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并定义的“中国梦”,极大地振奋了民族自尊和自信。什么是中国梦?中国梦就是强国梦。实现强国梦,就是要摆脱积弱积贫、任人宰 割的危险局面,就是真正以强国的姿态立于世界不败之林。衡量一个国家是否强大,固然要看它的政治实力、经济实力和军事实力等等,而这些实力成长的土壤是这 个国家人民向上的精神。一个民族的精神发育史,同该民族的文学史,就好比一个人和他的影子,是不可分割的。
文学是照耀民族心灵的灯塔
源远流长的中国文学,诞生了《诗经》《楚辞》《史记》、“唐诗”“宋词”“元曲”、《红楼梦》,这些文学瑰宝成为照耀民族心灵的灯塔,牵引我们冲出了千年黑暗。
1902年,梁启超提出“小说界革命”的口号,“……乃至欲新人心,欲新人格,必新小说”。梁启超说的“人心”,就是民族精神。面对晚清社会的 腐朽,他几近绝望。所以当他读到日本的政治小说之后,欣喜若狂,简直就把文学作为改良民众的救命稻草,所以把文学(小说)的作用上升到神话的地步,这是梁 先生的中国梦,却只能是痴人说梦。
在小说地位和作用上,与梁启超成为精神同盟的是鲁迅。鲁迅为什么弃医从文?他在《藤野先生》中说得很明白:“……所以我们的第一要著,是在改变 他们的精神,而善于改变精神的是,我那时以为当然要首推文艺,于是想提倡文艺运动了。”鲁迅这里说的文艺,主要指的是文学创作。鲁迅创作了很多短篇小说, 塑造了孔乙己、华老栓、祥林嫂、阿Q、狂人……塑造这些人物,就是为了让我们中国人看清自己的嘴脸,改造自己的嘴脸。鲁迅后来也失望了,因为文学毕竟不能 包打天下。1927年他在黄埔军校演讲的时候说,“一首诗吓不走孙传芳,一炮就把孙传芳轰走了”。这个时候的鲁迅,认为解决问题还是要靠大炮说话。
回望历史,不是梁启超和鲁迅的观点出了问题,也不是文学出了问题,而是文学生成的土壤出了问题,在清末民初那个病入膏肓的躯体上,文学不可能妙手回春。
但这并不等于文学没有力量,文学的力量无处不在地久天长。它以其独特的审美功能、慰藉功能和激励功能,以其思想的力量、智慧的力量和艺术感染 力,一点一点地改变着中国人的精神,直至这个苦难的民族于病痛中苏醒,直起腰杆。在此后的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新中国成立后的各个时期,中国文学一直在寻 找自己的战斗位置,与中华民族同呼吸共命运。
当代中国文学面临的困境
自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物质文明的快速发展,也出现了精神缺失、信仰茫然、道德滑坡的现象,这固然是社会经济转型时期的特有现象,但是,文学和文 学教育滞后,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我们不乏伟大的文学遗产,但是我们缺乏相应伟大的文学教育。甚至可以说,我们尚未在物质层面上完全脱贫,却又在精神层面 上陷入更加贫穷的境地。因为,我们轻视了文学对我们人格和精神的滋养。
在新媒体时代,文学的传统阅读方式受到挑战,文学市场受到很大冲击,严肃的健康的提供正能量的文学作品占据市场份额越来越小。
在这样的背景下,文学教育举步维艰。我在解放军艺术学院工作,经历几次招生,感触很深,那些考生大都是文学爱好者,按说是受过文学熏陶、有一定 文学知识积累、文学素养不错的学生,但是,问及阅读过哪些文学作品,很多人回答的书名我前所未闻,多数是武打传奇、志怪灵异、鬼神玄幻,诸如《鬼吹灯》 《盗墓日记》之类。再过十几年二十年,这些孩子长大了,如果他们继续搞文学,会给我们这个社会创作出什么样的精神产品呢?对此我表示忧虑。
英国的撒切尔夫人曾经以轻蔑的口吻说,中国不大可能成为一个世界强国,因为中国没有足以影响世界的、独立的思想体系。这当然不是事实。但是,我 们的卓越的高贵的健康的文学作品,如《红楼梦》,还有鲁迅、茅盾等前辈“为人生的艺术”,至今没有走向世界,却是不争的事实。这其中当然原因很多,但是最 重要的原因却是我们自己崇洋媚外和自轻自贱,我们甚至用低俗媚俗的作品淹没了我们的文学丰碑。如果我们对此掉以轻心,任作家自生自灭八仙过海,那么,文 学,中国文学,这个最能凝聚民族精神的美丽花朵,将会逐渐枯萎,最终会变成慢性自杀的麻醉剂。说靡靡之音是亡国之音,这绝不是危言耸听。
文学教育的现实任务
文学是所有艺术形式发展的母体,在实现强国梦的进程中,必须提供正能量,不能只追求经济效益,以低俗的不负责任的作品迎合低级趣味。因此我建 议,加强文学创作和坚持正确导向,提倡经典阅读,提倡精品创作,形成读经典创精品的良好风气。具体地说,一是政府的新闻、出版管理机构要建立奖优罚劣的机 制,重奖重罚,对于优秀的、鼓舞人心的文学创作者,给予物质和精神上的鼓励。中国为什么不能设立一个具有国际影响的文学奖项?为什么不能接管文学价值评判 的话语权?而对于那些宣扬低俗、庸俗、腐化的精神鸦片,则要严格抵制,并加强监管。在健康阅读方面,不能把责任推给群众,不能采取顺其自然的态度。政府和 社会要承担正确指导、引导的责任。二是提高文学教育的普及性,比如《红楼梦》和唐诗宋词里的精华,应该在大学、中小学语文教材里增加比例,把提倡淡泊名 利、培养高雅情趣、弘扬清高气节的教育贯穿始终。三是在干部任用、晋升职称、公务员选拔、工作岗位竞聘等工作中,减少外语和计算机分值,增加经典阅读测 试,考察思想境界,从而提高管理阶层的综合素质。四是艺术院校招生,要注重考察文学素养,增加中国经典文学作品测试内容,而不仅测试英语等死记硬背的东 西。五是各级作家协会,在发展会员的时候,要注重发展对象的文学素养,尤其是中国典籍文学作品的阅读和理解,不能仅仅看他出过什么书、发行量多少。像一些 低俗的东西,门槛很低,口味很重,价格便宜,群众似乎“喜闻乐见”,但是,这些恰恰是我们要坚决抵制的。
如果文学的经典阅读和精品创作成为我们生活的主旋律,那么,在实现强国梦的道路上,我们就会听到更多美好的歌声。
【编辑:黄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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