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人生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陈中礼    阅读次数：21322    发布时间：2021-01-17

朋友，你知道什么是知青吗?让我给你讲一讲有关知青的往事吧，我就是当年的一个知青。

曾几何时，有人说我天生一个苦命，一生劳苦，此话有道理。但回首往事，细细想来，是艰苦的环境和条件成就了我的吃苦精神。如今退休的我儿孙满堂，其乐融融，生活幸福快乐，各方面都充分表明、我的命运并不苦，为啥子不苦呢了？这完全得益于我父亲的教导。

1970年8月1日，是我人生起步的日子，和全国千千万万知青一样，告别亲人，我和肖坤明、金中全一道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来到大同区庙沱公社石佛三队（又名石滚田生产队），开始接受农村艰苦生活的劳动锻炼。

我的父亲陈明生在我上山下乡不久曾专程来到知青点上对我说：“不论你处在什么样的环境里，一定要勤快，热爱劳动，克服憜性， 磨炼意志，能有机会学到知识技能就认真地去学习吧，每一段经历都有可能是改变你一生的巨大财富。”

在我父亲热爱劳动的思想引导下，我认真地向贫下中农学习，很快就掌握了犁耙铲搭、划编揪押、栽秧打谷、薅拍挖掏、背扛顶托、挑抬拉推、摇米簸筛，赶场上街等等，全都拿得起，放得下，很快就适应掌握了各种劳动技能。第一年工分吃九分，第二年就吃十分，和贫下中农强壮劳动力一样的待遇享受，干活路质量甚至要超过贫下中农，真是广阔天地，确实大有作为。

就说扯秧吧，刚开始，从没扯过秧子的我在冷得发抖的水田里感到很新鲜很兴奋，总想早日把农村的活路都干遍，借此机会好好表现一下，争取早日入党以便早日回城。于是我积极肯干，双手齐驱并用，用拇指食指提扯，中指配合，用无名指和小指在水中微动荡泥，很快就拴好一个秧头并把它甩在犁耙好的田头。

插秧同样是一项很细的农活。插得不好就要漂浮起来，插深了要把秧苗淹死，恰到好处就要做到不深不浅。人的眼手脚都要相互协调配合、眼快手快脚快，一下定位裁稳，行与行之间上下左右的间隔距离要一致。虽然我是初次插秧子，但在农民的指导下，一会儿功夫就学会了插秧术。头一天还好，因为刚到劳动场地、热情高，干劲大，也新鲜，兴趣浓，仅管弯腰膝盖以下部位都踩踏在泥水里，并没觉得很冷很累。第二天开始就有些不大适应了，先是腰疼腿痛，秧风手，后是蚂蝗叮咬，双脚只要踩进水里，蚂蝗立即就会爬上来粘在肉上，抹不脱，如果硬是用手拽拉，它的头会扎钻进肉，只得用手使劲拍打或用乱草猛搓，蚂蟥才会掉落下来，但这时脚腿上已有血印。据说蚂蟥的生命很长，繁殖力也很强，烧成灰丢进水里，水里立刻就有无数的小蚂蝗在游动。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况，有人打起了退堂鼓，找借口离开了蚂蝗田，更多的因素是因为长时间在田水里浸泡着开始拉肚子，插秧人员在逐渐移动减少、这时我也开始出现拉肚子现象，严重时一天要跑八九次之多、跑不快还没钻进草丛或树林就已经拉在身上了，一屁股的稀屎，臭得熏人，没有裤子换洗，只能将就夹干，令人感到哭笑不得，其中滋味确实难过，好在从小吃苦惯了的我受得住，不请假，硬是咬牙坚持着，就是再冷再饿再累再苦再臭我都不退出工地、因为我清楚地知道，不能特殊偷懒，大家都看倒起的，二方面是组织上的考验，另一方面也要好好地在艰苦环境里磨炼自已的意志。就这样我坚持劳动插秧练技术，从没请过一天假，从没旷过一次工。

我还清楚地记得，有一次在革命大田栽“路边花”伸直秧，我可以不用拉绳子栽来都比贫下中农选手裁得直裁得快栽得好，每次都是敢和我比赛的贫下中农选手落在后头吆鸭子，在保质保量的前提下要经在场围观人群的一致认可，比赛过很多次都是证明了的，事实胜于雄辩，我感到非常荣幸的是，不管在什么场合，贫下中农们一提谈到我的劳动技能时，都竖起大拇指感到由衷的点赞佩服。每当遇到这种情况，我的心中都会翻卷起无限感慨并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表现才能早日回城，我趁机向大队党支部递交了《入党申请书》，在生产队耐心地等待着。事实上，一天不躭搁，拼命劳动表现，守着知青点不外出，无疑是一种煎熬，也是一种磨砺，一种修炼。的确，默默的坚守，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但在浓浓乡情亲情人情的浸润中，这坚守又何尝不是一件有意义而又让人感觉幸福美好快乐的事呢?

有一天，我正在犁一块出名的烂包田，大队支书余树清走过来对着我竖起大拇指说：“不错！你经得起党组织的考验，原以为你会跟着别的知青闹情绪发牢骚，想不到你这么沉稳，党支部讨论决定吸收你入党”，说着就递一份表格给我说：“填好表后交给我！”我连忙洗去手上的泥巴在屁股上把手擦干接过表说：“好、谢谢！”当时我的心在剧烈颤跳，全身热血沸腾只觉得自己的生命格外朝气蓬勃，有使不完的劲，想到自己很快就是党的人了、好兴奋、好激动，情不自禁地一边犁田一边唱起了“共声党员，时刻听从党召唤……”

谁知，党表填好交了以后，很长时间没有消息，我等啊等，盼啊盼，但又不好意思去催问，只好干着急，直到我参军入伍临走时才得知、因为我加入共青团还没满两年，还要再考验我一段时间，这是党组织对我的信任，我还有啥子话说呢?

说实话，知青日子苦是苦，而苦中还常带有酸、麻、辣、甜、闷，最令人想象不到的是，我居然也得手一次上台出头露面的机会。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有一天，按照上级的安排部署，决定要在石佛大队召开一个“学毛选、抓革命、促生产”的现场誓师大会贯彻省地县的会议精神，地点就定在我们所在的知青点上，全大队的杜员都来参加，县委副书记万方德、区委书记张俊甫、公社书记姜树华、社长谭树云都出席大会，还有外社外村的支书大队长列席参加。会场正中悬挂着支书安排我用报纸写的“学毛选，抓革命、促生产誓师大会”的会标，整个会场里里外外都是人，坐的人少，站的人多，真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常，只有隔壁李农田大爷打着光胴胴穿一条找腰裤在坝子头角边破竹子花簚条。有几个妇女趁机把李大爷不要的蔑条各自强先拉在手头披成小节节以便带回家供家人上茅厕方便时使用，说是叫做未雨绸缪有备无患。

会议由支书余树清主持，支书和大队长都说上级文件太长，很多字不认识，读不伸抖，怕挨领导批评出洋相，便叫我上台读文件，我见推不脱又想图表现，就假装很勉强又难为情地走到主席台，干咳了两声清清嗓子，左手拿文件、右手拿铁皮话筒，直接就开始口齿清楚，抑扬顿挫，照本宣科，一字不漏地读，越读越展劲，越读越精神，从头到尾做到了声情并茂，发音激昂。

文件读完后就由支书传达贯彻县三干会精神，支书正讲得展劲，会场上就开始议论纷纷，说七说八的都有、特别是有两个不自觉的社员不但不认真听反而争执了起来，你说你有理，我说我有理，声音越来越大、大到大家都听不清楚支书在讲些什么，严重地影响了开会，大队长黄海清站起身喊两个正在争执不休的社员走到主席台前来讲道理，这两个社员只好扭扭捏捏地走到台前但仍然不依不饶地相互指责，经他俩这一吵闹，大家都看清楚了这一对冤家，真是城煌庙的鼓锤一对，半斤对八两，两个人都不非凡，一个叫厚脸皮金德世，一个叫咬卵匠肖不开，说一说的两个又都不依不饶地抓扯在一起，任咋个劝说，都不听招呼，黄大队长只好耐着性子走上前去严肃地问为什么争吵？争吵哪样要实话实说：原原本本地说出来，让大家来评理，谁对谁不对！在众目睽睽之下，金德世指着肖不开说：“他说抓革命，促生产已经下了几抱儿尒啦，没得钱得抓个球，饭都吃不饱促个鸡巴！”黄大队长耐着性子问：“还有呢?”肖不开指着金德世说：“他说：‘阶级斗争是纲，抓不倒阶级敌人就只有装憨憨，农业学大寨，是整贫下中农的妖怪，只要你跟倒学，就只有跳河淹死，反正大河没得盖盖得。”“还说：‘忆苦思甜，个个讨嫌，人吃猪食，以偏概全’。”“他说的，牛屄吹得嗡嗡响，卵子不日屄，跟倒鸡巴滚，老沙牛跩筋斗，挞得屄安，还有我就不好说得了，你喊他自己说。”紧接着余支书又问他：“你还说了些啥子！”金德世颤颤兢兢地说：“我没说哪个，我叫自言自语，我就说了这么几句，说得不对，以后不说就行了。”大队人长黄海清气恼地说：“传达贯彻上级的文件精神，农业学大寨，要大干快上，你们说这些是什么态度，简直是蚂蚁咬鸡巴，乱扯，你们好好想一想。你们尽说一些沱话、屄话、屌话、混蛋话、象不象一个贫下中农社员，真是屁眼头塞苦藠，二铳二铳的。一唱一和演双簧，象不象话！你们好好想一下，我不晓得你们一天到黑在想些啥子？咦！上纲上线噻，你们就是够了嗦，真是人还在，心不死，这是阶级斗争新动向。”

话说到这个份上，余树清支书拾眼望了一下门外说：“门坎上的几个箩篼让开，基干民兵进来！”我扭头一看，门坎上哪有什么箩篼，分明只有几个妇女坐在门坎上，我不知为啥子要把妇女都喊成箩兜，正在莫名其妙地问：“啥子叫箩篼哟？”泼妇李三嫂笑着对我说：“我们农村的混账话，一般都说人的屁股就是箩篼！你们鸡哥（知青的谐音）硬是啥子都不懂，还说是知书识礼的，笑死人。”我正愰然大悟时，咬卵匠肖不开和厚脸皮金德世已经被当作现行反革命遭武装民兵五花大绑地押送到公社去了。说实在的、和上级领导对着干，混搅乱扯、胡说八道，不分时间地点场合，确实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句大实话，在上山下乡三年半的劳动岁月中，每当出工做活路时，不论在田间还是地头，我们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贫下中农社员在一起劳动时感到格外轻松愉快，歇稍时可以唱歌、跳舞、抽烟、表演，可以看书、说笑话、开玩笑，自由活动，感觉时间过得真快，嘻嘻哈哈，龙门阵安安的，特别好过，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天。

每当过年过节放假时，我们都不敢回家，深怕父母骂我们偷懒，混饭吃，我们就只有在知青点上耍，特别是遇下大雨扎雨班，广播喇叭头通知休息不干活路、空闲无聊就要想法充实排解，每当寂寞孤独时我们几个知青就在知青点门口坝子头长声吆吆地唱《知青想念毛主席》、《知青战歌》、《不忘阶级苦》、《船工血泪》、《七九赤水变了天》以及《革命样板戏》歌曲等。或者面对大山尽情狂喊：吆……嗬……嗨，毛……卷……歪……在苍茫原野中只要听到山谷中那空旷而悠长的应山娃回音，我们都会兴奋地喊上半天。有时又冷又饿饥寒交迫实在无聊时我们就三人互动比赛跳高、跳远、攀树爬竹、跳独脚斗鸡、掰手劲、扭扁担、拉板凳、翻跟斗、扯倒提、切搓交流练习散打拳击、摔跤等技巧，虽然常常鼻青脸肿，口角滴血甚至脱发掉牙，往往头上都有几个紫红紫绿的青包，每逢练功习武，真是互不相让，手下无情，强强过招，其乐无穷，最后只好一个个都精疲力尽地躺在地上喘咯粗气相互苦笑，没受伤的那一个就只好自觉去挑水整菜煮饭，这也成了我们排解寂寞的一种常态方式，往往在出工时让贫下中农误会我们知青闹矛盾又在打架斗殴，我们不作任何解释，只有自己人心知肚明，日久天长，操练不止更是奠定了我后来参军入伍在部队演习擒拿摔打显身手无敌手的坚实基础。

人要有梦想才会有生存的动力，前进的方向。此话一点不假，事实上，人一旦有了梦想，怎么生活都感觉有意义。虽然说，在奋斗的生命中流淌的是热血和激情，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那冰冷的心也越来越多地被充满感动，有些事情也不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但为图表现、偏偏要打肿脸充胖子，有些事情往往就让我们深感意外甚至苦不堪言，一到关键时刻，通通只能硬扛，终于还是熬过了多少次极限困难。一谈到上山下乡，我所亲身经历的一些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难以启齿的往事就会勾起我的痛苦回忆。

有人说，人生最重要的就是能经历享受各种痛苦磨炼、此活确实有道理。就说挑公粮吧，下乡三年半送交了三次公粮，第一年我们三个知青各挑了一百五十斤谷子、当时我们认为挑一百五十斤重量没有问题，因为下乡前我们在长湾沱河头捞砂捞鹅卵石，从船上挑上公路再到炭黑厂，每挑都是二百五十至三百斤以上。就是前不久打谷子，一挑毛谷，都是一百五六、一百七八，我们都可以一口气从田头挑到山顶上仓库保管室门口坝子头晾晒，一点都没有问题。谁知道，距离远一点，挑送公粮却苦不堪言，从生产队仓库经过石佛寺商店直至切角大队再到木厂塝下河上船，船到赤水城头要挑上岸到粮站仓库过秤验收才算交公粮完事，其间有十多公里路程要过硬挑，一点懒都偷不到。

刚开始挑时我们都还能闪悠闪悠轻轻松松龙门阵安安地走啊走的，走一走的就觉得担子越来越沉重，先是一公里歇一稍，接着一公里歇二稍，紧接着一公里歇三稍歇四稍，后来就要歇五稍六稍，越走担子越重，摇摇幌幌迈不开脚，步子都抬不起来，越走越恼火，出气呼吸都喘不匀称，长一口短一口、无人能帮助只有硬扛，真是死要面子活吃亏，又怕别人笑话，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两个肩膀都摩擦脱了皮露出了红肉，扁担一上肩就钻心的刺痛，走起路来火辣辣的，衣裤都被汗水浸湿透了，扭得出汗水滴湿地上土，实在没法，只好打光胴胴，太阳晒起更是火辣辣地钻心疼痛，口干舌燥非常难受，没法，只好连田头黄悠悠的粪水都要一口气吃喝个够，别无选择，确实是身体的需要啊！我们三个人都是一样的感觉，只要一歇稍就不想动了，话都不想说，巴不得就在田坎上多歇一会或者躺下睡上一觉，好困啊！汗水流进眼睛里头，眼睛都睁不开，先是捞起汗湿衣服搓揉眼睛，眼睛受不了，火辣辣的钻心刺痛，只好把衣服丢进田头搓洗扭干再擦拭几次方才能适应。说实话，真想有人来帮忙挑上一肩，那该多好啊！直到太阳当空，脚下的石板烫人、终于挑上了船，贫下中农嘲笑我们：“鸡哥今天不行了，吆鸭子啦！我们红着脸，感到很惭愧，后来知道，贫下中农们都聪明狡猾，多的才挑一百二十斤或者一百斤，少的只有八十斤六十斤，只有我们三个知青挑得最多实在活该。要知道，当时我的体重只有八十六斤，担子几乎超重一倍。我们三个知青暗暗发警，从今后挑公粮最多只挑一百二十斤够一天的工分值略得多余就行了，何必硬要争憨包气逞能图表现呢？尽力而为，努力到无能为力，拼搏到感动自己，谁能看得见呢？谁会来说好呢？所以，我们第二年第三年送交公粮都只挑一百二十斤，轻轻松松就完成了任务，确实感觉很好、很舒服、很逍遥、很自豪。

随着时间的推移，经过全队贫下中农的公开一致认可，我们知青点的三人都分别得到了不同程度的重用。肖坤明当上了生产队长，负责全队的生产劳动安排，金中全当上了记工员兼仓库保管员；我呢？先是大队党支部研究决定安排我到河东小学混合班任教、不久抽调我到公社“一打三反”办公室协助办理专案，都成了大忙人，有时甚至忙得褡褡不沾背，走路都要过跑。

更令我们想象不到的是、由于表现突出，我们的名气已经传扬到了公社内外，我们的工作干劲更足，劳动积极性更高，阶级斗争观念更强，和贫下中农见面更加客气礼貌、一早一晚的铁皮话筒广播宣传照常雷打不动一次不漏。特别是我们三人都被评为公社乃至区县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以后，好事也跟着成双结对地接踵而至，那就是不断有人来给我们当红娘谈媳妇，早上、中午、晚上都有人来给我们提谈婚姻，本队的、外队的、农村的、街上的，有的是传递信息，有的带来照片供我们选择，有的甚至把颜值很高气质很好的美女青年带来我们知青点，常常弄得我们的哭笑不得，应酬接待也不是，不应酬接特也还是。本来，这是一个好事、大喜事，但在当年那个特殊的年代，是好事还是坏事是没有多大区别界限的，搞得好就好，搞得不好只能徒增烦恼、包袱、负担、甚至后悔一辈子。所以只能私下里悄悄地进行，一点都不敢公开，就怕别人笑话，说我们骚，想亲近一下都不敢。

从内心来说，作为我们知青点上的三个人都是二十多岁的啦，早已到了该谈婚论娶的年龄，但一想到我们目前的处境就不得不考虑结婚后怎样生活？住没住处、吃没吃的，我们自身都是赤水河里的水在浪打浪，生活没着落，所以只好确定不谈，眼睁睁地看着美女来了一个又走一个，就是再冲动，一次次都只有悄悄吞口水的份。我把我的想法给金中全肖坤明二人谈了以后，形成统一认识，他俩叫我看着办。于是，尔后，凡是遇上好心人上门提亲，我就宣传我发明独创的“四心牌”说法来表明我们的择偶标准和决心。长相要丑、矮、怪、残，让人看见恶心，离开放心，想起寒心，说起伤心。当我把这个说法公开以后，常常弄得红娘哭笑不得，张开嘴多一阵不说话，反而说我们三个知青都有神经病，简直疯了。渐渐的，时间一长，就再也没有人上门来给我们介绍对象了。

说句老实话，在上山下乡期间，我们也不完全彻底纯粹是规规矩矩自觉自愿地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劳动对象，我们也曾私下偷偷摸摸地接受违禁书本的再教育，有空就传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童年》、《三国演义》、《红楼梦》《战争与和平》、《水浒传》《西游记》、《红与黑》、《封神演义》、《说唐》、《第二次握手》、《茶花女》、《福尔摩斯探案集》、《孙子兵法》及一些手抄本等等，有时我们实在忍不住还偷偷地唱一些违禁的歌曲，如《刘三姐》、《五朵金花》、《阿诗玛》、《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秋水伊人》、《红梅花儿开》、《克里门泰因》等一些中外歌曲，只因贫下中农听不懂，也无人举报反映，我们也就毫无污点，一身清白无暇地就离开了生产队。

临别时，我们曾写下这样的诗句：我们这一辈人和共和国一起长大，有人说是最能吃苦耐劳的人，有人说是最勤劳勇敢的人，有人说是惨遭迫害自作自受变相劳改的人，有人说是厚古薄今，有女无儿或有儿无女的一辈人，众说纷纭，说法不一，但可以肯定一点的是，这辈人是能对共和国作出巨大贡献的人。在激情燃烧的知青日子里，我们曾和贫下中农朝夕相处，我们和贫下中农互述衷肠，在磨难中努力担当，在艰苦中拼搏肩扛，为党和人民分忧解难，毫无私心杂念地贡献力量，用知青精神培根铸魂，勒紧裤腰带奋发向上，写下了共和国最厚重的乐章。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白驹过隙，当知青三年半时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真是弹指一挥间，一晃就过去了五十多年，直到今天回首往事时才真正感觉到人生就象是一本书，一本不易弄通读懂的书，初读时确实没有什么感觉，再读才发觉有点苦涩，多读几遍有了兴趣才读得出来丁点清香浓醇味道，反复阅读才会发现人生原来酸苦辣麻甜百味俱全。从而诠释出一个人只要信念坚定，善良慈爱，敢于担当，苦难磨砺修炼经历多了，就能象尖、斌、卡、引四字寓意的那样，能小能大，能文能武，能上能下，能曲能伸，自然一下就能品出各种味道，不同经历有不同的人生，不同的人生有不同的味道，不同的味道有不同的意义，人生这本书就成了一把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无坚不摧无难不解的万能钥匙。 朋友，不管你如今步入了人生的哪一个阶段，都不要停止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探索，追求。好好学习，热爱劳动，克服困难，天天向上，幸福快乐自然就会从四面八方引来生命的源头活水，让生命始终保持着新鲜与活力，身体健康才能创造更加美好的未来。 我的知青经历体会是：生活就是舞台，时刻充满期待，只要方向选对就不怕刀山火海。上山下乡，是历史的必然，是谁都绕不过去的沟坎，是一场必须要进行到底的灵魂革命。从而使我懂得了这样一个道理：思路决定出路，幸福是奋斗出来的。上山下乡是改变我一生的巨大财富，使我终身受益。我可以骄傲地对朋友说，经历过知青的人生，没有白活。

如今，当年的美女变成了老太婆，帅哥变成白头翁，知青上山下乡运动也成了我终身难忘的回忆，当然更是我一生中最美丽、最幸福、最开心的永久记忆。

（编辑：黔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