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从兰生宗泽家回到家已是下午,先政打电话来邀我去他家玩。我和先政是要好的朋友——任教当初,我在前进,他和宗泽都在南坪中学,我俩一起住在南坪办事处。后来我辗转在虾子新义,乐安,他辗转在虾子青山,镇中,团溪高中,如今在遵义市十八中。我们以前都是单身,一起玩却一点也不落入俗套。我们都不喜欢打牌喝酒追女人,我们喜欢名山大川,喜欢拜望名师。是一种文气和一种道义让我们走得很近。我佩服他比我善于交际,更能与上流社会打交道。蒲松龄说,“天下快意之事莫若友,快友之事莫若谈!”我喜欢和他聊天,欣赏他,就像欣赏珠穆朗玛峰的雪,清爽恬淡,峻洁高远,有着自己独特的魅力。是他刚才在电话里告诉了我一个以前我不曾知道的屯堡文化——说新蒲中桥的挨河沿发现了一座古墓,考古队正在那儿挖掘。他很会吊我的胃口,说我是遵义市的作家,理当去看看,喜欢的话可以马上动身,于是我们一拍即合。于是,醉翁之意在新蒲,我们骑上同一辆摩托就上路了。
一路上,我们看见的是新蒲新区的快速建设和发展。新区建设,是市委、市政府加速中心城区建设,着力构建200万人口城市框架的战略举措哦。我以前看到的这儿只是路边小镇的一个山庄,眼前的景象真是始料未及,就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我相信几多来到新蒲的人都和我一样,会充满了几多的惊讶和期待。
到了中桥,我们停下车来,向一个在乘凉的哥子问去古墓的路,他指着后面的山,说位置就在那里面,还很远。先政说,反正没事,我们去新蒲耍哈,看古墓的事情我们明天继续。天已见夜色,前方却还在施工,挖掘机,卡车还在轰轰的响。施工段的灰尘,像云像雾又像烟,但这毕竟是锦绣打磨期嘛,我们很理解。到了一个路口,前面路道纵横交错,我已很难分清哪儿是走哪儿——早听说有东联二号路,高新快线,机场高速,绕城高速,杭瑞高速与遵义市中心城区相连,变化是在是快,这对于新蒲实在是创新型的大发展大繁荣。
我们骑车进了新蒲农校——现在的遵义职业技术学校,这是先政的母校。夜,明月朗朗,我们停下车,逗留其间,先政对这儿特别有感情,哪儿是办公区,哪儿是教学楼,哪儿是当年96畜牧班的教室,哪儿是图书室,哪儿是招待所,哪儿是实验基地,哪儿是食堂,先政介绍得清清楚楚。我们重走他当年走过的求学之路,观看当年看过的假山,坐当年休息时的石墩,抚摸当年的梧桐。先政说:一切都变了,感觉路变窄了,树变大了,人不认识了,但又感觉一切都没变,都还在,当年的大操场不见了,先政便去问一个小区的太婆,得知那儿正在改建。我们昂首一看,办公楼上的 “教就业之能,育创业之才”的标语正在发光。
九点左右,我们乘车到新蒲街上玩了一会。进遵义城区的车还在喊客,我们选择了一家店坐了下来,叫了两碗冰粉。杨沫在《青春之歌》中曾说,“我们每个青年都有着雄伟的抱负,都热望着祖国的富强和个人有远大的前途。”吃冰粉的时候,我们谈论了一些关于梦想的话题。乘夜回家,到家已是将近十点,玥儿和她妈妈正从她外婆家下来了。
感觉多么美好——月色如水,我们仿佛是清纯的莲。
二
第二天十点左右,我们又上路了。到了中桥,我们从一条泥巴公路开了进去,过一个山庄,一会儿就来到一座大山前面。先政知道那座山叫“调面山”,他还知道一个传说,说“贵州兄弟不和,就是因为有座调面山!”那山就像两个吵了架的冷头冷脑的兄弟。平时路过经常会看见这座山,我欣赏它的雄奇,就像两个抬着头的狮子,十分悠闲。山的左侧正在施工,挖掘机往还在那儿放着。路有点陡,我们骑着车慢慢上去。
哈,这儿在修中桥水库拦河大坝,这正是新蒲新区重大基础设施建设之一的水库工程建设!上游仁江河岸和居民古墓的搬迁,就是因为要修这个水库。可能因为地势高吧,堤坝只有100来米!堤坝已经修好,前面竖着两个桥墩似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用的。我们骑着车顺着岩边下去,快到溪边的时候,路实在是不好,我是下车推着走的!我们在桥墩的影子下面遮了一会阴,先政说洗澡,我说我情愿脱了冲冲行了——毕竟水绿油油的,深不见底,即使会浮心头还是有些发憷!我们看见远处修桥的有三个工人也慢悠悠的下来了,他们一下来就取帽脱衣服,说说笑笑的就下水了,水中的感觉好像也很舒服,其中一个站着擦汗,一个“踩假水”,一个“蹲仰澡”,看了一会,我们笑着,也下水了,真凉爽——我多情地觉得这是仁江河带给我们的特有的温馨与舒适。我游了一会又回到岸边,抬头看调面山,感觉庄严而冷面的他此时好像也多了几分慈祥,感觉他分明就是这儿的主人,我们就是他得意的争气的孩子,看着我们来这儿修身养,“老人”的思绪也仿佛进入了遥远的天际。
我们把短裤脱了,准备待内裤晒干了我们就上岸,谁知道先政用一根棒撑着的后来晒干了,我放在石板上的自以为快些的却被风给我吹到水里去重新弄湿了——我感谢风儿在这炎热的天气里的这种“馈赠”,哈,干脆就湿的穿着上岸了。
我们沿路出来时,看见有一条高速路通往左边的调面山。于是我们到了一个公路的岔路口时,没有选择去新蒲的路,而是又朝着一条尘土飞扬的可以靠近那条高速路的泥巴公路爬了上去。上了中高速,左走,来到了桥上,我们站在路的右边,见桥下是几多厂房。我数了数,有十二幢,先政说,听说这河边要修河滨大道,这让我仿佛看到了特色小集镇的雏形,临水而建,几多别致。我们来到桥的左边,看见刚才的调面山就在前方不远处。沿路前进,来到了调面山的正前面,调面山有一条隧道!我们就将要顺着这条高速钻进调面山,我很激动。在隧道里穿行时,想到与调面山这位“老人”相融,一种震撼的力量油然而生。
大约10来分钟后,感觉眼前大亮,便知道来到了另一片天地。里面的高速也是纵横交叉,我们继续前行,感觉这里面更开阔,而且比外面发展还要早,感觉很美。我们放慢车速,在车上聊天,他说这儿是洪关,这儿早年就有修了一个兵工厂。他还说,拳击明星邹市明的老家离这儿不远了。我们看见一个当地的老者,便过去问到古墓的路。他说我们走超过了,就在前边高速交叉处向右走。我们倒了回去,但是路口的右边还在施工,去不了。先政说我们走左边绕过去,一会儿,看见前方又有一个收费站台,那儿也正在施工,还在铺沥青。大热天,一大股油臭味扑面而来。有人向我们挥手打招呼,不能过去。先政说我们再往问路时的方向走走,到了那右边的一条小路岔口时,我们下去了。明明在左,为啥往右呢?当穿过高速下的一条公路时,我很赞赏他的精明。我们古墓的方向行驶,走走停停,忽然看见一个年轻的背着孩子的女人走在路上,一问便知,她说,顺着这条路到河边就是了。这时可能三点左右,我们只感觉口渴,一点不感到饿,相反,虽然不知身在何处,虽然口干舌燥,但一种幸福感也随之而来。
三
我们问了路边一个摆摊卖葡萄的大哥,到了昨天所说的“挨河沿”新蒲洪江村。这位大哥向我们介绍说,杨铿的墓地势矮,属于中桥水库淹没区域,鉴于保护文物需要搬迁它。
沿着一条不很宽的路,我们把车骑到古墓那儿停了下来。
“伟哉造化身,森然立于前”,它分为三含,像三间独立的屋子,由石头砌成,由于发掘还未完工,现在是明明白白地伫立在那儿。它的周围插着“贵州考古”的旗帜,有三个工作人员在左边的竹林下乘凉,有四五个工人正在墓的后边挖掘,有三个工人在运土。它的左右两面是竹林,后面是玉米地,是一台挖掘机挖开了墓前边的路。由于时间已是五点左右,我们到没多久工人们就收工下班了,留下两个人在这儿看守,其他的都回去休息了。我们问了一个姓谢的工人(他是当地的农民),他告诉我们,在这三含墓室前边用棉被包着的是墓志铭,昨天考古队的做了拓片。于是我们通过手机上网查找资料,阅读到昨前天来源于《遵义晚报》的报道,“这墓主人正是所说的播州第19代、21世土司杨铿及其妻田氏。根据墓志铭上的记载,杨铿生于1352年,卒于1399年(建文元年),活了47岁。杨氏家族的土司传承和中原许多大家族一样,都是由嫡长子继承,然而杨铿的继位却是来自一场“惊喜”。据记载,1370年,杨家第20代土司杨元鼎死了,没有儿子,然而播州土司总得由杨家人来干下去吧。经过决策者考察,杨元鼎的祖父杨嘉贞的兄弟杨嘉城之子杨铿脱颖而出,获得认可,接任播州宣慰使司宣慰使。1368年,朱元璋建立明朝,此时的播州土司杨氏是朝廷时常征调抵御外寇入侵的土豪强兵,俨然一方霸主。聪明的杨铿并没有狂妄自大,他非常清楚杨氏和朝廷的武力差别。洪武五年(公元1372年),不等朝廷来催问,杨铿即率同知罗琛、总管何婴、蛮夷总管郑瑚归顺明朝廷,向明朝廷进贡方物,交出元朝廷所授的金牌、铜章。朱元璋非常满意杨铿的表现,仍置播州宣慰使司,命杨铿、罗琛原官世袭。至此,杨铿成为了播州杨家在明代的第一任土司。两年后,有大臣挑拨,上奏播州既然纳入明朝的国家版图,就应该每年都上贡,而且应该按2500石上纳军粮。提议遭到了朱元璋的驳斥。朱元璋表示,看在杨铿率先归顺朝廷的份上,播州的田税由其自己随便贡献算了,不必规定所交数额,对杨铿的赞赏和信任达到顶点。杨铿是一个对中原文化、礼仪非常注重的人,专门派杨氏子弟入京,到国子监学习,其子杨震就死在了学习的过程中。但杨铿依然不改对中原文化的景仰,还利用在京交流的机会,攀上了明开国第一文臣宋濂,请宋大文臣为杨家书写家传。这部家传,是现存的研究播州杨氏家族最实际的参考书籍。当时杨铿在外打仗,不幸死在回家的路上,由其子杨昇继位。”谢姓的大哥告诉我们,这儿属于新蒲,小地名叫“官坟”,坟后面的山叫大后山,坟前面对出去的山是熊家岩和猪大冈。
我抬头望去,只见那座醒目的调面山就在猪大冈右边的遥远处,一想到将来的仁江河浩浩荡荡的场景,不得不让我佩服这个气魄雄伟的工程,只可惜自己写不出《诗经·大雅·烝民》这样的美文!
四
这古墓旁边这家姓谢的房子已经搬了,他们老两口还在这儿拦着院坝养鸭。他告诉我们,听考古队的人说,附近还有一个第14代土司杨价的墓,目前没有发现具体位置。就在左面不远的岭冈上,还有一个杨烈(第28代土司)的墓——那墓不属于搬迁范围,而且直接也看得见,等于是他给我们做了一个好的向导。我们又去看了看,这儿地势高些,墓前方左右两边增添了两个守墓的文官塑像,奇怪的是都断了头。我们又回来问那个老人,他说,小时候听大人说,自从有那个墓以来,村里未结婚的姑娘到了十七八岁就自己怀孕了,做父母的很气,觉得很丢丑,问孩子的亲爹是谁,居然连姑娘自己也不认识,也不知道那到底是谁。这样稀奇古怪的事不断发生,后来大人说,再遇到这样的事,你把带线的绣花针缝到他的衣服上,到时候我们挨家的去查。这样的事后来又在两处发生了,两个姑娘也照做了,经过人们查找,找到了这两蹲塑像——就在百姓谩骂的时候,天上“噼啪”两个巨雷,一下子就让两个塑像掉了脑袋。我对先政说,“这听起来好有风味,可喜老人家还能保留这个传说!”
我们骑车出来,从仁江河边的公路开了进去,这儿有几多的帅哥美女,刚才我们在杨烈墓地就看见了。他们有的穿着长裙短裤,有的低胸裸背,标致极了,有的在河边耍,有的坐在河中的石头上戏水,有的在洗澡。我笑着说,“在这桃源胜景之地,我们对女人要敬而远之,刚才的故事还在耳边!”先政说,“这儿仿佛海边沙滩,在这种地方玩多么浪漫!”这儿的凉棚是搭在水里的,棚下有桌,有凳,有烤烧用的器具。我们来得迟,全都在收捡了,我上前问了一下怎么消费的?老板说,一个棚120元。我们骑车再往里走,看见前边在修桥墩,为了看河的来路,我们继续往里走,走到了一个叫麻子坪的地方,已看不见水流来的方向,我们才原路回来。
天近夜色,月亮像一个古镜。我们往“古墓”的后面打了回路,古墓后边走不多远就到新蒲街上的场口。这儿的建设也是如火如荼,高楼修起来了一些,我们骑车在一个高处时,我放眼环顾了一下,这个大场地一共架着有十八个起重机在同时施工。
呵!我们现在看到的新蒲,的确是一个黄金世界锦绣生涯的开始!我相信:只要见过它的人,都会陶醉于它。
【编辑:吴茹烈】
很有味道,仿佛我也跟着老师一起去了一趟新浦。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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