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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骤然升高
细雨说停就停
给我一身裾袄的村子依旧低矮
独自行走在村外的坡上
山洼里布谷鸟用明亮的土语
拽我一脚踏进湿漉漉的麦地
挂满雨滴的麦穗
沉甸甸弯下饱满的心思
在游子脚踏的那片土地
准备交出炽热的太阳和命的给养
父亲的腰身日渐迟缓
弯出镰刀模样
刀口落满尘土
雨后的坡上有鸟扑棱起飞
落下广袤的暮色
我仰视母亲栖魂的坡地
山峰葱茏圆润
像丰盈的乳房
瓷心
我流连着的美
在五月一定是珠露泄漏的神谕
悲却无痛
和一个人瞑目静躺相似的躯干
言尽纹裂
最后融化的一片世间白雪
在光的包衣下
孵生青藤和枝蔓
像我在子宫听过的声音
巨大的安静 透亮而混沌
自由而怯生
这悲而不痛的美
捧在一个人的掌心晶莹 脆弱
补上恭敬的礼数
体内一万条河流排山倒海
交集处不忍心
触碰易碎的瓷心
我在星途行走，遇见
旧时熟悉的仿佛来自故土的松柏
无声 亲切 根深叶绿
（编辑：白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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