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的田野,天高地阔,田畴阡陌,水碧草青,真使人心旷神怡。虽然一个人在野径遛达,但是我并不感到孤独。我是一个“喜欢群居,也喜欢独处”的人。我仿佛拥有世界上的一切。
就在夕阳西下的时候,一位约六十多岁的老汉,手持长竹竿,把一大群鸭子从田里赶上大路。此时此景,一种田园牧歌式的诗情画意在我这个从农村回到城几十年的人的心头油然而生。
蓦地,我看见一只个子稍微矮小的鸭子,从田里拼命地追赶它的同伴。它拼着命儿地跑,双脚仿佛离开地面,双翅仿佛在助飞,田面上,忽地掠起一道水线。就在它要爬上田径的时候,谁料到却被几只鸭兄鸭姐狠狠地咬了几口,在田野里滚爬着。鸭的主人——我眼前唯一的同类阿哥,也回过头来用长竹竿把它挑到一、二米外的田野里……
我走过去对阿哥说:“老哥,为什么不让它回家呢?”阿哥连头也不回地答道:“它是鸭龟奴!”
“它是鸭龟奴?!”我重复着老阿哥的话。难道因为它是鸭龟奴就把它遣弃吗?
看着田里正在爬滚的鸭龟奴,一种孤独,淡淡的凄切袭上了我的心头。当鸭龟奴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浑身是呢,只有一双眼睛在眨动。接着,又拼命地追赶它的同类和主人。我见它肚子鼓鼓的,虽然它显得慌忙紧急,但它没有因被甩得远远而泄气,而是一个劲地重新追赶鸭的部队。
长长的鸭的队伍在老哥的驱赶下就要进入村里的石拱桥了。我向老哥走过去,有意和他拉家常。我问他距家还有多远,他说就在前面。我问他家饲养了多少只鸭,他说公孙三代六百多。
我脚步有意识走得慢一点,与其说是有意,倒不如说仿佛被后面那只鸭龟奴缠住似的。说实在,我的心一直在惦记着那只鸭龟奴,希望它能追赶上鸭的部队。我禁不住向后望去:
真糟糕,田里、路上、、桥边、左右前后,再也没有它的影子。我的心一怔,眼睛极力寻找,许久,也没有发现鸭龟奴,我料定,鸭龟奴失踪了,永远被遗弃了。怀着失望的心情与意绪,移动着脚步。就在我的身子又要往回转的瞬间,突然,发现在桥那边的草丛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钻动。我定睛一看:原来是那只鸭龟奴!
当鸭龟奴爬上岸的时候,身上的污泥没有了,浑身水淋淋的,它扇着几乎无毛羽的翅膀抖落一身清水后,居然“吱”地叫了一声,格外精神地向前走去。我想,它一定是追得口渴看到桥下的水很清很清,于是跳下水里饮一口或者是它在追赶同伴时,已经意识到自己污泥涂身,赶上困难,于是跳到河里洗个一干二净轻装上阵;我还想到,为了争速度追赶鸭的队伍,它潜水过河,结果此行走在桥上的来得要快……
当我还要想下去的时候,鸭龟奴已经从我们和它的同类一旁走过去;我们被它甩在后头了——真是的,自认为走在前面的,也有被甩在后头的时候……
作者简介:
杨炳阳,生于1958年,山东潍坊人,毕业于山东大学中文系,曾在《人民日报》《人民文学》《诗刊》《大众日报》《星星诗刊》《青岛文学》等报刊发表作品多篇。
(编辑: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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