碓．耒．磨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黄洋    阅读次数：3118    发布时间：2014-01-05

查“耒”字的解释，说的是：与原始农具或耕作有关。本义是古代的一种农具，形状像木叉。但在我心里，这是一种农用加工具。四十年前，在黔中偏远农村，没有打米机，稻谷除壳，用的是耒子。耒子一般是很少用的，因为那时米少，想吃米饭，把谷子放入碓窝，用礁舂，一次三至五升（15斤至25斤），花个把小时就可三个臭碓出来。那时候，有条件的人家，堂屋必有两样东西，碓与磨。碓在右，磨在右。碓是一根整木做成，主干多为木质坚实的梨树、枇杷树、大青冈树之类，干透也很重实的树木。这碓干前粗圆，后瘪平，像切了头和手的美人鱼。碓干长2.18米。以前的农村，不论长三间或是长五间的民房，堂屋两边都住着人家。大多都是弟兄，伯（叔）侄之类的关系，这个长度，应该是蕴含着两边住的人家都要发的意思。离粗圆碓干尽头40公分处，有碗大的沉实圆木，用方瘪榫头与碓干连接，并用楔子加固。这对头古碓窝中间的圆木，称着碓头。碓头上，横七竖八地楔入犁口铁。碓干尾部，有一个长40公分，宽20公分的长方形的土坑。坑前是凹字形的石磴，有比赶面棍大小的木轴穿榫于碓干，并镶入石槽。这像一头长，一头短，一头圆大、一头瘪平的以凹字形石磴为支点的“翘翘板”。那些年代，除了舂谷子，每年春节硌面做糕粑，是少不了碓的。

在我的印象中，耒子除谷壳，一年之内没几次。而且除壳速度挺快的。只要把谷子倒入中间的木斗，劳力强的人推着木手猛转一会，斗里的谷子就哗哗往下，很快，谷米就往下落入大簸箕里。然后用风簸一搅，还包着一层紫红的米粒就与谷壳分离出来，这样的米，当时大人叫着糙米，用这米做出来的饭，叫糙米饭。据说，因为加工简单，很长、很长的历史中，当兵人吃的米，就是这种米，所以这样加工出来的米，又叫军粮。为了好吃，这种米一般还要用碓再冲，让它变化只有一点点红斑的红米，做出来的饭，香味就浓得多。

小时候好奇，见到这种少见的物件，看得认真，也喜欢问。但时隔四十年，记忆还是有些模糊。大体形象到回忆得起来。但这耒子，它的材质、结构都要有些模糊了。岳父因生病住院，今天缓了很多，接回我家中，和他谈到耒子的事，他说，这耒子，直径一米，外圆是用竹子编的，编得密实。践间有个有梭口的木斗，可装几升谷子，斗与边之间，是用粘连性很强的白泥巴夯实行筑成的。耒齿主磨的差不多。只不过这耒齿是用青冈木片做成的。这青冈木片，做一个耒子需要多少，得按规定尺寸认认真真准备好后，框内白泥巴夯好还没干时后，一块一块的往下楔入底去，镶成耒齿，最上面的一扇耒子就做成了。下面那一扇是固定的，中有木轴与上记对连，做法基本一样，只不过最底部有竹胎。

其实，仔细想来，耒子，就是磨的一种变形。只不过材质不同，用途不同而已。耒子是专用来除谷壳的，加工糙米的。而磨呢，是石质的，磨齿得用专门的磨錾修出排列得错落有互通有致的磨齿。耒子，因为加工对象不同，则用别一种方法。磨可推磨出苞谷米、苞谷面、浆苞价粑，还可磨豆浆、磨米面等。

在用传统加工器具的年代，就算种出来的粮食能让家人获得温饱，吃到肚子里，或耒、或磨、或冲，得费一番周折。正因为如此，那些年代，人们对粮食的珍惜是视若至宝的。

如今，对于粮食加工，都机械化了，几乎每个村，都有满足农村需要的粮油机子了。这些古老的东西，在不断地淡出历史了。如果提到这些东西，我们的下一代，已经无法想象是什么样子，就算在博物馆能看到，可能也会感到稀奇。他们可能不知道，这些古老有器具，是聪明智慧的祖先发明，并且与中国这片古老的大地上的人们相伴，是一段漫长历史生活所不可或缺的生活用具，是为人类作出贡献的古老文明。

对这些古老口供具，作为最后一代的见证者，只能用这无力的文字将它们的形象与作用留给后人了。我们应该让后人知道，今天的机械化发展，是这些古老的文明在传承中得到创新的结果，因此，我们应该尊崇古老的文明，才能在不断传承中推动我们社会的发展进步。我们更应该珍惜和发扬在文明进程中形成对粮食视为至宝的美德。

【编辑：吴茹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