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水泥马路弯曲着向前,穿着山间和丛林,从县城一直延伸到乡村里的最深处。
一辆黑色小汽车行驶在路面上,沿途郁郁葱葱的山林楠竹,很骄傲地告诉人们这里的美丽和清秀。
车上端坐的刘干部和两名同志都是县直单位联村工作队队员,两名同志其中一位是农业口的科技特派员王工,今天下乡主要目的调研村集体经济和开展种植技术培训。
下乡前一天晚上,加班整理材料后,刘干部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照常帮着妻子看管儿子贝贝,换尿片、陪伴、喂奶、喂饭、人盯人,已经够折腾的一阵。好一会儿,贝贝又在哇哇大哭,刘干部急忙从卧房里冲出来一看。不好,贝贝顽皮,竟然喝了洗衣桶浸泡的污水。
刘干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赶紧拉着贝贝到洗盥池里清洗,一顿操作,顺利地把嘴里的污水倒腾出来了,贝贝难免还是被灼伤到,嘴唇有点红、舌头烫了起白泡。
但贝贝像没事人一样,只是像做错事的孩子哇哇哭了几声,顺势滑在妈妈怀里,好似撒娇、好似嗔怪,随即又收住了哭声,撩起小衣角,露出那健康肌肤,拍打起自己的肚子,用他的行动告诉大人们。
没事,放心,我好着呢!
仲夏的夜晚,雨一直下,时而淋漓、时而斜风细雨,气温跌幅好大,从三十度下降到只有十几度左右样子。假日过后,孩子们又要开学要早起,大人们又要上班干活,一切都将按部就班,没有什么波澜和不安。
刘干部在车上有点犯困,眯着眼,车子过了一个坑处,颠簸了一下,把刘干部惊醒。
他定了定神,打开车窗,清晨的雨后斜阳四射,天空十分清亮。雨水把浑浊的大地涤洗得干净如新,地面也因雨水的冲刷而形成一条条的小沟渠,小沟渠夹杂着黄土,黄土被雨水犁成一道道小土堆,有的小土堆站不住了,就流入了小河小溪。
水土流失可不好啊,得加强生态保护,多种树木才成,刘干部心里暗暗在想。
在蜿蜒曲折的公路相交口处,一栋二层白色建筑光彩照人,如同群山怀抱中的白宝石般迷人,这就是村部。
经过半个多小时车程,刘干部他们已经到达村部。
村委会罗主任和几名群众也正在村部开小会,预先讲解种植栽培技术。
几人下了车,与村部的同志打了个照面,简单说明来意,寒暄几句后,大家热情而有力地握手。一起径直走向在村部旁边的葡萄基地察看和实地教学。
葡萄已经挂果,葡萄果、藤、叶一起被透明薄膜包裹着,如待在深闺中的少女,娇羞可人。有公司+合作社+农户的模式运作,加上科技培训下乡,让种植户更增添了应对市场变化、栽培管理和通过双手勤劳致富的底气。
王工开始了实地教学,同志们也围了上来,大家簇拥在一起。
大地泥土散发着清香,在阳光的照射下,万物舒展着绿叶升腾起来。人们站在阳光下,接收了太阳光的能量和知识的力量,更加自信而坚强的立于天地之间。
路上行人很少,一位乡村老人手拿藤草,微笑地看着大家学习场面,轻松的从葡萄园边走过。
迎面驶来的面包车,似乎有点想把这宁静和谐的画面打破,此刻驾驶汽车的师傅更无暇眷顾山村优美风景,一心想着赶路要紧,面包车飞驰过去。
随着飞驰而过的车影,看向不远处对面的山峦,竟几棵松树有点发黄,但大绿色是这片连绵起伏山林的总基调。
还是从面包车入村方向,又驶来一辆红色小车,车窗是大开着的,放眼望去车上的都是洋溢喜悦和幸福的笑脸。
车停住了,下来此人名阿成,他热情地打招呼,大家都在学师傅呢。
刘干部正好看见阿成,上前十分亲切地说,阿成老兄,你也下来看看。
话语里是一种的尊敬而又自然的情绪。
刘干部虽说是县里干部,毕竟是农家出身,年轻时也走南闯北,懂得生活艰辛,对阿成这种致富能手,自然敬佩三分,自古以来英雄惜英雄。
阿成是村里的响当当人物,时代弄潮儿,返乡的代表,也是能人。能人就有能力办成事,而且不动声色,又干净利落。不像有些人闹哄哄,徒有其表,关键时候立场还不坚定、掉链子。
只见阿成留着新式寸头,双目炯炯有神,一张饱经风霜的脸,虽曾独闯天涯,看上去却依然沉稳内敛,正值当打之年。
说来也巧,还没等刘干部歇下气。一辆白色敞蓬式轿跑车,“嗄”的一声,停在红色小车对面。
车上下来一人,刘干部定睛一看,好家伙,这不是村上的喜子大哥,白色车挂粤E字样牌照,估摸着从广东佛山回来,说是喜子其实年纪差不多有四十多啦,但皮肤稍白,保养得好,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与田土里摸爬滚打的村民一比较,一白一黑,差异十分明显。
近看,车上副驶还坐着一位妙龄女子,打扮得十分艳丽,说话带点白话腔。
“不错呀,带弟妹回乡啦!”几位群众起哄了。
“误会了,几位乡邻大哥,这是我公司的秘书。”喜子赶紧说。
“哦,女秘书?”众人搭腔。
“是的,我是回来看看老人家,看见县里领导,村领导和几位乡亲大哥们在此,顺便拜拜码头,用您们的话说,就是报个到。”喜子赶紧叉开话题,在外闯荡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练出来的巧舌如簧。加之很少回来,这不趁机刷下存在感。但乡里乡亲一场,又不好过多的社会气息。
说完,给大伙一个劲的发烟,以示敬意。
阿成又和喜子扯上话。
阿成说“我当年就是心太软,没抓住时机,在回村之前在外面搞电子产品销售,在赛格电子大世界里面有个摊位还可以,还能开支票哩。”
“开支票,是呢,都不带现金啰。”
“哈哈-- 哈哈--”喜子大笑。
“那是哪个时代。”喜子又说。“现在我们更加不用带了,手机支付不方便的多”。话没说完,喜子还拿出个手机打开扫一扫功能,看他那个样子轻车熟路,付款收款自如,脸上还露出不屑的神情,仿佛昭示一个时代已经结束!未来已来,未来瞬间触手可及的不可一世。
“好汉莫提当年勇,我年轻只身一人拼世界,你还在穿开裆裤呢!”阿成也有点不悦,怼了喜子一句。要是一直在外面干,就好啰。
喜子见阿成不悦,知道话不投机,和众人又说几句客套话,就上了车,发动轿车开走了。
阿成见众人正在学习,不好高声打扰,凑到罗主任跟前耳边轻语起来。
阿成和罗主任家里挨着一块自留山,自留山上长满了楠竹。每次山上楠竹出售,俩人都基本保持同步。
众人正听着王工讲栽培管理技术。
罗主任和阿成走到一旁搭上话。
“这段时间,竹子收价涨啦!你知道不?看来经济要复苏,竹子是做集装箱包装材料之一。”阿成道。
“难怪,镇里的竹老板老打电话给我。”罗主任说。
“莫不是,是在涨价前又想打个时间差、信息差…,这个家伙当我们哈宝啊!”(哈宝是地方言,傻瓜的意思)
“不能这样说,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人家也要成本。”罗主任搪塞道。
“什么成本,两块嘴巴皮。”
“你看你,就知道你这么说,你就晓得听扯。”(听扯,当地方言,意思是天马行空般讲话,前言不搭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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