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原飘风
大原飘风,本名李国清,男,汉族,1967年4月生于吉林镇赉。系中国农工民主党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吉林省作家协会、书法家协会会员,《关东诗人》《西部作家诗刊》《中国魂》《联盟文化》等杂志诗歌编辑,东辽县辽水文学社社长。有1000余篇(首)诗歌、散文、报告文学、新闻报道散见于各类报刊、选集,并在全国大赛中多次获奖。2004年,先后被辽源日报社、东辽县县委宣传部评为2003年度“全市十佳写稿能手” 、“全县十佳写稿能手”;2012年年初,创办《辽水文学》杂志,并成功举办“辽水杯”全国征文大赛;2015年4月,被中国诗歌网评为“2014中国诗歌十大年度诗人”。诗观:不是我要写诗,而是诗要我写;不是我在写诗,而是诗在写我。
面对南山
南窗以南是南山
松、柳、大叶杨、小灌木
还有坡上的苞米
泅渡着它们的困惑
秋色也正翻着泛黄的诺言
涌上时光的表面
能听到风,在树梢和苞米叶子间
呼叫,看不见的手
都想把岁月的块垒卸下一部分
唯有山根下的蒿草,还是以
自己的方式卑微着
在夕阳来临之前
听天由命
南山,需要一个期限
需要一个圆满的理由
进入白霜的腹部,尤其是那些
根下的细节,因为村庄的热爱
已经丝丝入扣
我早都想好了
把那些删掉浮华的筋骨
藏在离阳光最近的窗前
让高过俗语的触摸
连同数不清的芦花,与我
简约的内心,并肩而立
这个时候,一只鸟一闪而过
南山,就空了
焦虑,早就挂上了白霜
我犹一只困兽
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窗外的寒露,更加重了
黄花的颜色。时间过得真快
转眼之间,南山
就把秋抖给了十月
焦虑,早就挂上了白霜
如果说断肠的事情
自古有之,那斜过来的日暮
也可以像一只鸟侧身一条河
我想,我应该痛下决心了
在飞雪来临之前
把落叶和疲惫带回故乡
直到能露出笑脸
直到能大声地说话
直到一阵风卷过另一阵风
我就能摘下秋的骨节
再把它,一寸一寸地砌入
初冬的城墙,最后
在一个人人都想的月圆之夜
安然入睡
我比不了南山
南山不高
在南窗的对面
时隐时现
秋叶翩翩而飞
鸟羽簌簌而落
像挣扎的时光
发出金属的声音
我放不下自己的影子
就像南山,放不下
那些秋叶和鸟羽
往往在一张纸的厚度里
潜行着孤独
但我比不了南山
比不了南山的隐忍
此去经年,我恍惚
走失的一棵树
一些根须,还在山角
打着血色的结
靠近南山
再也没人能象我这样
靠近你,南山,白泉小镇的
南山,几条路逶迤而上
或者蜿蜒而下,蛇一样
没入比爱更广阔的唇间‘
吹声口哨,就换了口味
很重的斑驳,夹着风
从草籽的肩头溜下来
穿过寒露洗亮的蝉鸣
往泥土里扎,直到阳光再一次
发酵,那斑驳就有了
浴火之后的安静
我起步,或者落脚
都是很轻的样子,南山
一直在醒着,几条路已经像
时令一样,摊开了掌纹
其实,南山与我
都渴望一场大雪的覆盖
让可能走露的消息
无法逃脱
南山,等于秋辞
南山,等于秋辞
等于我几世几劫的的风
掠过果实的内心
而果实的内心包着火
都是红的
在年轮里走露了消息
火,由小到大
终于在寒露的某个夜晚
切开了比冷还轻
比风还硬的壳
我们来不及
收拢更多的借口
突围,来得那么快
许多熟悉的东西
已经化整为零
此时,需要我们做的
也只能抚摸——
碎了一地的暗伤
最大的影子
南山一走神
秋便碎了
骨骼在铅华洗尽之后
以蝉的姿势
穿越南山以南
当泥土与天空
抽离了隔膜,包括那些
高低错落的喘息
有一个人
有一怀慈悲
有一只连词
就是他们之间
最大的影子
伤口
一棵树找不到斧头
一滴血找不到刀光
很像我的一支笔
找不到南山埋伏的风声
看不见的前生后世
肯定是有伤口的
他们就在土里,和我并排站着:
扭曲,茫然,不知所措
原来,还是原来的样子
腹中,并没有刀斧……
即便如此
等走失的伤口泛滥成灾
等因穿过伤口而忘了南山
那些暴露青筋的灵魂
在肃杀之上,也已力透纸背
窗子
它开着,它关着
都不会喘息
它只是个画框
把南山装在里面
南山绿了,或者黄了
它也随遇而安
斗室之内
溜出季节的我,将呆望
纳入了大大小小的依恋
格子如网,至今
没有网住画里的人
我不知为什么
呆望也会变老
但比我老的
还有更短的虫鸣
以及炝拌霜雪的温暖
川流不息的想法
于事无补,我要把玻璃
擦得更亮一些
无论窗里窗外,有多少
虚妄的世故和感情
可能都像天空
像天空溃散的星子
一擦就掉了
【编辑:与文为邻】
一首一首分开来看啊,首先第一首。 苏陌年读诗: 在看完之后,很好奇作者笔下的南山存不存在于他的生活,我想是存在的的。而南山是什么呢,也许是作者思想里的一座山,也许是作者思想里的自己,也许是作者认为的诗,还是偌大的世间?在第一首诗里,南山能泅渡困惑,能记录时光走过的痕迹,能与广袤的万物产生共鸣(极有可能就是万物)。同时南山上所生长的,也具有在岁月里前行的挣扎,这与前面的泅渡呼应。“看不见的手 / 都想把岁月的块垒卸下来一部分”“山根下的蒿草/ 还是以/自己的方式卑微着/在夕阳来临之前/听天由命”到这里我才明白,南山是生长的地方,是人世,而作者是同松、柳、大叶杨、小灌木 、还有坡上的苞米 一样的生长在之上的万物之一,然而作者在南山之中是什么呢?我们接着往下看。“南山,需要一个期限/需要一个圆满的理由/进入白霜的腹部,尤其是那些/根下的细节,因为村庄的热爱/已经丝丝入扣”生命,需要长度和完整(也有可能是说生命可以循环往复起来),“进入白霜的腹部”,即被埋进洁白的纯净的雪,“尤其是那些/根下的细节,因为村庄的热爱/已经丝丝入扣”作者在此处表达了对生养的土地的爱,丝丝入扣可以体现出作者爱的深沉,直抵人心。那些根下的细节?可不可以理解为作者的足迹,即前文时光走过的痕迹呢?前面种种臆测之后,“我早都想好了 /把那些删掉浮华的筋骨 /藏在离阳光最近的窗前 /让高过俗语的触摸 /连同数不清的芦花,与我 /简约的内心,并肩而立 ”在这一节的描述中我们不难发现一些端倪,删掉浮华的筋骨、藏在离阳光最近的窗前、高过俗语的触摸、并肩而立中,我终于找到了答案,原来作者是一棵南山上的树啊,此处又自然的印证了对“根下的细节”、“丝丝入扣”的理解,难能可贵的是在作者形容的南山里(人世里),无数在为生命的存在解惑的人群里,作者不仅对生对土地怀有感恩,更重要的是它想要把根基放进雪里接近洁白,要删掉浮华的筋骨,接近光明,俯视俗语的触摸,与跟雪同样洁白的芦花,简单的白,站立在一起,“并肩而立”说明芦花是高高的雪是厚厚的,说明洁白,干净,是作者内心最高贵的东西。“这个时候,一只鸟一闪而过 /南山,就空了”看到这里,我又不禁茫然地一怔,似乎作者在这里,又把自己看成了一只鸟,或者把一些事物看成了一只鸟,或者是思想,作者又或者仍然是那棵树。这样看,似乎一语双关,作者既是那棵树也是南山(即是生命),放飞了在人世的争端、羁绊,心灵干净了起来,也是鸟,如思想,内心的洁白和辽阔一飞走,心就是空的。总之,作者在笔下给我们还原了一个单薄,内心洁白,崇敬光明的形象,以优美、曲折、富有张力而简练的语言诠释了心中的南山,不够明朗的暗示给读者留下了更多思考的空间,佳作,赏析完毕,不足之处见谅。
徐颇读诗: 洋洋一百五十余行的组诗,能让我连续读完的不多,这首《南山,等于秋辞》是我最近能一口气读完的唯一一首。 南山之南,一定是一抹斜阳吧,诗人临窗而立,看到“秋色也正翻着泛黄的诺言,涌上时光的表面”,“ 这个时候,一只鸟一闪而过,南山,就空了。”我仿佛就站在诗人的身后,这个大我五个月的兄弟,此时的心境与我是想通的。 我同样害怕“转眼之间,南山就把秋抖给了十月”,也同样渴望“在一个人人都想的月圆之夜,安然入睡。”可是我做不到,相信诗人也同样做不到,因为“一些根须,还在山角,打着血色的结。”因为他和我是同类,他一定也在等“阳光再一次发酵,那斑驳就有了浴火之后的安静”。 是的,当新年的钟声,触角一样探摸到我们第五十道年轮,我们会同样的不甘,又同样的无能为力,“ 此时,需要我们做的也只能抚摸——碎了一地的暗伤。”读到此处,我已经流泪了,为了我们两个,为了人生的第五十次面对青了又黄的浸染,是的,我们不流泪,我们必须藏起脆弱的诗人的敏感,把笑容里的苦涩折叠收藏。 如果这首诗就此收尾,已经是一首刺痛心灵的好诗了,可别忘了他是诗人,诗人有诗人的担当,这让这首诗的结尾进入了另一个高潮,也是诗人对心灵故乡的一次构建。作为一名文人,时刻也没忘记“君子慎独”这句修身的格言,作为另一个50岁的男人,我真想站到诗歌的现场和诗人一起吟出“我要把玻璃擦得更亮一些,无论窗里窗外,有多少虚妄的世故和感情,可能都像天空,像天空溃散的星子,一擦就掉了!”这是何等的气魄,何等的藐视生命中的来来走走水月镜花。诗人的灵魂是纯洁的,为他喝彩。
大原飘风这组诗陆陆续续地读过,这么系统地读还是第一次。现代人缺少的就是灵魂的皈依,现代诗也是如此,许多诗歌徒有其表,苍白无力。大原飘风显然是清醒与敏锐的,他以南山为主题,布局谋篇,以充满浓郁乡土气息和深刻思考的诗句,不断吟唱生命之美和自然之美,将古典的南山赋予了全新的哲学内涵,是2015年中国当代诗坛难得的佳作。
南山是松柳,南山是草木花开,是风是鸟语虫鸣;南山是秋叶秋辞,坡上的苞米霜雪的温暖,南山是一场诗意的梦幻。初读诗人大原飘风的《诗南山,等于秋辞》,就被深深的打动。作者在这组诗里营造了朴实,质感的个性“南山”意境。全诗写得洋洋洒洒,舒缓沉实,意蕴深厚,意象清新,耐读耐品。 诗歌需要灵气,诗人需要悲悯谦卑的情怀。大原飘风的这组文字大气沉郁而又不失灵动睿智,他的“南山”充溢来自“故土”的情感纠葛和惆怅,他的南山情结有着空旷辽远中的孤独,与寂静,同时他的“南山“也是诗人内心的热爱以及精神灵魂的安放之所。(木易沉香)
至高至远。以一山关照万象,表达对世界的忧患意识。诗的表现力超拔而深沉。全诗透射出感性理性相融的文人气象。诗性表达古朴而细微,意蕴丰富,呈现鲜明的个性。
看大原飘风老师的照片,感觉该是个粗犷的北方汉子。但没想到外表如此粗犷的人,呈现的这一组诗歌却是如此情思细腻,直抵人心。诗人取“南山”这个意象统领全诗,含义是很深的。或许“南山”是作者身边实际存在的一座山,或许只是诗人内心一种虚幻的精神指向。从全诗看,“南山”无时不在“入侵”着诗人的生活与灵魂。诗歌将心灵的落寞与自醒,故土的怀念与情深,内心的向往与纠结等紧密隐喻南山的一草一木,甚至一阵注视一段回忆一抹神往之中。以轻灵的语言,铺展出曼妙神秘的意境,读罢,让人远离尘嚣,精神与心灵瞬间得到洗礼与提升。非常喜欢这样从灵魂深处流淌出来的诗歌!
诗人以南山设喻,远山,树林,庄稼,小镇,柴门,还有诗人内心巨大的寥落、空旷,一层一层的勾染,把中国式的家园之思,刻画的入木三分,读来令人齿颊留香,然又有几分怅惘。感情会顺着诗人文笔的脉络,层层推进,仿佛自己就站在南山的对面,与南山倾心而谈。这里,南山不是地理意义上的南山,但亦是地理意义上的南山。南山,在诗人心里已是一个精神的坐标,引领走失的孩子,回家。
文字清丽,宛若一阵风,剥开南山的外皮,深入肌理,以灵动诗意的笔触,抒写理性睿智的思索。这其中有哲学思辨色彩,也有故乡情结,是一种胸怀和气度,也是一种思绪的漫步和吟诵。遣词造句,自然,从容,诗意,喜欢。
于秋天的南山“泅渡”灵魂 以大原飘风《南山,等于秋辞(组诗)》为例 文/敬笃 “诗,从何而来?诗,是什么?诗,要干什么?”当这三个问题摆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怎样回答或许都不是恰当的。作为诗人,需要在诗的创作中有所获,有所指,有所知,从诗出发,解答自己心目中的“从何而来,将要何去?”的问题。 当我们读诗的时候,寻找的是诗意,体会的是诗性,获得的是诗感。“我手写我诗,我心会我意。”这是诗的基本所在,以凸显“主语”在诗中的地位,从自我体悟出发,获得灵魂的升华,才是诗所要延伸的东西。我们不能奢求每一位诗人都胸怀天下,也不能奢求每一位诗人都沉溺于自我。作为读者,我们所做的就是在诗中,读到我们想要读到的东西。那么什么是我们想要读到的东西呢?这便是我们之前所提出的问题,这也一个值得我们探讨和思考的话题,也恰恰是大原飘风《南山,等于秋辞》组诗中留给我们的话题。 一、 南山的秋天究竟有什么? 我们不能对“南山”做修辞学或地理学考据,也许它是固定的地名,也许它是隐喻,也许它是“悠然见南山”的隐世精神。假使我们肯定了诗人对“南山”一词的语义界定,我想我将无法正视,接下来诗的趋向。“南山”在诗中,究竟发挥了什么样的作用呢?诗中反复出现“南山”,到底意味着什么呢?意有所指,才能发挥诗歌意象的作用。 话又说回来,在这个特定的季节,秋天。特定的地名也就会出现了,“南山”自然也无法逃脱。“南山”的秋天究竟有什么?是什么样的?被外在的秋,所遮蔽的“南山”,会给我们怎样的澄明之境呢?这需要我们从文本的角度,予以解构。 “南山”是有灵魂的,它的灵魂在于,它指涉着诗人的思想。“南山”活了,活在诗人的寂寞中,活在诗人的窗子前。“(南山)泅渡着它们的困惑/秋色也正翻着泛黄的诺言/涌上时光的表面”(《面对南山》)谁的困惑?南山的秋天里,有松、柳、大叶杨、小灌木抑或者苞米,而这些都不是解构诗人的意象,诗人内心的困惑,一直也未曾解开。“泅渡”一词,盘活了全诗,让这只眼,充满了迷离。时光的诺言,总是在秋风中伴着落叶一起实现,而实现的过程中恰恰藏匿着思的困顿。“看不见的手/都想把岁月的块垒卸下一部分”(《面对南山》)谁的手,风之手,也是实现“泛黄诺言”的手,把岁月肢解开来,获得成熟之体验。诗人话锋一转,于是也就有了“唯有山根下的蒿草,还是以/自己的方式卑微着/在夕阳来临之前/听天由命”(《面对南山》),这是一种美,深刻之美,残缺之美,美到了“善”,获得了道德上的生存可能。这印证了,“诗,从何而来?”的问题,此处诗已从南山,悄悄地伴着秋风而来,到你的骨子里。还有一句“这时候,一只鸟一闪而过/南山,就空了”(《面对南山》)这是一种预设,是对诗的内质的一种扩散,这种扩散,及来自于日常生活的细微观察,有来自于独特地诗性体验。 诗人笔下的“南山”,是有灵性的,它的隐喻,是无限丰富的。诗人说“我如一头困兽”看着十月的“南山”,产生了焦虑,“焦虑,早就挂上了白霜/如果说断肠的事情/自古有之,那斜过来的日暮/也可以像一只鸟侧身一条河”(《焦虑,早就挂上了白霜》)“自古逢秋悲寂寥”(刘禹锡《秋词》)的文人情怀,跃然纸上,肠断又如何?还不是在焦虑后,也要继续生活。所以诗人还是选择了“痛下决心,回故乡了”这是诗的巧妙之处,“还乡”以解相思愁,再看南山的时候,发现又被是人赋予了新的意义。无论是“雪”还是“落叶”还是“疲惫”都抵挡不了这决心,“直到能露出笑脸/直到能大声说话/直到一阵风卷过另一阵风/我就能摘下秋的骨节/再把它,一寸一寸地砌入/初冬的城墙,最后/在一个人人都想的月圆之夜/安然入睡”(《焦虑,早就挂上了白霜》)还乡才心安理得,才获得内心的宁静。“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王维《九月九日以山东兄弟》)的另一种表达,在“焦虑”中获得了现代意义的阐释,是新的愁怨,也是新的时代特征。在高速发展的今天,高楼满地,想要寻找一片精神家园是多么的困难啊!那么诗人找到了,南山,可南山终究不是故乡,没有故乡的“潺潺流水,瑟瑟秋风,皑皑白雪”所以也就焦虑了。诗人的焦虑,是现代人的焦虑,是现实主义意义上的一次自我的呈现与批判。 南山的秋天究竟有什么?我们不禁的再次问自己,秋天能有什么?除了那些物象的实体之外,还有什么?还有精神的还乡,还有焦虑,还有岁月之美,还有亟待澄明的遮蔽之存在。 二、 “南窗”与“南山”的隐性相关 何以这样说呢?“南窗”是看“南山”的介质,二者之间呈现隐性相关。我不敢妄自菲薄,只能在诗人那里才会出现,类似于这种的命题方式。毋庸置疑,“南山”与“南窗”在位置上,必然存在着一致性,才有了发生关系的可能。同时,“南山”和“南窗”贯穿于这组诗中,如此安排,必有深意。“南山不高/在南窗的对面/时隐时现”(《我比不了南山》)“南窗”的出现就是与“南山”相伴而生的。透过“南窗”看到了“南山”的风景与发生故事“秋叶翩飞、鸟羽簌落”同时通过“视觉”转化为“意象”到“时光的挣扎,到脆落的金属声”,诗人类比“我放不下自己的影子/就像南山,放不下/那些秋叶和鸟羽/往往在一张纸的厚度里/潜行着孤独”(《我比不了南山》)放不下的东西是一种挂念,是一种内在的“情”,当“南山”的孤独映落在“南窗”的时候,自己的影子也是南山的影子,而南山的影子也是南窗所映射的影子,孤独是谁的?不仅仅是南山的,还是诗人的,还是南窗的。这时候我想,南山和南窗是形影不离的,在孤独中爱恋着。“但我比不了南山……”(《我比不了南山》)“我”像树,像根须,在生长,在生存中“打着血色的结”。诗人的纠结是如此之深,他深陷南山的孤独之中,却又不愿做一个影子。 于是就有了“南山一走神/秋便碎了”(《最大的影子》)是南山走神了吗?还是诗人的想象走神了?还是社会畸形发展走神了,破坏了南山之神?只有穿越南山,往更南的地方行走,“南”在这里是一个扩展词条,可以无限延伸,随你的视野或灵魂前行。时代在变化,我们无法阻止,“南山”的命运,只能在诗的呐喊中,尽一份绵薄之力。在这个物欲横流而又悲天悯人的时代,“南山”、“诗人”该何去何从?这便是“诗,要干什么?”的问题了。是批判,是赞许,还是其他,只有在自我的内化视阈内,才能获得你所想要得到的诗意,也是诗所要干的事情。 “南窗”是“南山”的见证者,“它开着,它关着/都不会喘息/它只是个画框/把南山装在里面/南山绿了,或者黄了/它也随遇而安”(《窗子》)这一节不正是我们之前所要找寻的“诗,要写什么?”的问题吗?诗,即可状物,亦可言志,亦可抒情,亦可赋思,此处的状物之法简单而又随意,但随意之中却饱含着诗人的精心构造之功力。“南窗”见证着“南窗”的一切变化,像画一样为我们布景,为我们“窗中窥山”。看这“南窗”的引申效用,“格子如网,至今/没有网住画里的人”此时的“南窗”又有了自己的新功能,它可以见证一个人的衰老,也可以见证比人更容易老去的虫鸟。不由得是在感叹,岁月更替之快,时间流水之势,一种淡淡的忧伤不用一个“伤”字,便伤了许多。“我要把玻璃?/擦得更亮一些/无论窗里窗外,有多少/虚妄的世故和感情/可能都像天空/像天空溃散的星子/一擦就掉了”(《窗子》)擦玻璃,擦除的是人生沉浮,擦出的是世故和感情,擦除的是“南山”之隐喻。特别是“天空”、“星子”的使用,将“南窗”的灵动上升了一个层面。“南窗”不仅仅是“南山”的,还是天空的,还是星星的,当然还是“我”的。 三、且说南山的秋辞 “火,由小到大/终于在寒露的某个夜晚/切开了比冷还轻/比风还硬的壳”(《南山,等于秋辞》)秋日红似火,在寒露的某个夜晚,如果实一般,被人切开,发现它的硬度。着一“硬”字,让该诗活泛了许多,面临之秋,“硬”使隐喻色彩更加浓厚,更能体现出,秋天的“硬”伤,秋天像是一把“硬骨头”很难啃嚼。“我们来不及/收拢更多的借口/突围,来得那么快/许多熟悉的东西/已经化整为零/此时,需要我们做的/也只能抚摸——/碎了一地的暗伤”(《南山,等于秋辞》)看那碎了一地的暗伤,也难掩诗人心中的伤痕。秋再是收获的季节,也难免不让人“寂寥”“忧伤”,感伤的是时间,感伤的是流逝的“物”,我们能做的只有“抚摸”。诗之情怀,可大可小,可长可短,可远可近,所以收放的时候,才能借助南山之恋,来寄托“愁苦”,以获得灵魂的自我安慰。 秋辞里有伤口,这伤口是来自岁月,也是来自于现实。岁月是把杀猪刀,留给我们一个爱上自己或者恨上自己的机会。“树、斧头、血、刀光、笔、南山、风声”这一连串复杂的意象,只为串联那伤口的线,掩藏之后,工具的使用,既凸显了制造伤口的可能,又明确了伤口的出处。让我们“看不见的前生后世/肯定是有伤口的/他们就在土里,和我并排站着:……”(《伤口》)看到了吗?这伤口是岁月的痕,永远抹不掉,它会渗入到“腹中”即使没有刀斧,也很深。到最后,这伤口还是落到了“南山”之上,“ 那些暴露青筋的灵魂/在肃杀之上,也已力透纸背”(《伤口》)从此即可标注,南山乃是诗人之精神所在,也是诗人心中的诗意灵魂。这从另一个侧面又解释了我们开篇所提出的第二个问题,“诗,是什么?”,在这里,诗就是刻在诗人内心深处的伤口,诗就是秋辞里的南山,诗就是以状物,建构灵魂的器物,诗就是南窗“框出来”的艺术作品。 南山,是诗人的灵魂寄托。诚如荷尔德林的那句名言,“人,诗意的栖居……”诗人就是这样一位栖居者,他栖居在“南山”这片“大地”之上,写着属于自己的“孤独与忧伤”,也隐匿在时代的洪流中,诗意的生活。 结语 说到底,我们未必真的能解决我之前所提出的三个问题,但是这三个问题的答案,却在这组诗中有所指。也许诗人并不能明确的给出答案,或者压根就不知道答案,可这问题的存在,却被他无意的安排在一起,这是冥冥中的诗意,也是南山留给诗人的诗意。在“贫乏的时代,诗人何为?”敲击着诗人在“贫乏的时代”用几近消亡的钢笔写下与时代有关的诗。至于大原飘风的诗,是否暗含着与时代交错的内涵,我们不得而知,也不去妄自揣测。但是有一点我们可以明确,他在构筑着自己的诗写方式,也在不断的探索中,寻找一个达到灵魂升华的路径。“道路前面还是道路,风景前面还是风景”(海子),这让我们有理由相信,“南窗”之前的“南山”会是一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风景。 2015年11月8日于长春 作者简介:敬笃,原名李安伟,东北师范大学外国哲学研究生。青年诗人、诗评人。上海文艺网执行副总编、吉林诗歌网执行主编、《上海文艺》杂志副主编、《吉林诗聚》主编。诗歌、评论、译诗等在《诗刊》、《诗歌月刊》、《中国诗歌》、《中国诗》、《诗歌月刊》下半月、《长白诗世界》、《天下书香》、《关东诗人》、《红山诗刊》等多家期刊报纸发表,曾获第二十九届、三十一届全国大学生樱花诗歌奖,第四届全国大学生思语诗歌奖,第五届中国校园十佳诗人提名。作品入选《中国诗歌选》2012,、《2013全国高校文学作品排行榜》、《东三省诗歌年鉴》、《马新朝研究》等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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