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人皮的魔鬼》是一首充满哲思与批判的诗作,它以锋利的笔触剖开人性的褶皱,在肉身与灵魂、欲望与天地、个体与宇宙的张力中,完成了一次对生命本质的深刻叩问。
诗歌的核心魅力在于意象的精准建构与主题的层层递进。“人皮”“躯壳”“恶魔” 构成了第一重矛盾场域:“人皮”是社会赋予的身份假面,“躯壳”是承载生命的肉身容器,而“恶魔”则是潜藏于心的贪婪本能。诗人以“抗争”“摧残”“默契同心”等词,勾勒出欲望与肉身的永恒角力——人既被欲望驱动着追逐“荣华富贵”,又被欲望反噬得“身心疲惫”,这种悖论直击人性的根本困境:我们顶着“人”的名号,却常被动物性的欲望裹挟,活成“行尸走肉”。
第二部分将批判的视角从个体内心转向人与外部世界的关系,尤为深刻。诗人戳破“爹娘孕育”的表层认知,直指“天地”才是生命的本源——“尘世间亿万鲜活的生命皆是吸取天地之精华日月之灵气”。但现实却是“对博大恩深的天地却不存感恩畏惧”,反而执着于“资源”“权力”“财富”的掠夺,甚至为子孙过度筹谋。这种对“天地之恩”的漠视与对“世俗之物”的痴迷,构成了另一重荒诞:人总以为在掌控世界,实则在背离生命的源头。“儿孙自有儿孙福”的古训与“不断折腾劳累”的现实对比,更添几分反讽的清醒。
第三部分则以宇宙视角消解个体的执念,完成从批判到顿悟的升华。“宇宙中的尘埃”“大海中的水滴”“小小蝼蚁”等意象,将人的存在感压缩至极致,却也拓宽了生命的维度。诗人揭示“生死轮回实际只是宇宙中能量相互转化地意义”,打破了“长生”的虚妄;“天生天杀道之以理”“天意定数操控生老病死”的断言,并非宿命论的消极,而是对自然法则的敬畏。最终“灰飞烟灭回归了天地”的结局,看似悲凉,实则藏着一种通透:当躯壳与欲望都化为乌有,生命反而完成了对天地的回归,达成了最本真的圆满。
整首诗语言质朴却力道千钧,没有炫技的修辞,却以反复出现的意象(如“躯壳”“天地”)构建起闭环式的哲思体系。它像一面镜子,照见人性中被欲望遮蔽的蒙昧;又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从执着到释然的认知之门——在天地与宇宙的尺度下,过度的贪婪与算计终将归零,唯有对生命本源的敬畏与回归,才能让“人皮”之下的灵魂找到真正的安宁。
附:
披着人皮的魔鬼
作者:胡邦霖
(一)
你总是以为上天让你有幸披上那张人皮你就算是个人精
皮囊之下那个贪婪的恶魔总是希望享尽更多的荣华富贵
那个可怜的躯壳时时刻刻都在与贪婪的恶魔无尽地抗争
费尽心力疲于奔命无尽地摧残和折磨那副日渐干瘪身躯
稍有不慎恶魔就会把那副躯壳卷入万劫不复的绝境之地
忍受屈辱和痛苦除了你的灵魂还有那个可怜无助的肉身
行尸走肉的躯壳有时也会委曲求全与那个恶魔默契同心
可能成就流芳百世的佳话也有可能铸就遗臭万年的悔恨
(二)
总是以为披上人皮是你爹娘把你孕育并延续祖先的血脉
你可曾知道真正孕育你祖先和你的是博大而无私的天地
尘世间亿万鲜活的生命皆是吸取天地之精华日月之灵气
你对博大恩深的天地却不存感恩畏惧还无端地指责怨恨
总想获得更多的资源和高贵的权力并绞尽脑汁占尽便宜
甚至于想给你子孙后代留下更多的财富和更广阔的人脉
儿孙自有儿孙福总是重复祖先传承的美德不断折腾劳累
躯壳却忍受无尽地毒打和伤害折腾得身心疲惫精神崩溃
(三)
其实你不知道你只是宇宙中的尘埃或者是大海中的水滴
生命个体生死轮回实际只是宇宙中能量相互转化地意义
梦想长生苦苦挣扎终究还是没有逃过天生天杀道之以理
天意和定数如同那只无形的巨手操控着众生的生老病死
在这变幻莫测纷扰繁杂的滚滚红尘如同一只只小小蝼蚁
油尽灯枯寿终正寝后那副干瘪的躯壳最终还是喂了蝼蚁
没被蝼蚁吞噬的躯壳或是被丢进熊熊的烈火中付之一炬
芸芸众生终化尽那躯壳和恶魔最终灰飞烟灭回归了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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