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床才一会,忽而接到大舅娘给我打来的电话。她向我哭诉道:
“你舅舅昨天晚上走了。”
“昨天下午还和我一同在土里挖了红薯,晚饭也吃得好好的,饭后还看了电视,上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
……,……
我不知如何劝慰她,只是跟她说:“等下我就过去,。已经是这样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节哀!”
其实,大舅的突然离去并非“突然”。上好的一个人么?也并非如此。
我知道大舅几年前就已患了冠心病。当初住院时,我还去医院看过的。之后,身体撑不住了,就去医院住住,似乎成了一种常态。谁都清楚:大凡患着冠心病的人,随时都有休克致死的可能。要想多活几年,就必遵医嘱,注意养生,好好休息(况且他的年龄也不小了,今年已有足足的75岁!)。可是,我的大舅他却做不到。他深知自己只是个农村老人。农村老人,只要能动,都得要做些什么。百余元的基础养老金是维持不了正常的生活开支的。他深知自己的儿女们都还有较重的负担,自己能做就再做一点。近些年来,他还一直在管理着自家的那份责任山(竹山、油茶山),还一直在种土、养鱼,还一直在经营那个榨油坊。若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这么的辛劳?这大概就是农村老人共同的悲哀了!
“吃早餐啦”妻子的叫唤声才让我回过神来。
我告诉妻子:我大舅去世了。刚刚大舅娘给我打了电话。说我大舅昨天下午还挖了红薯,昨天晚上还看了电视,看起来好好的,怎么就悄无声息地走了?上午我要过去一趟。见他在人世间的最后一面。
吃过早餐,我把这事告诉母亲,母亲瞬间就泪流满面了,并说要和我同去。
我不好拒绝母亲和我同去的要求。我想反正有车,方便。我晓得他们姊妹感情向来较好。大舅在世时,每年总要来我家一、二次,看望他的老姐。同时还给点零花钱。
途中,买了点祭品。9点多钟就到了。
这时还未入殓,依然躺在床上。因为入殓前的准备工作还在继续中。我在他床前看了看,脸上似乎没有留下痛苦的表情,很是安祥。一点也不吓人,就像睡觉一般。直到将入殓前的准备工作做好之后,才将其入殓。时间已过了上午10点。盖棺之前,我再次看了看他的遗容。并在心里默念道:“舅舅,我们就此阴、阳两隔了”。然而,若要盖棺定论的话,可以毫不夸张地说:
他是一个勤劳、能干、踏实的人。
他用行动为他的后辈树立了榜样。
虽然没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伟业,但一样值得他的后辈敬仰与怀念!
经过商量,出葬那天定在10月17日。
16日的晚上,为其举行了追悼仪式或者说道别仪式。全程都由雇佣的那个乐队负责实施。其中有个环节我自然要参与的,谓之“哭灵”。
此环节前后不过半小时。由一个看上去约莫40岁的女人领头,她头顶白布,手攥香、钱(祭祀用品)。带着我们这些晚辈围着棺木绕圈。她一边走,一边哭。其貌悲伤至极。想起舅舅的离世,置身在这样的氛围里,我这个就要60岁的男人了,也止不住流下了眼泪。在绕圈的同时,哭灵人却始终没有忘记示意我们在棺木前面那张小桌上放着的盘子里丢钱。5元、10元不等。待盘子里的钱丢满了的时候,“哭灵”这个环节也就结束了。好多年前我曾写过的那首新古体《赠哭灵人》浮现在了我的眼前:替人哭灵泪自流,犹如孝子悲与愁。此业不知何时起,其实只为钱进兜。
第二天的上午八点多。在鞭炮声中,在锣鼓的敲击声中,在亲人们的哭泣声中,他躺在“八大金刚”的肩上,一步一步地走向了青山……
舅舅,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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