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70年代,生产队时兴集体找副业。夏天,农事稍闲,生产队便组织劳动力外出到国有林场帮助薅林。老乡们回家的时候顺便带两根楠竹扁担或者一对编好的箢篼,算是出工的红利。薅林是青壮年劳动力的活路,外出找副业这段时间也是他们最快活的日子。集中伙食、集中吹牛、集中找乐子。收队回来就有了他们大侃的内容。
从本家长辈炸鱼大公、建雄大叔他们的口述中,我晓得了生产队薅林的地点基本上是去野猪坪,活路就是给楠竹林薅除那些小杂树或者野刺,让竹林更亮堂,生长更茂盛。他们说见过的竹林有几十上百湾大,现在的说法就是十多万亩;单棵竹子可以做饭甑子、撑得起独竹漂。
于是乎,野猪坪成了我们生产队一帮农家少年向往的地方,我们想去看看一湾湾的楠竹林,想去看看能做饭甑子的大楠竹。
后来,参加工作了,结识了同事丁德成和袁华德这两位官渡政界元老,对我认识楠竹,了解竹海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老丁哥哥是官渡才子,最先在官渡公社干“半脱产”,我参加工作的时候任副书记,后来当镇长。下海的时候在名河窖酒厂当厂长,最后在官渡镇宣传干部任上退休。我有过官渡公社干部的经历、媳妇是在名河窖酒厂和认识与我成家的,后来,我又和老丁在官渡镇共事,相处15年,我和老丁的话语自然多,算是单碗朋友。
老丁在名河窖上班的时候,厂头有一台东风大货,有一辆渝洲双排座,国产双排座偶尔会出状况,发动机突突几声窜几步,大家给取了浑名叫“跳三步”。每当企业有远方的客商莅临,丁厂长便吆喝厂里的王三牛或者甘方明一诸干将,摇动“跳三步”前往野猪坪观光接洽,大剁快颐。得胜归来,老丁一行自然和我分享野猪坪的摇尖笋煮火肉巴,名河老窖把客户招呼得巴适的那些话题。整得我心里痒痒。
华德兄长曾任职于我的家乡渔湾,撤区并乡建镇后在石堡、官渡又当过领导,最后主政赤水档案局至退休,和我在工作上有交集、有联系,他说参加工作前曾在野猪坪扛过两月的竹杠,收发竹子的人是杨永生和殷乐生,扛起竹杠的工队吭声哈气时上坡阳一声下坡阴一声,很吃力的,经理人的名字就这样诙谐地记下了。所以这段经历印象很深,对野猪坪那些湾湾坳坳便留在了华德多年的记忆里,偶尔说给我们听。
我第一次到野猪坪是本世纪初,确切点应该是2002年的初夏。因为工作需要,相关单位组织对赤水景区及相关管理体制作调查,我有幸列队参加。当时的公路还没有硬化,切诺基从赤水市区出发,将近一个小时到了葫市楠竹场金沙工区,就是现在景区大门前行500米的位置。工作的方便,我们在工区座谈、吃饭,然后就是登观海楼,领略赤水竹海风光。
离开赤习公路(赤桐线),从金沙分路行车13公里,便是今天的竹海景区大门,有“野竹坪”石碑为记。当时,还没有修建竹海湖,野竹坪观光休闲区旅游路线基本上是沿现在的情人桥这个山脊到观海楼往返,大约高差200米,路途3公里。回来的时候走现在的竹海湖那边是700米的石阶梯,然后到“野竹坪”会合。
第一次登上观海楼凭栏远眺,那莽莽苍苍,浩瀚无垠的竹海尽收眼底;山风拂来,顿时万顷碧波,似浪花翻腾,不由得让人心潮起伏,激动不已,那登高而招的感觉简直是妙不可言。
原来,这就是我向往多年的野猪坪,因为需要文雅的名称,在开发竹海景区的时候,野猪坪更名“野竹坪”。那时候,竹海景区里有供游客乘坐的竹滑杠。
从此,对竹海的眷恋一发不可收。上级领导检查工作之余,我们陪过;专题调研竹海湖移民就业安置,我们去过;约三五好友、同学一览众山小,有我们;夏天,叁贰小牌局的团建活动,竹海是我们的首选。算下来,去得最多的原因,还是手中相机的牵引力过于强大。
春笋出土的季节,我们拍一拍带露珠的春笋;夏天的清晨,我们期待竹林深处偶遇一袭白衣红伞的天使;秋天的观海楼上,早起便能看见铁丁山方向的云海翻腾;下雪的季节,我们静静等待竹海湖面薄雾升腾,或者去竹林,搜寻竹节上的雪花,一脚下去脚丫冰冷。
来到竹海,沿着竹海湖公路漫步一圈,大约需要一个小时,富氧的清晨,最享受。会运动的健跑者,或许环湖骑行更惬意,偶尔可以去爬一趟甘溪后边的仙人岩,保证能够红红脸出出汗。热恋中的小年轻们,相约“天锣”“地瀑”,拜一拜“八仙树”,才最有诗意。
“春有百花冬有雪、夏有凉风秋有月”,这般诗情画意,只有在你进入竹海景区这般景致才会有更深刻的领会。
只不过,习惯了称呼我的竹海,野猪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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