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莞途之任我行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孙建成    阅读次数：6734    发布时间：2014-07-17

一

习惯了慢慢生活，坚守眼下的困顿，囚笼中凋零的时光，方可发现渡意味着从此岸到彼岸。一些面孔注定在时光的序曲中清晰起来，一些场景注定在浑浑噩噩的坚守中凝固起来。

王二抽着烟坐在我面前说，兄弟不知也，我的肺坏掉了上面有很多小孔里面爬满了虫子。我走的那天请务必给我写墓志铭。废铁时代，青铜时代，黄金时代，三种不同的进化历程，注定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兄弟呀，你和一只猪特立独行，实名虚名都有了，那肺坏就坏了吧！放心，大家都会记得你王二的！革命”！

南城苏家祠堂的旧日时光是和千百年来族谱延续的化石一样的记忆残留在高度文明的社会进城中。古朴古香的厚重大门，里里外外的光景是截然不同而论的，想当年祖先甚是辛劳，沐浴着蚝风，蜷缩在象形文字里寻找着光荣，理想，门楣的振兴。2009年的春天我去苏家祠堂，沿着青石砖铺成的小路缓步进入大厅，中间是族谱上的先人画像目光坚定的看着前方，也注视着古往今来的后生们。两张椅子，中间是茶几。两边是八张红木椅子，错落有致的摆放着茶几，苏家后人一定经常召开家族回忆，椅子已经很斑驳，油漆也脱落。时光仿佛静止了一样，应该有很多这样的夜晚，一群人在族长的召集下民主决策苏家命脉的延续，前程过往等等。恍惚中一只鸟儿飞翔的姿势很美好，在意念中，在无边的天空着，打破词汇阵地的组合，春天从黎明到黄昏延续一种流淌的形式，在诗人的眼中就是飞翔的姿态。围城内外，一声叹息，水的任何形式的蔓延恰恰是时光曲温润婉转的歌唱，记住这种生命的延续。明镜上聚集了尘埃，一扫心可以安放。女朋友偎依着我饶有兴趣的说，成，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追朔古风，你的家你的国凝聚了现实之外的梦幻一样的困境。她很了解我，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活在当下，意淫在不可追忆的蚝岗遗风里做一个前朝落魄的书生，忽然有一天骑大马插红花浩浩荡荡的游行在青石小巷里，“状元郎，好风光，寒窗灯下十年忙，状元娘，苦思量，犬儿不负先祖自图强！状元郎，状元郎，好风光，你看他高鼻梁，你看他直脊梁，状元郎光耀明媚好风光”，始终是南柯一梦，苏醒在现实的围城外，可以欣慰的是仰望星空，吾等还在路上！祠堂仍在，延续着一种农耕文明的落寞。

时常站在三巷四号五楼的阳台看近处的风景是苏家祠堂，蚝岗遗址博物馆，远处的风景是川流不息的运河，东江，天上的木棉花开，月光倾城的晚上听心里的大河涛声阵阵，无疑存在缓解了无数个彷徨不定的日子。她习惯做梦，醒来后无休无止的重复，她喜欢吃路边的煎鱿鱼，武汉鸭脖，她喜欢静静的坐在窗前泡上菊花茶静静的看运河上的穿梭的船只，不时有几只白鹭平添了平淡日子的一点微乎其微的亮光。

窗子亮了，天亮了，是拂晓，南城的黎明静悄悄的，我和往常一样拉着从网上淘来的宝贝去附近的岗贝市场抢占好位置。谁说书生百无一用呢？我心爱的姑娘说，你先走，一会我给你送上你喜欢的胡辣汤，包子。一天就这样开始，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

二

运河上的采砂船经过时，拉响汽笛；江面辽阔。夜色淹没下的浪花一朵朵，还原着一个完全不同的春天，水面上两片落叶是完全不同的，我亦不能在昨天和明天在合适的时间来到运河看到熟悉的采砂船，飘着的浮萍，自然两个时段的我也是不同的。

此刻我承认我蜷缩在甲骨文的“蚝”字里，仿佛我的身世于此无关，忘记了我来自中原。

吧嗒，吧嗒！甲板上的老人抽着劣质烟卷，很快淹没在夜色的虚无里。船上的灯火渐渐远去。

看到一面镜子，姑娘站在顶楼上远远的看着我归来，她坐在镜中落寞的望着夜幕下的运河以及闪烁的灯光。木棉花就会落下来，一地的馨香，她坐在镜子面前贴着花黄，她和镜子里睁开眼的小猫咪看着云看着天，当然了也看着我深夜还不回来的走鬼（摆地摊的另外一种称谓）。她忽然凝眉不语，想起了前几天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和她心爱的男人无厘头的“河东狮吼”，她也想起了一生中最为幸福的事情，2008年的夏季一天，她欢欣雀跃的去南城车站接他，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兴奋，打扮的花枝招展。木棉落满南城的大地，空气中迷离芳香，她喜欢空气中有他的味道。

多年以后，妻如玉女儿如花。谁都这样想过。过去的生活，存在都是一种写照，镜子上映现的是墓志铭一样的回忆，抖落上镜子上的灰尘，还原一个洁净的春天，无疑是涅槃后的重生。

凉爽的夜晚，众生喧哗起来，夜市热闹起来，霓虹暧昧的迷离起来，我已经是“商女不知亡国恨”了，那个唱着后庭花的女子很妖娆，水蛇一样游曳在欲望的水里。

“太阳花多少钱一只？批发有优惠吗？”

“亲，是这样的，您要订购多少呢？我可以送货上门的！”

即将打道回府的时候上帝格外恩赐了我这样的后生。粮食，蔬菜与诗歌，小说构成了生命个体的出世与入世的两种形态。诸位，我是这样想的！在漫长的旅途中，没有一条道路是重复的，现实种种，围城里的我胆小如鼠，一旦在细雨中呼喊，活着不仅仅是生存问题，而是道义的附加，理想春天的诠释种种过程。白天我外出做着自己喜欢的小生意，晚上是我的纯粹的时间，阅读，写诗，难怪她怪我我这个“朕”冷落爱妃了。仰望星空的时候有很多的困境，你每次抬头看到的不一定是宁静祥和的星空，譬如撒旦诅咒般的眼神，飞机夜行划过的痕迹，乌云慢慢的包围上来。存在的核心可以是实实在在的风景，可以是一种虚空，一种虚妄后的苍白叹息。而我依靠的是一个念想，风过菩提，拈花微笑。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父亲在天上得知后一定会怪罪我“乐不思蜀”，忘记中原的前尘往事的。

三

打磨咖啡豆的时光和小资有关，已经脱离了低级的趣味，已经实现了从三岔口抵达另外一种生活的途径。卡夫卡不是甲虫，什么也不是，仅仅是一个馆，一个凝聚了鲜活面孔的聚集区。

当岳母刻字媳妇们是明确反对的，同理而论当我卸下往日的疲倦风尘仆仆的来到卡夫卡时，我心爱的姑娘明确表示反对的。生活依旧是幻术，我放下书，放下诗歌，光阴，故事，来到卡夫卡叶君已经在那里等我了，她开门见山道，我报社需要人，感兴趣的话可以投简历过来！小夜曲缓缓流淌的时光里咖啡冒着泡泡，咕嘟着沁入心扉的余香，叶美女继续说，孙君你的能力没有问题，请帮我一个忙吧！我很平淡的没有什么表示，静静的享受着可咖啡的味道。“如果我变成甲虫了，你还会欢迎我到报社上班吗？或者这样说你会安排一只甲虫的礼遇吗”叶美女完全没有想到我会这样犀利的反问，她沉吟了片刻，沉着的看着外面的夜色，“孙君，随遇而安，入乡随俗嘛，你懂的！”，旁边几位美女饶有兴致的争论者郭敬明韩寒孰优孰劣的问题。

当我来报社上班时吗，我心爱的姑娘明确表示反对的，因为她太喜欢粘着我了，况且淘宝小店她一人独木难支。

叶美女缓缓的说，孙君，我理解你！

四

梦境中的骆驼。我的后背上突然凸起了峰包，中间凹了起来，并且还刻着醒目的几个字，“公共财产-孙建成”。我在前面驼了很多货物，一小屁孩拿着鞭子使劲的抽在我身上。后民的一群人喝酒的喝酒骂俏的骂俏，唯独一个例外一个黑衣人独眼，恶狠狠的看着我说，该死的骆驼快点，快点，耽搁了老子的形成我把你五马分尸，然后在大卸八块。

第二天最为奇妙，我变成了一头威猛的百兽之王狮子，后面跟着我的爱妃，孩子们。不远处的陌生的狮子准备围攻我，我“狮”视眈眈，沉稳的应变。我先是一声长啸，然后快步如风的攻击还在路边观望的陌生狮子。我的领土，我的子民，尔等怎敢来犯！

第三天最为安静，世界混沌着，医院的产房，一声婴儿的清脆的啼哭，不容我分辨质疑，我的声音，我来到世间的第一次完美的表演，他们把我捧在手心中，我看着世界，世界也在关注着我。

甚是奇怪一连几天都这样，女友说你怎么了，这几天心神不宁的？她把我的头搂在怀中喃喃的说，建成辛苦了，一要照顾生意，而要完成自己最为在意的事情。你去报社上班吧！淘宝店小我一个人打理应该没有问题的。

当然我不可能为自己的私下的喜欢放下的当下的不管不问，我是一个凡人，面对抉择时难免意乱神迷，颠倒错乱。大概尼采说的就是这三种境界，第一境界是骆驼，忍辱负重，被动地听命于别人或命运的安排，这是活生生的现实，一群蚂蚁是无法选择今天，明天的归途的。当年我奋战在印刷厂的流水线上就是这种写照，残酷而真实。第二境界是狮子，化被动为主动，由“你施舍的你赐予的”到“我喜欢的我要的我追求的”，一切有我主动安排出击进而实现各个阶段的理想。这就是我的写作阅读生涯，追求理想的日子，含泪播种的必狂欢收割！第三种境界是婴儿，这是一种“我是”的状态，活在放下，享受好现在的一切。现在是水到渠成，物质意义上的现实有条不紊，精神意义的春天阳光普照。难得的是我收获了一份沉甸甸的爱情。

人在凡世间莫过于此，尽管女友支持，我还是没有去叶美女的报社去上班，出世与入世就在一念之间。你来或不来，它都在那里。

五

一女子凌乱不堪仓皇跑进寺庙求方丈救命。正在诵经的和尚说，老衲只云游不释道。

小沙弥看不过，“神仙姐姐暂且住下，我师傅自有安排！

这是我在酒局上听到的段子，后来我不怀好意的问，是不是在半夜里和尚把那女的“收编”啦。结局种种不得而知，不外乎和尚乱伦辱没了佛门的清净，不外乎方丈以大智慧指点迷津那女子得以终见天日。我所说的是凡胎的肉体的现实，诱惑是实实在在的，不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假面目，而是冠冕堂皇的，一个个体赤裸裸的来赤条条的去，再留恋也带不走所以姑且追求虚名把肉身囚禁起来，按理说一座寺庙每天那门多的人去虔诚的烧香膜拜，为啥呢？因为佛祖的舍利子囚禁在这里，这里有大智慧。

一路辗转，可以说风雨兼程，我在最正确的时间里来到了东莞，这个岭南最为美好的地域。念念不忘，总有回响。我和世界的距离如此弥补得天衣无缝，我经常在下班之余，茶饭之余，写作冥思之余信步在莞太大道，东江边上，市政府广场上！一些问题迎刃而解，一些日子在我手心里渐渐丰满成最灿烂最幸福的过往。回忆背后，南国的天空，山是山，水是水，自然我是我！

后来我蜗居在南城不再想这个问题，该吃什么饭该穿什么衣是很自然的问题，正如不远处的运河经年的浩浩荡荡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怀疑的水为何向东流，天上的星星为何参北斗！一轮明月照夜空，上帝保佑吃饱了饭的人民！

【编辑：黄先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