坛的传奇人物,是“昭通文学的摇篮”昭通师专和“岩城”盐津县的一张名片。在昭通师专2007年的《招生简介》“学校概况”中有这样一段话——一部分毕业生走上了学校和党政机关的领导岗位,雷平阳、樊忠慰等毕业生已成为云南“昭通作家群”的中坚和骨干。在2008年盐津县委政府组编的大型宣传画册《美色盐津》中,在“中国诗坛的梵高”的醒目标题下,宣传推介樊忠慰的资料就整整占了四页。在2013年由云南省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冉隆中主编的《昭通文学三十年》一书《昭通的现代诗歌》一节,对“樊忠慰的《绿太阳》”进行了专论。在2014年由云南省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李骞、云南省写作学会副会长黄玲、云南当代文学研究会顾问黄立新联袂主编的《文学昭通》一书第一章“诗歌”第三节,以“触摸人生和万物的灵魂:论樊忠慰的诗歌”为题进行了专论。诗人樊忠慰的多彩诗歌和命运多舛形成的反差,让人在肃然生敬的同时不仅感慨万千,他是爱情天使还是爱情乞丐,他是诗歌天才还是精神病人,他是流泪的沙还是渴死的水?
熟悉樊忠慰的人说:人世间,樊忠慰最爱的有三样,一是诗歌,二是孩子,三是美女。2001年,樊忠慰的诗集《绿太阳》出版后在全国引起的反响出人意料,有评论认为是“中国近年来诗歌创作的顶峰之作”。 2004年1月,樊忠慰因《绿太阳》获得云南省政府文学奖二等奖。2004年10月,樊忠慰荣获第七届王中文化奖。在11月1日的颁奖会上,人们争着用各种方言朗诵樊忠慰的诗。而樊忠慰出人意料地当众大声说出:“我多么希望有一个姑娘,心甘情愿地嫁给我,让我不再孤单和慌张。”引起在座雷鸣般的掌声。显然,樊忠慰是清醒的。他说:“诗歌换不来金钱和权力,也换不来爱情和女人。但它能唤醒情感,滋养精神,挖掘思想,昭示真理。诗歌使人谦卑而精明,也使人骄傲而愚蠢。”正如他写的《我爱你》: 我爱你,看不见你的时候/我最想说这话 /看见了你,我又不敢说 /我怕我说了这话就死去/ 我不怕死,只怕我死了 /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人的一生不能没有爱,也不能没有爱情。樊忠慰有爱,但没有爱情,至今未婚。他渴望爱情,无论甜蜜还是苦涩。正如他在《荒冢》里伤感地自语:“我活着/没有人爱/死了/该会碰见美女的魂//隔世的美女/趁天还没亮/快带上你的枯骨/跟我回家”。
樊忠慰是一个用生命的寂寞和孤单保卫着诗歌贞操的斗士。他的诗歌坚强捍卫语言的原创性和诗意的纯粹性,表现出非凡灵性和卓越想象力。樊忠慰写诗,是因为生活中缺乏诗意,也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爱情梦想,他的诗歌是其天真淳朴心性的自然流露。他的许多诗句如同梦呓,极富人生哲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让人回味无穷。比如在《童贞》里:“我从不赞美没见过的风景/我从没违背许下的诺言/我的心灵像黑洞/能容纳一切屈辱、伤害和梦幻。”在《坦白》里:“没有爱写爱是无病呻吟/没有死写死是虚伪造作/爱情渺小如蚂蚁/死亡真实如大象”。在《汉字》里:“人都会老/汉字永远年轻/多么悲哀/有人敢于面对刀枪/却不敢面对一个汉字”。 在《悬棺》里:“我没去过这地方/我不想去,去了,也看不见/看不见时间打败的英雄/流水带走的美人/大风吹散的文字”。在《沙海》里:“ 这无法游泳的海/只能以骆铃解渴/每一粒沙/都是渴死的水”。著名作家贾平凹、陈建功、彭荆风、白桦、白描、刘建华、黄尧、胡廷武、李霁宇等人点评过其诗作,著名诗人邹静之、于坚、李小雨、雷平阳、邹汉明、聂勒、阿古拉泰、李晓松等人对其诗作表示赞赏,著名评论家王干、黄桂元、宋家宏、李骞、李森、冉隆中、祝勇、朱霄华等人对其诗作给予较高评价。
1968年出生的樊忠慰为云南诗坛和昭通作家群的代表诗人之一, 1990年毕业于昭通师专,系中国作协会员、云南省作协签约作家、昭通市作协副主席。至今在《人民日报》《人民文学》《诗刊》《星星》《十月》《诗选刊》《中华文学选刊》等全国各地报刊杂志发表诗歌1200余首,单在“中国诗歌第一刊”《诗刊》上就发诗125首,出版《绿太阳》《精神病日记》》《家园》《雏鸟》《渴死的水》《樊忠慰诗选》6部诗集,曾获《诗刊》《星星》《边疆文学》《云南日报》报刊文学奖、云南省政府文学奖、云南省文化精品工程奖、云南省文联德艺双馨文艺家奖、第五届高黎贡文学奖主席奖、王中文化奖、昭通市首届十大优秀青年奖等。其诗作有的入选大学语文教材和中学生读本,有的被中央电视台、云南电视台录播,有的被译成英文、俄文,大量诗作被电台、网络、选本及评论界所关注,创作事迹被《人民日报》《瞭望》《文艺报》《文学报》《中国文化报》《中国青年报》《云南日报》等多家媒体评介。2011年7月,被聘为昭通市委联系专家,为昭通作家群的唯一入选者。作为网络评选“最受读者欢迎的五位中国当代诗人”之一,有人称樊忠慰为“中国诗坛上有着卓越才能的天才诗人”、中国当代诗坛的“梵•高”。 2014年,樊忠慰的诗集《渴死的水》入选第六届鲁迅文学奖诗歌奖提名作品,距离届鲁迅文学奖仅差一步之遥。对于最后一轮评委实名投票得0票,如果说四川作家阿来就自己入选的报告文学提名作品《瞻对——两百年康巴传奇》动如脱兔般发表公开声明“三问鲁奖0票”,云南诗人樊忠慰则如其“太雅”诗歌一样始终静若处子般一言未发,但广大读者丝毫不怀疑他们对文学刻骨铭心的热爱和真诚。由于鲁奖作品大多因获奖而畅销,樊忠慰诗歌或许由于“太雅”、或许由于没有获鲁奖,故而始终没有由 “冷”变“热”。
我和樊忠慰都是昭通师专毕业的师兄弟,前两年有一次我去盐津,樊忠慰告诉我,他只是一个诗歌爱好者,外面那些评价太高了,就当鞭策与鼓励,他一直只是为怎样写出好诗而发愁。樊忠慰乐观地说自古天才多薄命,他不想成为“诗坛的梵•高”,尽管他们在热爱生活、屡遭挫折、艰辛倍尝、献身艺术、大胆创新等方面有很多相似之处,但梵•高是个“短命的天才”,只活了37岁就去见马克思去了。而他要好好活着,写出更多更好的诗篇回报喜爱他的广大读者!
余秀华诗歌的“热”
1976年出生的余秀华是湖北省荆门市钟祥市石牌镇横店村人,由于出生时倒产,脑缺氧造成先天性脑瘫,小脑无法控制平衡,这让她走路摇摇晃晃,手发抖,说话也模糊不清,在高二时辍学赋闲在家。她从2009年开始写诗,主题多关于爱情与亲情、生活的困难与感悟、生活的瞬间意义、对外面世界自由自在的向往等。与生俱来的疾病并没有损害她的智商,也没有影响她的思考和写作,正如她后来成名后接受中央电视台专访时所说,“我只是脑瘫不是脑残”。
余秀华仅2014年一年就写了400首诗,其中多首在网上走红。2014年9月,《诗刊》9月号以《在打谷场上赶鸡》的主标题,重点推出了她的9首诗,并配发了她的创作谈《摇摇晃晃的人间》和责编刘年的推介文章《诗歌,是人间的药》。11月,《诗刊》在其拥有5万订户的微信公众号再次推荐余秀华的诗,引起网民的极大关注。12月17日,应诗刊社邀请,余秀华参加了由诗刊社和中国人民大学共同主办的诗歌朗诵会。12月22日,《人民日报》以《诗里诗外余秀华》为题,刊发了记者专访余秀华的文章。2015年1月13日,旅美诗人沈睿在自己的博客发文《什么是诗歌?余秀华——这让我彻夜不眠的诗人》,称余秀华为“中国的艾米莉·狄金森”,认为出奇的想象,语言的打击力量,与中国大部分女诗人相比,余秀华的诗歌是纯粹的诗歌,是生命的诗歌,而不是写出来的充满装饰的盛宴或家宴,而是语言的流星雨,灿烂得你目瞪口呆,感情的深度打中你,让你的心疼痛。此后其文章标题被网友改为《余秀华: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在微信上传播并被广泛转载。而先锋诗人沈浩波发文《谈谈余秀华的诗歌以及大众阅读口味》,认为余秀华的诗歌溢美之词不绝于耳,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旅居美国的女诗人沈睿,她在一篇传播甚广的文章中将余秀华称为是中国的艾米莉·狄金森。在此之前,我就曾经读过余秀华的诗歌,无论是从其诗歌的整体水平看,还是审视其中的局部的语言、内在情感与精神,都没有太多可观之处。再客观一点说,余秀华的诗歌已经进入了专业的诗歌写作状态,语言基础也不错,具备写出好作品的能力,但对诗歌本身的浸淫还不深,对诗歌的理解也还比较浅。 “二沈”之争,引发了更多诗人评论家展开了进一步的大争论。1月28日,余秀华当选钟祥市作协副主席。1月31日《人民日报海外版》以《乡村女诗人余秀华走红》为题,把余秀华作为热点人物进行推介宣传。1月底2月初,余秀华两部诗集《月光落在左手上》、《摇摇晃晃的人间》分别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发行,印数和销量远超当前的专业诗人,她靠两部诗集挣了9万多元版权费。2月2日,余秀华荣获第二届“感动钟祥·最美钟祥人”特别奖。2月4日,余秀华荣获2014《诗刊》年度青年诗歌奖。2月9日,中国作家协会创研部、诗刊社、文艺报社主办“草根诗人”现象与诗歌新生态研讨会,李敬泽、吴思敬、梁鸿鹰、商震、何向阳、彭学明、李少君、林莽、张清华、霍俊明、罗振亚、大解、李云雷、饶翔、张杭、李壮、严彬等20余名诗人、评论家与会,结合余秀华等15名草根诗人的作品,对“草根诗人”的发展做出总体探讨与反思。在此期间,《光明日报》《文艺报》《文学报》《中华读书报》《北京青年报》《新京报》《纽约时报》等国内外纸质媒体也纷纷报道。她的诗歌在博客、微博和微信上被争相转发,但一个不争的事实是当我们转发博文的时候,看重的更多是“诗人”、“脑瘫”、“农妇”这样的“三合一”的特殊身份和《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这样的吸睛诗题。至2015年3月1日,她的新浪博客访问量超过212万、关注人气接近2万,她的新浪微博的粉丝超过5.4万人、而她关注的只有3人,她没有赠出1支金笔、却获赠近5000支金笔,余秀华诗歌热余温未降。毫无疑问,余秀华是2014年冬2015年春最热议的诗人,没有之一。
2015年1月31日,在北京举办的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月光落在左手上》首发式上,首批在网上书店预售的500本诗集需要余秀华亲笔签名。余秀华写字很吃力,只能用左手,但她写得很认真,目光落在左手上,这本诗集的名字是她自己定的,她没有用那首让她在网络上真正红起来的《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诗集里也没有收录这首诗,但至今在百度上输入余秀华,搜索页还自动显示这首诗的名字。余秀华说:标题党影响太不好,我觉得真不黄,但是为了大众的想法,出版社也有这个考虑,因为比较喜欢月光,而且用左手写字,我就把他们结合起来,结合起来就形成这个名字。力挺余秀华的沈睿真诚地说,有幸参与编辑余秀华的诗集《月光落在左手上》,让我集中阅读了余秀华的一百多首诗歌。我跟其他人的阅读体验一样:余秀华的诗歌直接冲击了我,这些绝非矫揉造作的诗歌以语言的力度,感情的力度,思想的深度冲击读者,读者被感动,读者叫好。而据2015年2月4日的《西安晚报》记者报道,《摇摇晃晃的人间》首批15000册诗集一日就卖断货,湖南文艺出版社称彻底惊呆难以置信。根据市场预估,后续至少还要加印10000册才能保证诗集的供应,这真是个惊喜的意外。
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张清华指出:余秀华的作品体现了一个底层的书写者的本色,当她写出“穿越大半个中国去睡你”的时候,大家就开始受不了,觉得要改成“穿越大半个中国去爱你”。意思当然是一样的,但却不是一首诗了。“睡你”是民歌的表达方法,“爱你”是文人的表达方法,而我们却非要把民歌的元素彻底抽掉,这当然是不符合“贴近群众、贴近生活”的。2015年2月2日,第二届“感动钟祥·最美钟祥人”颁奖晚会上,颁奖词这样评价余秀华:缺氧造成脑瘫,人生沉淀苦难。诗者、歌者、行者;女人、农民、诗人。39年,以尊严触碰生活的风铃,以诗意栖居横店的四季,以温暖的诗歌抵达内心。一棵稗子开出不可阻挡的花朵,一户农家小院摇晃了中国的诗坛!余秀华则很清醒地告诫自己:“诗歌是什么呢,我不知道,也说不出来,不过是情绪在跳跃,或沉潜。不过是当心灵发出呼唤的时候,它以赤子的姿势到来,不过是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在摇摇晃晃的人间走动的时候,它充当了一根拐杖。”“于我而言,只有在写诗歌的时候,我才是完整的,安静的,快乐的。其实我一直不是一个安静的人,我不甘心这样的命运,我也做不到逆来顺受,但是我所有的抗争都落空,我会泼妇骂街,当然我本身就是一个农妇,我没有理由完全脱离它的劣根性。但是我根本不会想到诗歌会是一种武器,即使是,我也不会用,因为太爱,因为舍不得。即使我被这个社会污染的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而回到诗歌,我又干净起来。诗歌一直在清洁我,悲悯我。”虽然是农民、残疾人、诗人三种标签引爆了公众对余秀华的热议,然而她真诚理智地表明:“我希望我写出的诗歌只是余秀华的,而不是脑瘫者余秀华,或者农民余秀华的。”
近年来,网络对诗歌的宣传炒作大多偏于负面,如“梨花体”、“羊羔体”、 “乌青体”、方方与柳忠秧之争、周啸天诗词之争……在这一轮轮的炒作中,当代诗歌的核心价值被解构,越来越沦为大众娱乐工具的嫌疑。然而,关于余秀华的宣传炒作却不同,上百家媒体报道,超千万次转发,数亿次点击,在网络上搜索她的名字,有关的信息多达六百万条。余秀华现象更多地体现了网络的正能量,反映了网民对当代诗歌的理解正在深入。余秀华的诗有一种将加速度的世界往回拉一厘米的美好,她疼痛的、苦难的、有生命力的、美丽的文字让人惊艳,她质朴的、真诚的、自然的情感流露让人唏嘘,她要表达的不过是她眼中的世界和内心的情愫,想要实现的不过是一个平凡女子倔强生命里最最朴实的梦想。人们惊艳于她那些质朴滚烫、直击人心的诗句,点赞声不绝,更使余秀华和她的诗歌成为热门话题。
文学新常态下的诗歌走向
综观二十世纪的中国诗坛,曾掀起过两次大的诗歌浪潮:一次是“五四”新诗的崛起,对代表传统文化一部分的旧体诗词,进行了一次猛烈冲击和扫荡,建立了自己独立的审美体系,使作为表现艺术的现代自由诗,开始了内向性的转化;另一次则是新时期以来以朦胧诗为代表为标志的诗歌的崛起发展,具有许多新的美学观念和特点,其中包括微型诗的迅速崛起和繁荣。《诗刊》副主编李少君认为:新诗诞生近百年来,有五个高潮:一是五四时期,这是新诗草创时期;二是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的现代派,包括艾青、卞之琳、戴望舒、穆旦、冯至等人;三是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台湾现代诗歌运动,以余光中、洛夫、郑愁予、痖弦、罗门等为代表;四是朦胧诗和第三代,包括北岛、舒婷、多多、杨炼、昌耀、海子等;五是新世纪以来,当然现在盖棺定论为时过早,但成就不容小觑。在新诗百年之际,强调诗歌的“草根性”,还有这么一个深层思考:那就是在中国现代化加速以后,在已经向外(西方)学习之后,需要再向下(本土)、向内(传统)寻找资源和动力,从而最终向上建立中国人的现代意义世界,包括生活的、美学的世界。北京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陈履生指出:近来“脑瘫诗人余秀华遭出版社哄抢”成为时下文化界的奇观,“亏本也要为她出诗集”更反映当代的许多问题。余秀华的走红是因为她的诗,以及她的诗所表现出来的思维方式与语言风格,她的“穿越”完全不同于主流诗坛的正常化状态。她以非正常的方式给貌似正常的主流诗坛的刺激,成为鹤立鸡群的另类被时流所激赏。然而,有多少人关心和论述她的诗写得怎样,说好者又能说出好在哪里?新诗走到当下真应该好好反省当代中国诗歌的出路在哪里。尤其是在一个有着杰出诗歌成就的古老国度,新诗的发展在百年之后,在21世纪却要通过非正常状态获得警醒,实在也是值得玩味。
有什么素养的诗人,就会有什么品位的诗歌。关于诗人,云南老诗人麦芒曾写过的一句诗“《诗人》:疯子+傻子”在广大读者中招来不少争议,但也有不少读者认为该诗平中见奇淡而有味,一看就懂回味无穷,大俗大雅大无大有。关于诗歌,南宋著名诗人陆游认为:“汝果欲学诗,功夫在诗外。”清代诗人徐增认为:“诗乃人之行略,人高则诗亦高,人俗则诗亦俗,一字不可掩饰,见其诗如见其人。”北京大学教授谢冕认为:“诗是一种特殊的文体,这种文体所具有的外在形态的最主要的特征是:浓缩、凝聚和大跨度的跳跃。这一切,可以简括地表述为一个字:短。”辽宁诗人徐竹影曾有一首《诗》突出表达了对诗的精短化的矢志追求:“诗/越写越短/是诗人的才干//诗/越写越长/是读者的灾难。”有趣的是,2015年2月 22日,德州晚报编辑部在举办的第三届“庆三八”全国女子诗会征稿启事中言:“新年伊始,一个叫余秀华的名不见经传的女诗人,成为新闻人物。一场随风潜入夜的细雨,正在催发草根的力量。诗歌与春天同行,我们一直在路上。从民间来,到大众去,是女子诗会始终努力的方向。本届诗会,依然体现“精短诗、大阵容”的特色,只限新体诗,每首不超过20行,组诗不超过100行;尤其欢迎10行以内、既晓畅又富意蕴、具有直指人心力量的小诗”,可见余秀华作为诗人的影响力的确非常大。
2014年10月15日,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讲话中指出了当下文艺领域存在的某些弊端:存在着抄袭模仿、千篇一律的问题,存在着机械化生产、快餐式消费的问题。“低俗不是通俗,欲望不代表希望,单纯感官娱乐不等于精神快乐”。不能让文艺成为“无根的浮萍、无病的呻吟、无魂的躯壳”。作为诗风独特不可复制的大江南北相隔千里的两名诗痴,精短诗、大阵容或许是筋骨独具的余秀华、樊忠慰诗歌的共同特点。如果说余秀华诗歌的境遇是毁誉参半的话,那么樊忠慰诗歌的境遇则多半是赞扬的话。可余秀华的诗歌迅速在全国火爆热议,而樊忠慰的诗歌则始终没有在全国范围内真正走红过。或许,中国当今诗歌的走向,应该是在充分继承唐诗优良传统的基础上,从樊忠慰诗歌的“太雅”、余秀华诗歌的“太俗”中走向单纯丰富、明朗含蓄的雅俗共赏,才会创作出文学新常态下人民大众喜闻乐见的经典之作来!
【编辑:黄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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