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会生发情感的微妙变化,我的一次经历告诉我。
星期五放学,我上了公交车坐了几站到了市心广场,从前门上来一个个子高高,身体瘦瘦的中年男子,他操着一口不太正规的普通话问道:“到汽车总站吗?”司机没好气地堵一句:“不到。”霎时间,车厢充满了浓烈的酒味,再仔细瞧瞧那个人,眼皮肿肿的,双眼无神,脸一直红到了耳后根。不用多想一定是喝多了。“我要到总站”,一阵大吼过后,引来了众多乘客的指责:“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快下车吧,我们赶着回家呢!”“喝多了吧,发什么酒疯!”一阵狂轰滥炸后那醉汉顿时不出声,踉踉跄跄走进了车厢,虽然大家的指责声还在继续,但他仍不在乎地往里走,还不时冲大家笑笑。人们像躲避瘟神一样对他退避三舍。
没过一会儿,他终于走到了后门,在我旁边一下子坐下来,几乎霸占了三分之二的地方,靠着扶手发呆。人们正在议论着,醉汉竟唱起了一首老掉牙的歌:“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车上的人都笑起来了,说他可能脑子有病,骂声随之又起。此时车厢充满了笑声,歌声,斥责声,还有——哭声?
是谁在哭?所有人都转着头,寻找着,是他,那个醉汉刚才还在放声歌唱,刚才还在仰天大笑,为什么?
顿时车厢里静极了,死一般的寂静,让人有身陷幽谷的不安。
到了站,大家盯着他,他停止了哭泣,站起来轻轻说了一句:“我老婆跑了。”所有人像被定住了。等大家回过神,那男子已悄悄走了。
也许每个人都在心中对那个男子说对不起,因为大家没读懂他的伤心,没看懂他的悲哀,更没听懂他的歌。
汽车又启动了,车上的人仿佛都被施了魔法,没有一个动弹。
理解同情让每一个人默默无语。
(作者系萧山十中花雨文学社学生,推荐:张旺)
【编辑:杨汝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