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清明无雨,总少点味道。
记忆中的清明,总会有雨的味道,不是电闪雷鸣、骤雨急下,而是雨丝滑落、雾雨朦胧。白色天地间携着行人模糊的身影,黑白相间,活脱脱山水画的诗意。
清明是不打伞的,任由细雨斜斜,飘在脸庞,落在眸子,湿润了眼眶。雨淋不透衣裳却沁透身体,浸润心田,这雨让人愈发的思念。
清明是安静地,路上行人,孤身一人或三三两两,狭长而模糊的嵌在山水里,天地把身影拉的很长很长,渐行渐远,呢喃细语、窸窣脚步,弥散天际。落花飘洒而下,落地也是无声。
有人说,思念是青色藤蔓开出白色的花,思念愈发浓郁的日子,色彩就愈是单调的。清明时节,吊花和清明纸,白色最好。青色坟头、白色吊花、梨花带泪,思念像藤蔓,疯狂生长,紧紧缠绕,开出泪眼的花。
扫去残枝败叶,往坟头添一把土,天地间剩下的就只有一座坟、一个人,和混杂着的追忆、哀念,无声无息。点上一盏灯,山间,星光点点,渐渐的,山色和泪水模糊了视线,都已看不清楚。
归途,脚步总是很慢,大地寂静,脚步声却清晰,空灵。紧紧跟随脚步声的还有纷杂的思绪,久久不能平静。坟头白色花,在山中迎着风摇曳。
来年,坟头青色如故,摇曳的白色花化归尘土,而思念没有化入土地,一直都在。又剪一束白色花,风中摇曳。
一年一年,后来,当身躯埋入土地,祭奠的人被祭奠,又是清明时节,雨丝飘落,山色朦胧,山间又多了一束白色花,在青色坟头摇曳。
今年,清明还未到,细雨却如约而至,若非天地安静,还听不到雨丝滑落的声音。雨,像往常一样,落在眸子,湿了行人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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