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傍晚,板园披上一层金色的嫁衣。
白依依托着下腮,望着窗外迷人的夕阳而陶醉。此时,广播很不知趣地响起:“请以下国旗班的同学到操场集合,白依依,郑杰……”依依懒懒地起身,看着门口,“莫不是给了我和夕阳约会的机会?”
操场上的人,寥寥无几。依依散步似的走向国旗台,李老师很威风地站在旗台上,她心里觉得可笑,“不就是练个升旗吗?用得着每天挨着傍晚训练!”
“很好,今天我们练习正步走。”李老师发话,几个学生,忙着排好队,乖乖地伸出右腿,依依很认真,是啊!那夕阳怎会如此美丽?却也不觉让她的心头有阵酸楚,近日来,学校考试连连,而偏偏她每次都考得“差强人意,”每每如此,烦躁的心情尾随着她,不离不弃,有时,她甚至闪过一个念头——放弃。虽然每月的训练是无聊了点,却也因此让她的心趁着黄昏,能平静地休息一会儿。
“今天,跑30圈!”操场的另一头,传来体育组张老师严厉的声音,这一喊,划破了夕阳的谧静,也拉回了依依不知是忧愁,还是伤感的心。
张老师手下的田径组,可个个跑得像兔子,尤其是那个萧哲,传说是体育组保送生的内定人选,依依不禁想起自己体育课上,有点无奈。
可不知怎的,依依的心思掉在了那些兔子上,看上去她用心地练着正步走,而心跟着那些“兔子”跑了一圈一又圈。
还真不是吹的,30圈啊,“兔子”的跑得连口大气也不喘,领头跑的那个男生更厉害,都领先2圈了,那步子抵的上依依的3个。
于是,她的心思又全集中在了那个领头的身上,长得挺高,腿很修长,头发乱得有个性,一身白色运动装,依依是个近视眼,但也知道定是个“帅哥”。
平静的时间——却总短暂。
第二天的体育课上,依依卖命地跑,如果那也算跑的话。她想了好多事,想着跑完后买支上口爱吃,想着回家洗个澡,想着最爱的电视剧,还有他……他?依依被脑中浮现的男生吓了一跳。在他完美的计划中,竟会出现一个跑步的白色的背影。而令依依不相信的是,此时他就站在体育老师身旁说着什么。
这本是个跑的机会,依依却鬼使神差地跑得更起动。她其实知道自己的腿就快不是自己的了,然而在跑过他身旁的瞬间,她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
依依惊讶于自己的“壮举”,却更惊讶于自己的心,自己,这是怎么了?
有人说,默默的注视,会成为想念;强烈的想念,会让自己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也许依依的心开始长大了。她常常在晚上回忆黄昏,金色的、温柔的阳光,倦怠的、甜蜜的空气。还有白色的身影。她的梦似乎也只愿停在那一身白色。
依依知道自己学了夏娃,没能管住自己的心。
如果说背叛是罪过,依依实在无法克制她内心的想法。她明白学习的重要,也逼迫自己将目光放在学习上,然而,若理智真能如此简单地战胜情感就好了,她的心常常背着自己,游荡在美丽的黄昏,眼前的书本变成了学校的操场,操场上有个白影跑了一圈又一圈。依依觉得自已就跑在白影后头,使劲向前,却永远追不上。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看过他的样子,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这样盲目地跑,也许只会累坏自已而已。
她每日早早地来学校,又很急切地盼望黄昏的到来。依依也很冷静地想过:尽管沿途的风景很美,自己也应该像列车一样,沿着轨道,去目的地看看,可这是她是爱的夕阳啊!就算是放肆,就算是叛逆,也就这么一次。不是吗?她有过挣扎,却总在黄昏到来的那一刻,平静地妥协。
依依想到学习,看到卷子上不堪的分数而惭愧。可不一会儿他又想起了白色的背影——萧哲。是啊,极不情愿知道有关他的一切,包括名字,可偏偏自己又都知道了,他的成绩好像不错……依依劲地摇摇头,气自已竟又不争气地想起了他,如果知道有我这样的女生,他一定觉得很糟糕。依依开始苦恼,摊在桌上的教科书,她一个字也没看,渐渐地,又被那黄昏吸引了去。
春的黄昏,迎来了夏天的黄昏。它们会有什么不同呢?也许是看的人吧!
依依简直是爱死了黄昏,每日的来,每日的看,每日的思念,然而,这还可持续多久?夕阳会有落的时候,而他,他就毕业了。近乎一个学期,他打乱了她的生命节奏。可眼前这道白影就要消失了。自己甚至连一句话也没跟他讲过,依依暗想:自己对“黄昏”和白云“的依恋值得吗?没有了他的黄昏依旧会美丽吗?
那种见到他的兴奋,羞怯与甜蜜,让依依觉得幸福,可随之而来的学习压力和内心的遣责也让自己饱受痛苦,跟着那道白影,跑了一圈又一圈。也许是时候该停下了。
又或者自己对他的观注真是喜欢的表现?
依依头一次怀疑自己的心,那种自认为的喜欢带有深深的迷恋的崇拜。迷恋他跑步的英姿,崇拜他跑步时的潇洒,这种感觉就像追星一样。依依不禁又联想到了“黄昏”挂在天之尽头的夕阳,因为无法触摸,所以幻想拥有。是一种遗憾的感情在作崇吗?对他的在乎,就只是这样吗?
该在秋天结出的果实,不应该在、夏天的过早地挂上枝头,成为人生的负果,这样的负果,依依又背了多久?
依依觉得黄昏中有人叹息,沉重的,她知道那是她心底的呐喊。为这段也许称得上是初恋的感情,也为自己深深的痴迷和一时的迷茫。“拔开云雾见天明”,自己这艘在雾中飘泊的小船,是否该寻着这缕夕阳而靠岸,岸上的景色远比海上的实在啊!
依依仰望天边,一抹红色轻抚着她漂亮的嘴角,温暖而动人,她迈开步子,朝教学楼走去。
(作者系萧山十中花雨文学社101班学生 张旺 推荐)
【编辑:杨汝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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