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是世界上最长寿的鸟类,可以活70岁。不过,每只老鹰在40岁的时候,都会面临一次严峻.艰难的抉择。因为老鹰到了40岁时,爪子就不再锋利,甚至会抓不住猎物;尖锐的喙会便得又长又弯,几乎碰触到胸前的羽毛;羽毛球翅膀也老化而钙化,便得十分沉重,厚重的羽毛也使它不再灵活。
40岁的老鹰只有两种选择:面临自然淘汰死亡;否则就得经历一次历时150天的痛苦的蜕变。如果选择后者,它就必须飞到一个绝高的山顶,栖息在那里,找一块岩石筑巢,暂时停止飞翔。
停留下来之后,鹰就要用老化的喙啄大岩石,直到完全脱落!等新的喙长出来以后,鹰就要用新喙把爪上老化的指甲一个个拔出,等到新的指甲长出来后,又要把钙化的羽毛一根根拔下,漫长的5个月之后,鹰重新开始了蜕变后的飞翔,它又获得了新生后的30年生命。
鹰的生命历程,让我想起乌蒙山大山深处在轮椅上靠亲人帮助才能生活的沈江河和他执著的文学梦。
“我看见你在路边,灿烂地笑着,生下一个个身背降落伞的小人。在蓝天下,撑起一个灯笼似的梦想;在一阵狂乱的风里,一瞬间飞向了四面八方。”这是沈江河在散文《蒲公英》中首段写下的句子。上帝对沈江河是残酷的,他的命运就像他笔下的蒲公英的命运,他对待不幸命运的淡然也如他笔下的蒲公英的泰然与灿烂。
黔西县《花都文艺》的老师们这半年来都在为沈江河的作品进行着编辑和修改,对于上帝待之不公的沈江河,这是一件幸运的事,《花都文艺》的苏贵全总编,程国辉副总编两位老人多次组织编辑们就沈江河的散文小说召开了研讨会,想尽力地做好这件工作,不辜负那么多热心人对沈江河及他作品的帮助。
对于沈江河作品的结集出版,意义不仅仅在于对其作品文艺价值的肯定,更重要的在于对身处病魔纠缠连饮食起居都不能自理的沈江河对文学表现出的这种执著追求的身残志坚的顽强精神的鼓励与宣传。这是黔西乃至贵州省精神文明构建中的一件喜事和大事,相信健康的人们于紧张的生活中倘若有缘在闲暇之时读了沈江河的这部作品,他们定会摈弃浮躁与抱怨会变得包容与沉静,会更加懂得珍惜自己拥有的一切。
沈江河的这部集子编辑的83篇散文,都真实地向读者展示着他自残疾以来的心路历程:病魔降临之后的绝望与曾经的自暴自弃,母亲的关爱下复活的求生欲望与亲人间相依为命的真挚情感,成人之后朦胧中对爱情的向往与期盼,对青梅竹马的心上恋人的苦涩怀念与无奈的祝福,轮椅上封闭日子里对生活着的这个世界的完美想象和对未来生活梦幻一样的描绘……这些都是沈江河坦然内心山泉般汩汩流着的凄婉而又令人奋进的动人音符,也是毕节试验区残疾人沈江河向我们描绘出的一个健全的精神世界。
家住黔西县雨朵镇雨朵村的沈江河,12岁时就患了家族遗传肌肉萎缩症,由于家庭贫困,无钱医治,瘫痪了的他在母亲的细心关爱下艰难地活着,后来弟弟也患了这种病,整个家庭的天就这样快塌了,看着每天除了照料他们哥俩还要耕田种地支撑一家人的生活的母亲一天天增加的白发和渐渐深了的皱纹,曾经情绪很低落的他坚定了要好好的活下去的信念。12岁辍学后,在母亲的鼓励下,他用看书来打发时间,后来竟迷书成痴。2008年在有了第一台能上网的电脑后,他用一根手指操作键盘和鼠标,敲下了数十万字的作品……因为双下肢完全瘫痪,沈江河平日里只能靠轮椅代步,穿衣、吃饭也靠父母照料。而今的他病情非常严重,肌肉萎缩也使得他的双手变得绵软无力,就连拿一个水杯对他而言都和举重一般艰难,用手肘部支撑桌面,靠着这股支撑的力度,他才能将杯子举到自己嘴边,但他仍然每天坚持着写作,像高原倔强的岩鹰一样恪守自己的文学梦。
在灾难折磨下的沈江河很豁达,他在《沈江河的悲惨命运》中写道:
二十岁时,我的双腿终于瘫痪了。这是意料中的事情,因为在这之前,我们就曾研究过自己的命运,知道在二十岁这一年,双腿难免瘫痪。所以当我的双腿真正瘫痪后,我并没有像很多书里写的那样自暴自弃、寻死觅活,而是用一种非常平静的心态去面对这无法改变的事实。我的瘫痪并不像小儿麻痹症或者交通事故所造成的那种瘫痪,虽然双腿瘫痪了,可双手却依然使得上劲。因为我的肌肉萎缩症不是局部性的,而是全身性的,所以当我的下肢瘫痪了,双手也就跟着失去了力道,而且现在我的双臂还不到七、八岁小儿的一般粗细,不仅端碗拿筷子成问题,就连大小便都离不开家人的帮助。身体瘦骨嶙峋,不明真相的朋友要是突然看到我,一定会误以为我是什么吸食毒品的瘾君子。
在《狼鸡叶的故事》中,沈江河这样描述了自己的心迹:
其实无论晴天雨天,狼鸡叶所带给我的美都是心灵的震撼,不仅怡情悦性,百看不厌,还能激发灵感,开启智慧,了悟禅机,修养身心。每当我心绪不宁的时候,只要看一眼窗外的狼鸡叶,所有的躁动都会平静,所有的浪潮都会消失。因为我看到的不仅仅是一种植物,而是充盈于整个天地间那种鸿蒙之气,也就是形成美的万物之灵。每一天有每一天的姿态,每一时有每一时的光景,光影繁复,变幻无穷。
一种让肢体健康的我们感到汗颜的精神贯穿于沈江河的每一篇散文始终,无论对于疾病、贫穷,还是对于友情、爱情、亲情,沈江河的姿态都会让我们感动不已。
作为沈江河的同乡,非常荣幸黔西县作协给了我为他的散文集出版而尽这份绵薄之力的机会,能够在编辑中成为自今仍未谋面的家乡兄弟散文作品的第一位忠实的读者,在此我也真情的感谢贵州省交通厅办公室的肖静主任和黔西县残联的金理事长为沈江河一家生活的资助和对沈江河作品出版所付出的心血,感谢所有关注、关心、关怀着沈江河文学梦的热心人对沈江河作品出版给以的支持和帮助。
相信这本集子仅仅是沈江河创作的开始,他今后一定能创作出更多优秀的作品,相信沈江河在病魔的摧残下仍为文学梦顽强拼搏的这种精神在当代贵州的精神高地构建中会永远发芽、生根、开花,结果。
【编辑:黄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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