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都去了哪儿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梁荣    阅读次数：8479    发布时间：2014-05-24

开春了，又要离开家回广东上班了。望着屋前屋后的景物悟：一切就像逝去的时间一样，永远地都到了昨日。

想想：门前的老梨树，不知何时不开花了，以至于我们那些孩提时梨树下数雪白梨花的童年、以至于那梨熟的雨中树下抢捡梨的欢乐、以至于父亲带着我们在梨树下分梨的温馨场景……都成为了昨日的回忆；门前的老梨树，不知何时已经枯了，以至于枯得只剩下父亲斧下的一堆柴，再也找不到炎热的夏夜里，我和哥哥在树丫间搭几根木枝建成的床，然后哥俩或躺或坐在上面，望月亮数星星，嘴馋了摘个梨“呱叭呱叭”的好不开心；门前的老梨树，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树蔸了，那树蔸大得像张小桌，成了我们哥俩放学回来把它当书桌，趴在上面写作业、画画、扳手腕，都是一个秋天的幸福……直至，那曾经有梨树的地方，长满了杂草，就什么也找不到了，好似我们找不到那些失去的记忆一样，或悲或喜或苦或甜都慢慢地在一个又一个逝去的昨日里，成为了远去的岁月。

2014年1月29日，年三十前夜，我们哥仨难得都回家过年，就聚在一起吃餐饭。饭前，大嫂拿几个柚子来开，大家吃着柚子聊着屋前的那棵柚子树。那柚子树的个儿不大，里面的肉瓣更是细小如柑橘，但特别甜，甜而不腻，大家都喜欢吃。说着，说着，大哥说我小时候特不听话，没等这柚子完全熟，就偷偷地带伙伴们去摘吃，话至此我们都笑了；说着，说着，二哥说有一回夜里，有飞机从夜空里掠过，他叫我出去看，飞机远远地飞去了，而我却被柚子树上的萤火虫吸引住了，我无知地朝亮晶晶的萤火虫扑去，结果萤火虫没捕到，我却从三五米高的晒楼上跌了下去，摔得不省人事，二哥因此被父亲训斥一个晚上……说到已经病逝16年的父亲，大家的话就更多了。嫂子说，父亲在的时候，每一次从山上下来，总会给我们带回很多的野味，而今那都成为我们话家常的“历史”了。我们兄弟仨对父亲的记忆，更多是父亲不善言辞，少与我们交流，但我们做错了事，就从门角里抽出早准备的竹条或老烟杆，追得我们满屋子跑……说这些时，母亲坐在旁边，挤着满脸的皱纹望着我们微笑。而何时，母亲的鬓发已经被岁月染得斑白了。

回广东前，朋友在微博上晒桃花开的图片。我这才意识到这屋前屋后的桃花树都不见了。那时，我们家的桃子结得可大了，红里透着圆润的光泽，一口咬下去，那甜甜的果汁在嘴里爆炸开来，真是爽歪了。但记忆最深的莫不过是每到桃子成熟的季节，父亲给我们分桃子的情景。那桃子树是爷爷种下来的，我们和二叔合住一栋楼，那屋前屋后的桃子树自然是我们一起的。每到桃子熟的时候，父亲就让我们把桃子摘下来，然后把桃子按大小个分成几类，依类二叔家一个我们家一个地进行分桃。分着分着，我和堂弟就不高兴了，有时是堂弟说我们家的大桃多了一个，而他们家小了一个；有时是我说堂弟他们家的小桃多分了两个，而我们家的小桃少得了一个……我们兄弟俩争吵嬉闹，父亲们看着我们“呵呵”笑，最后给我们一人一桃，拿到桃的兄弟俩开心地跑开了……而这屋前屋后的桃子树，何时都消失了，只留下这淡淡的记忆在这时节里温和地浮现。

“时间都去哪儿了，还没好好看看你眼睛就花了，柴米油盐半辈子，转眼就只剩下满脸的皱纹了……”这是2014年春节晚会上王铮亮演唱的歌曲《时间都去哪儿了》。我想，我们那些幸福的回忆，就像这歌儿唱的一样，“门前老树长新芽，院里枯木又开花”一年就又开始了，而当这门前的老树叶儿枯黄落尽，那花儿凋谢落去果熟来，一年就又过去了。也许，我们的幸福事儿，就这样一点一滴，一分一秒地失去，失去在那昨日，失去在那去年，失去在那再也回不到的儿时、青春、中年……以至于“转眼就只剩下满脸的皱纹了”。

2月8日，回广东前，与朋友去了一趟柳州市睥园博园，那里的桃花已经开了，在点点浅绿的芽儿点缀下，红得可爱，迎着温暖的太阳，渐渐地舒展着美丽的姿态。举起相机，锁住这美丽的时刻，我突悟：时间是到了远去的昨日，但活着的梦想，不好如这桃花，正迎着初升的太阳，盛开了幸福的憧憬。

【编辑：杨汝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