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说话只是有点磕巴,村里人都叫他慢燕子。我至今也没有明白,口齿怎么和一只笨鸟联系到一起。记得他和我同校读过书,大概读到三年,跟不上课,他娘说:“认识自己就行了。”然后就不让他上了,拉他下来帮忙看孩子。他后边有四个弟妹,都是在他背上长大的。他很早就学会了烙煎饼做饭,抽空就去打猪草。我每当放学回家,时常看到他背着一大筐柴草,负重前行。
那位白天带着我们捞鱼摸虾,晚上领头在街巷搞冲锋,他大我三岁,大人都叫他孩子王。我偶尔趁娘不在意,偷装一把花生果讨好他,为的是他能带我玩耍。他爹经常揍他,说他一天天的就知道个玩,那两只羊已经饿的“咩咩”叫了。
那位小辫子,和我同岁,是个遗腹子,她上边有三个哥哥。她娘是村里的巧手,男婚女嫁的都邀请她去缝衣套被。所以,同样的粗布衣,她娘给她做的很洋气。外加她长得好看,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乡下人。
我在外多年,即使偶尔回村,也是和娘一起吃顿饭唠唠嗑就回城里了。那时的心都悬浮在城里的尘烟里,无暇问及儿时的人与事。最近回了趟老家,不知为啥就问起了他们的事。
“慢燕子”背过的弟妹都成家立业了,他终是生活在村里的最底层,听说在外地领来个傻媳妇,后来也跑了。
“孩子王”当了三年兵,回来当了一年村长,后来在村里弄了个小木材加工作坊。
“小辫子”的信息不明了,嫁到外地去了,是给她大哥换的亲。
作者简介:
李成山,网名边成子,籍贯山东费县,延吉市人,中国诗词学会会员,延边作家协会会员,延边诗词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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