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老屋的前后左右有好多的树。有枣树、杏树、樱桃、椿树、笨槐、楸树,家就像个植物园。娘说过,这些树都是父亲栽的,那么就叫它们父亲树吧。
从我记事起,这些树就都已经高高大大。夏天里,风吹来,树叶摇曳,沙沙沙作响,宛如自然的乐章在耳边低吟浅唱。
枝头上高高站立的喜鹊,树叶内藏着的麻雀、黄雀、螳螂还有许许多多叫不上名的鸟儿虫儿,叽叽喳喳语个不休。树,棵棵相连,就像一道无形的屏障,把炎热挡在了外面。葱郁的小院,如诗如画。
门口那棵大枣树,我时不时地去搂搂它,但从没有搂抱的过来。我就不服气地对它说过:“哼,你等着吧,等我长大了一定能搂过你来!”我长它也长,两胳膀的长度终是没有长过树杆的直径,我没能搂住它。
秋天,满树的枣子由青变青白变微红直至大红。当斑驳的阳光洒在枝头,颗颗熟透的枣子仿佛是挂在枝头上的红珍珠,熠熠生辉。
金秋打枣,特有诗意,大哥和二哥挥舞着长长的杆子,母亲和姐在树荫范围内铺上几张席,然后在用摺子围上。打枣的乐趣在于那瞬间,感受到的不只是丰收的喜悦,更是浓厚的人情味。随着啪啪的声音不断响起,一会儿便落满了一地的大红枣子。娘总是先要送给左邻右舍们尝鲜,一家一瓢,剩下的再拿到集市上去卖。那天,我一天都在期盼,盼着枣子早点卖完。因为母亲有承诺,等拿回来钱,就可以去供销社把那件我向往已久的带杠杠的海军衫买回来。
屋后的大椿树,挺拔高大,犹如一把巨伞,默默地守护着三间茅屋,遮挡着风雨雷电。于是我就加封它为椿树王,且常常在外炫耀,吹嘘我家这树王的高大,曾引许多好奇的同学前来参观。娘说这树等哥娶媳妇时,就杀了做婚床。
南墙跟那棵楸树,是很珍贵的树种,当开花的时候,整个院落都仿佛变得安静而美好起来。此时,村里人便三三两两的结伴而来,讨要树花煮水喝,说是可以治头晕的。娘说这树是留给姐出嫁时做柜的。
春去秋来,寒暑交替,树木无声息地一轮一轮的生长,长成了粗壮,长成了窜天。随后,就做床的做床,做柜的做柜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成语在我们家得到了诠释。或许父亲先知自己要过早地离开人世,就预先栽了这么多的树,也算是帮了母亲最后一把。
过多的笔墨,只会把这些神灵描俗,就到这吧。
现在,我安身城市的高楼内,凭窗远眺。恍惚间,片片绿叶,阵阵花香,以及熟透的果子,顺着枝头,慢慢伸展了过来……
作者简介:
李成山,网名边成子,籍贯山东费县,现居住吉林省延吉市,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楹联学会会员,延边朝鲜族自治州作家协会会员,延边朝鲜族自治州诗词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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