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三十而立,31岁这年,我深深地信奉了这句话,也许也是因为已经是3个孩子母亲的原因,这一年里总感觉自己的性格脾气平和了很多,许多事情不再纠结,在潜意识里不再与自己较劲,能欣然接受自己的普通与平凡。也是这一改变,让我能够静下来去重新审视身边的一切人与事,这其中就包括“杨哥”。这个看起来憨憨的中年男子原名杨旭,在我工作的第三个年头里突然闯入,已经不记得他是以怎样的方式加入我当时供职的桶井办公室队伍行列的,只记得“杨哥”这个称呼是当时的组织委员吴高鹏赋予的。
在桶井上班那几年,我把自身的“执拗”发挥到了极致,整天窝在自己的出纳办公室里不与办公室的其他人有任何交结,自然也不愿参与他们的任何活动。至于杨哥,他的深深浅浅也就无从了解了,只当他是一个普通同事,后来从别人口中断断续续听得他是写作高手,也暗地里看过他的文字,只觉得字如其人,老土不堪,也不讲究,算不得文笔优美,心里多少有些不屑。再后来,我被迫参与办公室的工作,与小伙伴们上演了一些小儿科的宫斗剧,杨哥作为办公室的“老人”(当时办公室就数他岁数大),一副坐山观虎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引得我对他更无好感。只是在闲暇之余偶尔会聚在一起上山照相舒缓紧绷的情绪,竟然慢慢熟络起来,相处自在了很多。
几年过去,杨哥还是当年的杨哥,淡定如然。不变的,是他,变的,是我。
三个孩子渐渐长大,我在育儿路上越发迷茫,沉下来时猛然想起杨哥说过的一句话“她爹都在写作,她能干什么”。我曾经在杨哥的朋友圈里看到过他女儿写过的文字,字里行间都透露着灵气,曾在多家刊物上发表,不由得夸赞了几句,杨哥在评论回复里神叨叨补上上面那句话。我本来就对文字有着初恋般的执着,曾有过当作家的念头,又加上受杨哥的启发,所以决定利用空闲的时间看读写,不为别的,只为沉淀自己,也给孩子们树立正能量,希望能够潜移默化地影响到他们。
杨哥出版过几本书,我只粗略地读过和我自己有关的一部分,现在想来,确实是轻视了他。于是我重新去看了他的作品,他还把新写的文章发给我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居然把我拉回了童年。那些低矮的屋檐,潮湿的青砖绿瓦,阴森的竹林,上学路上被露水打湿的裤管,一个学校只有一个老师,父母杀广,独留我们与年迈的老人相依的场景,无一不是我的童年。我沉浸在儿时的回忆里,一时不能回阳,感叹文字的魅力,杨哥的真实。我也曾像杨哥一样遇到过对我影响深远的老师,也在忙里偷闲里去追寻过年少时的足迹,还经常去咀嚼造成我今天命运的缘由,默默感谢着那些生命中遇到的贵人。我也在小学时记过流水账式的日记,作文也被当过范文拿到讲台上念,也被老师狠狠地批斗过,也有过青春期的恋情萌芽。唯一不同的是,独女出生的我从来都是丰衣足食,从没在物质上有过欠缺,自然也不必经历饥鹿肠肠的饥荒,农村孩子对暗夜独有的鬼怪的恐惧倒是没有落下……
我曾在大学迷恋三毛至极,以为像她那样的生活才叫生活,文章才叫文章,殊不知生活即文章,文章即生活,文字不过是记录生活的工具,所有的生活都值得被文字记录。文字的真正使命,绝非只是记录烟花三月的美好那般单一,它有大地包罗万象的胸襟,有大海海纳百川的气度。是我,狭隘了它的力量。杨哥虽土,却通过文字记录了一个时代,好与不好,文字的使命都是只管记录,但就是这种记录呈现了一个时代,是我们这一代人的记忆,也给后辈们认知世界提供了素材。我先前之所以蔑视杨哥大概是我逃避现实的一种体现,想来,是我的懦弱,好在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我终究醒悟擦亮双眼看清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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