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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7号,难忘的一天。我站在梯田边,望着金色的稻浪,闻着熟穗的清香。朦胧中,风轻水澈,与我擦身而过,至今仍恬静,宓穆。
人生中有多少个9月7号,但2013年9月7号,只有一个,是我人生难忘的一天。早就听说月亮山了,一直想去看看,看看那些像油画的梯田,但一直苦于没有机会,那天机会终于来了。榕江摄协的几个老友邀请我去月亮山拍照,听到月亮山几个字我很兴奋。
那天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梯田。我被沿山势蜿蜒层递而上,窄如腰带的梯田和那些古色古香的青瓦吊脚楼所震撼了,以前都是在照片上看到如此壮观的梯田,而此时的我就站在月亮山梯田的怀抱里享受大自然的爱,尽情的呼吸着大自然的新鲜空气,尽情的拍照,嬉戏。
两千年前,苗族同胞从黄河中下游、长江中下游西迁进入黔东南时,带来了先进的农耕文化。进入月亮山区后,他们依山就势,开劈原始大荒,在陡峻的群山中开出了令今人不可思议如天梯般的油画农田。因梯田沿山势蜿蜒层递而上,环岭而绕,有大有小,有长有短,形状各异,但总体多呈“带”形。远观如一条条迎风飘扬的“腰带”束在山腰,故得名“腰带田”。
那天我们一行十几个人,三辆车,我和陈伯伯,李伯伯,还有与我爸爸是战友的李叔叔,我们四人一辆车。陈伯伯负责给我们当驾驶员,朱伯伯负责给我们当向导讲月亮山上那些神奇的故事,李叔叔是我们最好的地图,至于我,就是他们的MODEL(模特)。我们四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当李伯伯说到即兴时,我们更是笑不拢嘴。我们的车子在大山的环抱中行驶,窗外一闪而过的房屋,村庄,农田,小溪,树木,还有不时飘来的稻香,让人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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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大大小小的梯田映入眼帘,我十分兴奋、惊叹的叫出声来,他们几个老家伙都笑我说,你眼中此时那所谓的梯田和西瓜比起来,叫芝麻,西瓜还在后面呢。意思是说,那些梯田不算壮观,更美的还在后面。
李伯伯告诉我梯田是在坡地上分段沿等高线建造的阶梯式农田。是治理坡耕地水土流失的有效措施,蓄水、保土、增产作用十分显著。梯田的通风透光条件较好,有利于作物生长和营养物质的积累。看着眼前一片片梯田从山脚层叠铺向山顶,突然间脑海中闪出一个疑问。高山上层层叠叠的梯田水源从何而来呢?我迷惑的看着几个老友,想从他们那里得到答案。听我这么一问,几个老家伙狐疑的大笑。然后说,你不用担心“山顶”上没水灌溉。因为那上面还有高山,只不过人立此看不到罢了。月亮山区原始森林密布,一般年景森林涵养的水源足资灌溉需要。所以当地人才有山高水高之说。即使遇到大旱之年,还可以用水车,连筒把涧水抽上来。正如清代史籍《苗家闻见录》中所说:“苗有取水器曰连筒,以大竹为之,按笋斗合,随山势上下吸取涧水,可逆流至数十丈”。李伯伯说。
梯田面坡度不同而有水平梯田、坡式梯田、复式梯田等。梯田的宽度根据地面坡度大小、土层厚薄、耕作方式、劳力多少和经济条件而定,和灌排系统、交通道路统一规划。水平阶整地后坡面外高内低的梯田称反坡梯田。反坡面坡度视荒山坡度大小而异,一般为300-500,坡陡面窄者反坡度较大,反之较小。田面宽1.5米-3米。长度视地形被碎程度而定。埂外坡及内侧坡均为600。反坡梯田能改善立地条件,蓄水保土,适用于干旱及水土冲刷较重而坡行平整的山坡地及黄土高原,但修筑较费工。
中午时分,我们的车子在曲曲折折的山路上突然停下了。我问,怎么停下来了,朱伯伯告诉我,我们要看看榕江县与从江县接壤的孔明山脚下加宜苗寨境内,一处凸起的山丘与庄稼地,巧妙组合成一只巨龟的模样。“巨龟”头朝上,四肢伸展呈爬行状,惟妙惟肖。听到这里,车内的几个人都十分兴奋。加宜苗寨指的就是对面半山腰的那个苗寨。他用手指了一下对面的大山。当我们打开车门出来的时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们看到的加宜苗寨被大雾环绕着,山路弯弯拐拐,一级一级,从山脚倔强地爬到山顶。看不清他具体长什么模样,但朦胧中我们看到青葱的树林里,掩映着青灰的木楼,一座连一座。从半山腰延伸到看不到的山顶,黝黑的屋瓦,凝重,厚实,本来想拍几张照做留念,但到处灰蒙蒙的,拍不出个什么名堂。我们顿时好失望。就在这时,我们的“历史”老师(朱伯伯)告诉我们,没关系,留点悬念,下次再来。不过我可以给你们讲讲孔明山中的古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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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山三脉是月亮山脉的一支,东西长20千米,南北宽10千米,基本分布于计划乡加宜、摆勒两村境内。其主峰海拔1427.4米,于月亮山主峰、太阳山主峰(月亮山另一支脉)成三足鼎立之势。在苗语里,孔明山主峰叫“务振”,意为“古林之山”;山顶名为“务祝”意为“森林中的古战场”。平台状的山顶上,百余座形态近似的山丘,密密匝匝的排列,俨然充满玄机的军事布阵;又兼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一任覆盖,往往让人“林深不知处”。《古州厅志》载:“城南七十里为生苗蕨菜坪要路,其山高约十余里,其上平坦螺峦列如八阵,有泉水泄出,数里皆如沮洳。又有奇树环根,各生枝干,土人有迷其途径者……”《民国未刊县志》也说:“山势辽阔、岗峦起伏、大雾弥漫、天然玄妙、旅客商人经常迷其途”古籍中曾记载为“八卦山”,以表现其诡异的险象。孔明山一带,随处可听闻孔明与孟获的交战故事。孔明山中,也留下许多历史遗迹:在丘陵中部有一塘,称“孔明塘”,面积约2亩,水深2米。孔明塘上约1000米的溪边有一涌泉,泉壁石块阴刻“清心泉”三字,此泉又名“孔明泉”。此外还有“古营盘遗址”,“古花街路”,“孔明碑”,“诸葛铜鼓”以及孔明山中最为奇特,令人叹服的“孟获石”等奇观。山侧有孔明寨,寨中尚存一古代铁制头盔和古战刀。有学者认为,孔明山极有可能是一页尘封的三国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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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听着这么神奇美妙动听的故事,更加增添我们对月亮山的热情与好感,我贪婪的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深怕错过某一处没看,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大山里才有的新鲜的,带着泥土,伴着花香,稻香的空气。就这样,我们一路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聊着,听着,看着,拍着那些令人流连忘还的动人瞬间。
我们的小车继续在山路上行驶,我们经过一处又高又尖的山岗时,我问那叫什么山?朱伯伯告诉我,那叫月亮山——伸手可摘下月亮的地方。真的可以伸手摘下月亮吗?我天真的问?他们对我的问题很无奈,只有摇头笑笑。但还是很耐心的给我讲解这神秘的月亮山。月亮山山脉以月亮山为中心,纵横跨越从江、三都、荔波及广西的融水、环绕,月亮山的主峰坐落在榕江县计划乡上拉力南部,高达1490米。“站在山顶上,伸手可以摘下月亮哩”月亮山因此而得名。站在主峰顶上放眼眺望,云雾缭绕中,与拉力毗邻的摆王、摆拉、高冻、家宜等方圆数百里的地界上,高蒿坡、务下坡、党兴坡、孔明山、摆拉坡、蕫糯坡等十余座上千米的山峰,比肩并立,此起彼伏。神秘莫测的峡谷山峰间,峻岭险峰罗列,形态万千;莽苍的原始森林,墨似的绵延铺展开去。明至清雍正前,这里一度是谁也管不着的“化外”之地,是“生苗最众”的地方。时至今日,不少地方,还人迹罕至。苗语里,“计划”即“我们兄弟住在一个神秘遥远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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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山苗族,是黔东南苗族中较为古老的一支。陡峻的山坡深邃的河谷,构成了令人望而生畏的生存空间:“上山如入云间,下山到河边,两山能对话,见面要半天。”天然的屏障,将他们与外界隔离开来。月亮山腹地,就是苗族人安居乐业的世外桃源。任凭岁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流淌,他们的生产生活方式始终一如祖先的遗制。层层叠叠地蜿蜒直上山巅;清策的溪流里,常见三五个绾了裤脚站在水里,把竹笼放下去,一会儿便捞起好些角角鱼、黄腊丁。崇山峻岭间,多的是名贵药材和香菇、木耳,任人采集……大山之中,许多原始文化风俗还完好地保存着。比如“鼓藏节”盛大的牺牲献祭仪式,至今我们只能在上周时代的有关文献里找到零星的记述,而在这里,他依然十三年一轮地如期演绎……月亮山麓深处,因此而成为一座“活着的”苗族文化生态博物馆。
傍晚,我们在月亮山的一个苗寨的村头停下来,在公路里边的山坡上有几栋很古老的干栏式的吊脚楼。月亮山苗族吊脚楼,主要分布于计划、水尾两个乡的各个村寨。为干栏式二层木楼,一般为四排三间,均用杉木修建而成,顶上盖杉树皮。这种一楼一低的木质结构吊脚楼,全部用木连结而成,浑然一体。楼底相通,关养牲畜,存放农具,杂物等。上层为人居住,靠大门一面建有廊檐,很宽敞,为人们平常活动、歇息的场所。吊脚楼一般都建在半山腰上,是苗族人民聪明才智的体现。
碰巧,那天我们在路边遇到一个苗族妇女,当时,她正在地里采摘朝天辣椒,蓝色的民族服,白色的头帕,红色的毛线线条耳环,绿色的辣椒树,红色的辣椒一簇一簇的,就像盛开的百合,人与景,景与人,组成了一幅有灵性的国画。亚热带温暖湿润的气候,将月亮山滋养成一个自然生态的“乐园”。山中有难以数计的珍稀动植物,如与恐龙同时代的瘰螈。此外,还有罕见的夜光蛇、脆蛇、七尾蛇、美女蛇也在此地出没。
月亮山还是一个神奇的童话世界。山中,有一种被称为“舞迷”的灰色野山羊,见着人后,并不急着逃跑,反而欢喜地扬起蹄子“笃笃笃”地敲击地面、树桩或石头。有经验的猎人发现后,一般不急于开枪,而是跟着浑身扭摆起来,或者脱下衣服、帽子、包头帕随意挥舞。本想将它吸引住,让它看呆了时从容不迫地收拾它,没想后来倒是自己尽兴过了头。回过神来,那山羊早没了踪影……有一种黑色的“笨蛙”,一见到人,就仰面八叉躺倒在地,前肢高高举起、一副缴械投降的样子。“角蛙”特别好斗,两个打,一群更打,若是有人在旁观战,打得更是起劲。遇上这样的……
我们在笑那些猎人的时候,天色也暗下来了。我们依依不舍的在朦胧的山路上寻找回家的路,在夜色中我们看着由远到近,由近到远的万家明灯,每个人都怀揣自己的心愿祝福这片神奇的土地。山区的梯田不仅是一种独特的文化,更是当地人民赖以生存的物质基础,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美妙乐章。我期待着,下一次与梯田有个更加浪漫的约会。
【编辑:黄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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