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很近,岁月渐远。每每提起宜洛矿九号会,那琳琅满目林林总总堆积如山的商品,那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人山人海的赶会人,那高亢喧闹特色卓绝抑扬顿挫的叫卖声,胜似一幅现代版的《清明上河图》。
九号会,起始于20世纪80年代中期,听父辈老工人们说,王自立任宜洛煤矿矿长时,每月九号,给工人们发放工资,如果九号遇到节假日,就提前开支,决不靠后与拖欠。领到工资的工人们,都兴高采烈,或买鸡买鸭割肉,改善生活,或犒劳犒劳自己,买些生活用品。矿上豫东的人很多,花钱慷慨豪爽,再者月月都准时开资,也没有顾忌。也有工友或老乡们手头阔绰,三五成群地聚聚,联络联络感情,诉诉工作的劳累或思乡的之苦。
闻讯而来的生意人也越来越多,商品更是琳琅满目,日用百货、时尚衣裙、锅碗瓢盆、古董玩物、风味小吃等等物美价廉,让人眼花缭乱。开始只是附近的小商贩、县城锦华市场的生意人来摆摊。慢慢地,蔓延到南北两山的人。再后来,洛阳关林商贸城、三门峡等外地的商贾都来这里做生意。摊位沿着解放东路,东到矿口,西至县老鞋厂门口,并向小街小巷蔓延伸展。最鼎盛的时期是20世纪90年代和新世纪前十年,特别是春节前九号会,那近三里的路段都被商家摊位排列得满满当当,赶会的人更是多,车水马龙、熙来攘往、水泄不通。
赶会是件十分隆重的事,我们三五工友梳洗干净,着装整洁,擦亮皮鞋。有时,不只为了买东西,还为了凑个热闹,看个稀罕。对于年轻姑娘或小媳妇们,简直是一个自我展示俏丽或时装的舞台,一个个描眉画眼,衣着时尚,艳丽妩媚。还有一些小商小贩使出浑身招数尽力吆喝,倾情展示:花坛处,卖跌打损伤膏药的“气功大师”,很是厉害,拳术行云流水,运气呐喊,指头钻瓦手掌碎石;工人文化宫前的孙家凉皮,筋道爽口,麻辣独特……
九号赶会,十号购物。也许是九号生意人或赶会的人们意犹未尽,或许是赶会赶得不过瘾,慢慢地十号也成了会日。十号虽然没有九号盛大热闹,但是十号能买到更多物美价廉的物品。
有句戏文“杈把扫帚牛笼嘴,镰刀绳索和锄张。”说的就是宜阳县每年农历4月15日的春季物资交流大会的情景。会上有耙子、桑杈、木锨等农具,有笼头、扎脖、嚼子等牲口用品,这是农民为夏收、秋播作准备。大会也从老城的老街胡同里,搬迁到解放路上,占据着九号会的整条街道。
随着市场管理的精准化和道路堵塞的严重,为了不影响宜洛煤矿矿井的安全生产,让机关院和医院都能畅通无阻,九号会整体搬迁到矿口以南那条一里多长的南北路上。再后来,在现在县技校对面建立起一个很大的市场,但是没有在道路上摆摊或闲逛的那种便利或氛围,人们都很不情愿进入那规规整整像压缩了一样的大院中,摆摊做生意的人和赶会的人越来越少了。
时光流逝,岁月更新。随着超市量贩等出现,更便捷的布局到城市的街头巷尾,九号会就慢慢地没落了。现在只有矿小学门口和县技校门口,还有一些摆摊卖货的生意人,但是赶九号会的人还有,他们赶的也许是一份怀念、一份热闹、一份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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