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打电话来,叫我去看看高考结束后的侄儿,让他搭我的车回老家。
来到侄儿租住的宿舍,只见他日上三竿还未起床。敲了几次门,才把侄儿吵醒。他睡眼惺忪地给我开了门。
侄儿的各种行装已经收拾完毕,连被条都是折叠打捆了的。这小子,居然是随便枕着被条睡觉的。唯一没有收拾的,是满地的各种书籍。
“快去洗漱,我来帮你收拾书籍!”我说。
“不用了,幺叔;待会儿要全部处理的!”侄儿一边朝卫生间跑去,一边说。
我不明白侄儿的意思,依然给他整理书籍。足足捆了三大捆,大约八十来斤。我心说,这读书人真是苦啊!
侄儿洗漱完毕,对我说:“幺叔,你帮我提一捆书,我提两捆!”
“干嘛去?”我问。
“别问了,待会你就明白了。走吧!”这小子和我卖关子。
我提着书跟在侄儿的后面,出了这条胡同,便来到背街的垃圾场。
垃圾场上有百十个学生,围着一堆熊熊燃烧的大火,一个个朝火里扔书,之后欢呼:结束了!结束了!结束了……
这一下我全明白了,原来这些高考学子们,是要和他们相伴多年的书籍决别了!而且采用的是焚烧这一方式!
侄儿也和其他同学一样,一本本地朝火里扔书,也边扔边说:“结束了!结束了!结束了!……”
不用问,只从这“结束了”三个简单的字眼里,我就窥视出莘莘学子们此刻的复杂心情!----我不知道该说些问些什么,只能默默地站在旁边,看着他们为他们曾经心爱的书本举行着葬礼!
焚书结束,他们互相敲击着对方肩头,互相拥抱,互道“珍重”和“再见”,场面非常感人!我明白,他们敲击对方肩头是相互给予力量----是啊,之前的不懂事、争吵、不愉快等等等等,都在这一刻结束了!同学情、宿舍情、惜别情……也在这一刻悠然升华起来!
在回家的路上,因为高考结束的心情是复杂的,所以我尽量避开和侄儿之间谈及高考之类的话题;不过,他们举行焚书葬礼的那一幕情景,老是在我的心里挥之不去。
【编辑:卓礼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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