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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炯撰并书《唐孟端墓志》书法艺术赏析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罗进    阅读次数:4325    发布时间:2016-10-28

《唐孟端墓志铭》落土时间,大约在光绪十年(1884年)前后,文革年间被人搬离墓茔改作它用,后弃置于乌当区新堡乡陇上村。2013年11月,该墓志铭碑石被冯飞找到。

墓志铭碑石长宽各约一点四米,厚约十五公分。右上角和中间上方有明显缺损。残余文字相加,尚剩余三百一十一字。该墓志铭墓主唐孟端,乃清光绪朝贵阳女画家。其美术作品在《贵阳文物志》有载。墓志铭落款“兄唐炯撰并书”六个字,显示唐孟端是晚清著名政治家唐炯的胞妹。而唐炯、唐孟端的父亲则是清代廉吏唐树义(字子方)。唐树义曾任陕西按察使、湖北布政使、署理湖北巡抚等职。

笔者从书法艺术的角度,就先贤唐炯撰并书的《唐孟端墓志》的字体渊源、艺术风格等书法成就谈一些粗浅的看法,仅作引出《唐孟端墓志》书法更精深的分析,更精深的研究,更精深的评价的金玉良言所抛出的粗疏之砖,请方家批评指正。

一、书体源流。从《唐孟端墓志》书法来看,应是隶、篆、楷三种书体的结合体,其中,以隶书为主,所以应定性为隶书。隶书宗汉碑,这是书法人学习隶字的基本途径。先贤唐炯也如此。汉隶的主要特点是结体端正、留白均匀、线条律动;折处化圆为方,捺画“雁尾”明显;神韵古拙、厚重、大气等等。《唐孟端墓志》都具备这些特点。汉碑经典众多,风格各异。如《乙瑛碑》的方整严密,《曹全碑》的流丽挺健,《张迁碑》的雄强古厚,《礼器碑》的柔婉飘逸等等。《唐孟端墓志》取法应以《乙瑛碑》《张迁碑》为主,主要依据是:线条方笔居多,结体走宽博大气一路;神气雄强、拙扑、古厚,有莽莽丈夫气,无纤纤女子姿。

二、艺术特色。《唐孟端墓志》艺术特色主要在以下几个方面:

(1)变汉隶的矮扁为方正甚至直立长方形。这种变化在书法史上是出现过的,如何绍基、如伊秉绶,如吴昌硕等等。《墓志》中字形方正的比比皆是,直立长方形的如:第一行的“同治”,第二行的“罗氏妹”,第三行的“年、弟、煦、死”,第四行的“衰”等等。扁变方,因有传统根基在,显得古拙又端庄宽博;矮变高,因有经典源流在,显得凝重又劲挺,昂然挺立,英气逼人。

(2)用隶味写篆体,且显得和谐自然。真草隶篆,同堂出现,融为一体,最忌生硬牵强,难在和谐自然、浑然天成,高也高在和谐自然浑然天成。先贤唐炯应不仅深谙此理,而且能践行此理,故以深厚的传统经典基础及灵敏的艺术感觉作出自然而然的恰当处理,意味绵远。如“亦、死、端、似”等字。另:倒数第四行末尾的“为”字楷味十足,也不显别扭。

(3)翰墨功深,落笔不俗。孙过庭《书谱》云“观夫悬针垂露之异,奔雷坠石之奇,鸿飞兽骇之资,鸾舞蛇惊之态,绝岸颓峰之势,临危据槁之形;或重若崩云,或轻如蝉翼;导之则泉注,顿之则山安;纤纤乎似初月之出天涯,落落乎犹众星之列河汉;同自然之妙有,非力运之能成;信可谓智巧兼优,心手双畅,翰不虚动,下必有由。”应该说,孙言基本概述了“翰墨功深,落笔不俗”的表现,即,有孙言所说的“异、奇、姿、态、势、形、重、轻、导、顿、初月、众星”,就是“同自然之妙有,非力运之能成。”就达到了“智巧兼优、心手双畅、翰不虚动、下必有由”的高度,就为“翰墨功深,落笔不俗”。墓志铭虽为隶书,汉隶兴隆时楷之“悬针垂露”也还属云里雾里,但真草隶篆均有涉猎的唐炯于隶书中也巧妙地体现了“悬针垂露之异”,如“未”“申”等字中的“悬针”的纤巧挺拔,大异“十”“年”“仰”等字中的“垂露”的雄强刚健。“志”“显”“然”“首”等字中的“点”有的险峻,有的跃腾,富含“奔雷坠石之奇”;“吾”“光”“李”“之”等字,或展翅欲飞,或缩肢让路,大有“鸿飞兽骇之姿”;“显”中的“页”亭亭玉立又在风中轻摇,“犹”中的“酋”下部短横似在躲打避追,展显“鸾舞蛇惊之态”;“母”字危立,“次”字险耸,非“绝岸颓峰”不能形容;“死”字如险峰巅上的滚石,“救”字似失水枝干的撑持,“临危据槁之形”味道足矣。“进”沉重而不死寂,“少”字空灵而不轻浮,彰显“重若崩云,轻如蝉翼”的神韵;“氏”的长捺势足一泻千里,“痛”字“甬”部顿挫分明、交接稳健,体现“导之则泉注,顿之则山安”的风采;一“其”字大有“纤纤初月”的纯净而清幽,一繁写“断”字左部不如“落落之众星”又如什么呢?诸如此类,信手拈来,比比皆是。确实似自然造化的结果。人力去创造,何其难矣!没有“智巧兼优,心手双畅”的功底是莫能为之的;缺乏“翰不虚动,下必有由”的素养是望尘莫及的。

(4)变化众多,耐人寻味。书法的魅力在于变化,在于顺理成章、水到渠成、趣味盎然的变化。先看同一个字的变化,“死”字出现五次,几乎没有一个雷同之处;“二”和“十”也出现多次,且笔画极少,也力所能及地变:或线条粗细的变,或线条长短的变,或体位正斜的变,或起收笔藏露的变。倒数第九、第十行,“逝”字、“进”字两个“走之底”刚好并排在一起,其“走之”左边的三点及横捺的变化各有意趣,令人击节叹赏:“逝”字“走之”左三点中头点粗,向左挑,下两点细,向下垂,横捺纤细,显得纤巧柔婉婀娜多姿;“进”字的“走之”左三点上两点大,下一点细,且走向与“逝”字的大异,横捺也粗厚有力,显得厚重安稳端严。“母”字左右两斜竖往内凹,“曰”字左右两直竖往外凸,也甚有情趣。第五行的“长”字上部内框里的两横,一连左竖且向下,一离左竖且向上,很有玩味之处,等等。

(5)章法上,行距字距基本均等,显得整齐、划一,正好与字态的变化万千形成对比,极有看头。我想,如果在隶书创作中,章法上的字距行距和字态都一起变化万千,是否有狂野落俗之嫌呢?先贤唐炯如是处理,窃以为恰到好处:用整齐划一来约束变化过度;用变化多端来消除整齐划一的呆板死寂。书法艺术的魅力正在这诸多矛盾体的对立又融合中彰显出来。

(6)带着感情写,体现书法艺术的抒情性。《唐孟端墓志》的写作背景体现这一点,其中的“断发毁容”、“危坐而逝”、“余心悲不能成辞”、“逮问过家”等词句也说明这一点。从书法上来讲,不走精雕细刻、精致典雅一路,不少地方有粗头乱服之感,甚至夸张的字态变化,甚至几体杂糅的选择,特别是整个墓志透出的凝重气息,执拗气息、急就气息。都说明先贤唐炯“撰并书”时是情满于胸、情注于笔、情在碑中的。这个情就是:凝重的悲哀无奈之情和执拗的我书写我意不关他人事之情。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成山文化的代表人物之一,先贤唐炯“撰并书”的《唐孟端墓志》书法尊重传统,根植汉碑,多体共用,隶味为主,翰墨功深,落笔不俗,变化多端,情密义厚,凝重又灵动,古厚又鲜活,谨严又随性,耐看耐品耐读,不失为一件文辞感人书法动人,在乌当,在筑城,在黔省书史上都堪称佳构的珍贵遗存。


【编辑:文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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