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朋友买了新房,搬出旧居。旧居在园丁路,不临街。但其隔壁人家,将套房出租。出租后,承租人将套房改成小包间,开餐馆,且生意不错。这位朋友于是也利用自己的房子,开起餐馆来。
我走进他家的时候,劈头就问:“你这点有哪样特色菜?”他平淡地回道:“没有!我是以家常菜为主!”我给他说:“开餐馆,没点特色,时间难长!”他笑了笑说:“那不一定!通过二十来天的试营业,回头客不少,生意不错!虽然我还没有正式申办营业执照。没有发票,来消费的人,都要付现钱,但人家愿意”。
听了这位朋友的话,我直问:“有哪样诀窍?”朋友也不讳言地数起了一二三来:“一是地点清静;二是套房原有的三个房间,适当打整一下,就安放三张圆桌,宽敞、整洁、明亮;三是私密性好,适合商务洽谈。不像有的小饭店,用木板隔成小包间,空间小不说,包间没封好,私密性不好;四是我所做的菜,用料讲究。每天天一亮,我就背上一个小箩筐,上街买菜。这买菜有讲究。比如,有客人来点菜吃饭,在收拾餐桌上剩菜的时候,我要先观察,哪样菜剩得多,哪样菜剩得少,哪样菜已经吃完了,并记住。这样我去买菜,哪样可多买,哪样可少买,就能做到心中有数。人家为了炒菜白亮好看,用的是豆油,我用的是粮油公司大榨菜油;五呢,我爱做吃的。当兵回来参加工作后,虽然父母住在城头,按道理那个时候可啃老,但我还是一个人开火生活(当然有时也和父母兄弟聚在一起吃上一顿),每顿饭,就一个人吃,我也要做上五六个菜,自己倒上酒,慢慢品。多年来,我最爱看的书刊,就是烹饪方面,年年订,并且认真看了后,准备好食材,通过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操作,自己品尝,再想办法改进。结婚后,在家做菜做饭,我很乐意。做出来的菜,能吃完我最高兴。和现在开饭让一样,客人能吃完的菜,好像对我是一种奖励。在做菜上,就拿茄子烩毛豆来讲,其他小饭店做的,就不一定有我做的味道正!这道菜,一般的做法是在锅里放好油,将切好的青椒和西红柿,放进去,放盐,将毛豆炒熟,放水后煮茄子。我做的工序不是这样,做出来的味道就大不相同!做菜,先放啥,后放啥,放多、放少,还有火候,都很讲究。就拿煮茄子来,放盐就很有讲究……炒洋芋丝,一般的饭店,喜欢用豆油,炒的时候,喜欢放点点水,炒出来白亮好看,但洋芋的本味就不足了。家常的炒法,先放上份量足够的菜油,油烧到起焰的时候,将洋芋丝放进进,二十多秒的时间,用漏勺控起,再加佐料炒、适量的盐,轻炒一下,本味在,会吃的人就能品出味道上的区别。加上我做菜,很少放味精(包括鸡精)。就算做汤需要调味,也不过那么几小颗。我开这个小店,我并不去到处宣传。开始,我就给几个玩得好的、做生意的战友讲。开业的那几天,来的都是熟人,我不收钱,请他们的吃,还请他们喝好的朵贝茶。就这样,他们一传十、十传百的,小小的饭店,生意就慢慢好起来。到现在,只要有客人来,我们都会先给每位客人泡上一杯朵贝茶,让他们坐进房间,品茶谈事。开这小饭店,我也想过,工作二十多年,朋友关系不少,大家稍微照应一点,生意不会差到哪点去。当然,房子是自己的,不着租金,收费上明算账,算好后稍让一点,人家高兴,就喜欢来”。
我对这位朋友说:“我问你有哪样特色,你说不得。其实,本味就是特色。那些大的宾馆,用料讲究,反而破坏了本味!再说,你从小爱好烹饪,又喜欢研究,能将家常菜做地道,这就是技术。更何况,你把爱好变成事业,你把事业当着追求,乐在其中,这才是目的!有事做,并且是自己喜欢的事,这样,人会感到充实,不无聊。更重要的是,你的老父老母妻子都来帮忙,一家人齐心协力,相到帮衬,家的气氛好,味道浓,其乐融融,这就是幸福!做生意赚钱,天经地仪。但你做生意,从你的说话当中可以看出,不完全是以赚钱为目的。这比其他人略高一筹!”
这位朋友不讳言地说:“我做生意,除了刚才讲的,还有一点。要是我的生意做好了,如果想处理这套房子,价钱就高得多。现在已有位好朋友给我讲,如果将来我要处理这房子,人家送我多少,那位朋友愿望在人家送的价钱上再加两万!”这位朋友的妻子补充说:“长期做厨,油烟味熏得很,身体着不住。加上开饭店,时间长了,累不起,以后可能会考虑处理这房子的”。
但我感觉得到,这位自己开店,自任厨师的朋友张某,是乐得其所的。在他的人生中,自任厨师的岁月,也许会铭刻一生。
【编辑:黄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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