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圆圆属鼠,男孩,读幼儿园,像小老鼠一样的机灵顽皮,两颗小眼珠乌黑发亮,时刻盯着大人的一举一动,大人做什么,就喜欢在后面学,撵走后,待你不注意,又悄悄地回来。为此,怕他出事,做危险的事时,坚决不准他到现场,有时大人撵烦了,就只好武力镇压。但他泪还没有干,又犯。
小圆圆的父亲是搞装修的,时常不在家;母亲在一家企业上班,后来买断了工龄,也成了自由职业者,懂厨艺,经常在外面餐馆打工。
4岁前,几乎由外婆带。外婆一方面夸奖娃儿聪明,一方面又觉得太难招呼,带着很累。比如有次,外婆在土里用锄头打窝点胡豆,不知这娃儿什么时候也在后面跟着学,差点被锄头把伤着眼,吓得外婆出了一身冷汗;外婆到河边去洗菜,他也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跟去帮着洗,有几次都差点掉进了河里;三岁那年冬天,家里杀年猪,杀猪的、拉猪的有5人。本来怕吓着他,把他关在屋里的,但等到大家好不容易才把大肥猪按在了案板上,杀猪匠正准备从身后的刀夹里抽那把杀猪刀时,才发现刀不见了。猪又挣扎得利害,杀猪匠一时很慌。这时,只见小圆圆不知何时也来到这里,并双手捧着那把明晃晃的刀吃力地递给杀猪匠。猪总算被顺利杀死。
屋外路上车子较多,稍不留神,他就会跑到路上去玩,而且喜欢跟着车子跑,常常吓得看的人心惊胆颤。
外婆有时唠叨,这娃儿带起很累,并且害怕,除了他睡觉外,你会时刻提心吊胆。她多次表示不想带了,但看着娃儿们要打工挣钱,只好又带着。
这样,一直带到6岁,总算没有出什么大事。外婆的体重,至少减了10斤。这时,外婆家城里的还房已到手,要回到城里居住。他父母又把这玩皮的小家伙委托给了外姑婆照看。外姑婆还要照看自己的外甥女依依。依依比他大一岁,读一年级。大家就决定把他送去同校的幼儿园就读,外姑婆接送都一起解决。外姑婆带着也累,但他白天被关在学校,可以清静清静。
这天,这小家伙放学后跑得飞快,不一会,就把外姑婆和依依甩在了后面,看着后面气喘吁吁的外姑婆,小家伙很得意,就从一个土坎跳下。外姑婆担心的事发生了,小家伙被伤了脚,痛得哇哇大叫。外姑婆只好通知她妈妈。
还好,伤得不算严重,擦些药后,很快就没事了。
很少和儿子呆在一起,妈妈就想多带带他。
那天,天气很不错,妈妈决定带他进城去玩。城里人多车多,小家伙兴奋不已,时不时地跑离了妈妈的视线。但发现妈妈没有跟上,又会跑回来。
走到了桃溪路口,妈妈正准备带他过马路,但死活拽他都不动。妈妈很奇怪。
“妈妈,老师说的,要从斑马线过。”
果然,这里不是斑马线。到了斑马线,小家伙在绿灯亮时,飞一般的跑了过去。
第二天,妈妈的一个朋友给老的办寿酒,小家伙随往。吃饭前,他到处窜,玩了个够。很多人都夸他聪明。饭毕,同桌的人都离席。吃完一块西瓜后,妈妈发现他两眼滴溜溜地盯着一个地方看。原来,相隔不远的凳子上有个漂亮的手机。手机的主人,还没有走远。
妈妈用眼神和下巴示意他去把手机拿过来。小家伙飞快的跑过去,抓起手机,飞快追上那手机的主人,二话不说,把手机塞到了她的手里,又飞快跑了回来。手机主人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
“谢谢小朋友!”她说。
“为什么不给妈妈呢?”妈妈笑着问。
“老师说的,拣到别人的东西要还。”小家伙偏着头,忽闪着黑幽幽的眼珠。
妈妈给他请了几天假,带他到了自己打工的地方。
晚上,他到了妈妈的工作间。妈妈是里面配制凉菜的。小家伙好奇地四处张望。他发现了许多又大又鲜的苹果,一时动不了脚步。这一切,都被妈妈看在眼里。他喜欢吃苹果。
下班后,出了餐厅,妈妈从衣袋里摸出了一个红红的苹果给他。他本想伸手去接,又突然缩回了手。
“妈妈,你是不是在里面拿的?”他盯着问。
“反正那么多,拿一个给幺儿吃,是可以的。”妈妈柔声说。
“不行!”说完,他从妈妈手里夺过苹果,小老鼠般向餐厅里面跑去。
出来时,还有些气呼呼的。
“幺儿,怎么啦?”
“老师说的,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拿。哼!”
妈妈的脸一时红了。
妈妈只好在水果摊前买了一箱他自己喜欢吃的苹果。
小圆圆的爸爸是上门女婿,家里穷,“来不起电”,本来是找了些钱的,但手头散,喜欢打牌喝酒,交朋结友,时常拮据,于是就想方设法借钱,借后不能按期归还,常被人当成“骗子”,避之唯恐不及。
于是,亲朋们相聚时,往往会摆他爸的“空龙门阵”。说也奇怪,小家伙仿佛特别顾他爸,不准说他爸的坏话。
第一次发现有这种情况时,是在一个冬天的中午。那天,他的几位姨妈、姨爹还有舅舅、舅妈来家玩,提起他爸,大家都持批评态度,都建议他妈要好好的治一下他爸,大不了离婚,不然弄得大家的形象都受损。当时,他爸不在家。
看着眉飞色舞、唾沫横飞的大人们,当时只有4岁的小家伙先是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然后嘟着嘴,也不玩了,老大不高兴。看大家还是没有反应时,他开始挨着一个一个的吐口水,并且用小脚踩大姨爹的脚背。最后,大家才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大家转移话题后,他才咕噜着去了外面。
以后,大家要批评他爸时,都会看看这小家伙在没有在场。
小家伙喜欢吃零食,很会要钱。比如,在大人打牌赢了高兴时,他就会凑到身边去,表示想买东西吃。这时,成功率很高。
虽是幼儿园,但还是要布置作业的。
那天下午下着雨,外姑婆把他和依依领回家后,叫他们做作业,自己就去张罗着做饭。吃饭时,发现小家伙不在屋里。找到了外面,看见他在屋檐沟里玩水,全身湿透。
外姑婆又气又笑,赶紧给他换了衣裤,勒令他不准出门。
依依的作业已经做完,他的还没有动。
吃完饭,他趁外姑婆不在时,灵活地转动眼珠,死乞白赖地靠近依依,央求:
“姐姐,帮我做做吧!我拿零食给你吃。”
依依无奈,帮他做了一半。
等到妈妈来看他时,依依告了状。这小家伙看见妈妈生气了,赶紧跑过去偎在妈妈怀里,并说:
“我保证不犯了,妈妈,我们拉钩。”
妈妈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小圆圆一天天的长大,照样很顽皮,很机灵,很令人担心。大家照样觉得把他关在学校才清静些、安全些,而且才不会学坏。
但不知为什么,大家谈起他时,都觉得很开心,都觉得他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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