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县政协收集、整理有关材料编辑了《上山下乡的那些岁月》一书。原本想把知青的一些趣闻趣事专门编录进去,这样该书的主题才会丰满一些。但毕竟是一些囧事,怕有点“那个”,所以只是在部分知青文章中有所提及。现在想来,我越是觉得有点“那个”。因为,这些文字,穿透我们的眼球的,岂会是一笑了之呢?
老爸,寄点“线”来
一个在桐梓县花秋插队入户的上海知青,写信给上海的父亲寄点钱来临用。一封信寄去,从上海老家给他寄来一包线头。这个知青想是不是老爸弄错了,又一封寄去,过一段时间后,上海老家又给他寄来一包线头。这个知青心里很是生气,春节的时候,怒气冲冲的回去和父亲理论。父亲把他寄来的信纸打开,你自己看看,你叫我寄的是什么东西?我都还纳闷着呢!儿子接过信纸来一看,上面白纸黑字写着:老爸,寄点线来!
队长是个尖脑壳
在新站区山坡公社插队入户几名上海女知青,听到社员在一起开玩笑时,经常说到,哟,尖脑壳,你来了迈?尖脑壳问哪个?尖脑壳问你呢!结果惹得大家一场哄笑。于是就问一个社员,尖脑壳是什么意思呀?社员说,尖脑壳是好人的意思。几个知青平时和生产队长相处得很好,经常得到关照。一次在山上劳动,一个女知青向队长表达感激之情,就说,队长,你是个尖脑壳!惹得大家一阵哄笑。队长赶忙说,不要啷个谈,尖脑壳是整人的话。结果,“尖脑壳队长”就是生产队社员中喊开了。
队长家的生活水平不低
一个知青刚下乡,到队长家蹭饭吃。那时候家家户户都是吃包谷饭,很少吃两间饭,一般只有过年时候才做两顿白米饭来吃。这个知青看到队长盛了碗黄沙沙的饭给他,以为是鸡蛋饭,非常感动。队长,你家生活水平不低呢,还吃蛋炒饭哟!队长蛮不好意思的,嘿嘿!将就,将就!
牛粪堆上开鲜花
桐梓的农村有喜欢唱歌的传统,在田间地头劳作的时候,要是遇上点新鲜事、稀奇事、开心事。社员们往往都能即兴编成山歌来唱。打田栽秧时候,一个在田坝插队入户的上海女知青和社员一起背牛草粪到田里。田坎又湿又滑,脚下不听使唤,一下子就栽在水田里的一推牛草粪上,弄得满身都是牛粪和泥浆。在田里撒牛粪的时候,社员们故意相互的把牛粪撒到别人身上和脸上。大家你追我赶的,在嬉笑中劳作。一个社员当即唱起了山歌:“人民公社就是好,社员都是向阳花。上海阿拉到田坝,牛粪堆上也开花”。
大年三十吃猪草
现在,就是在农村,都已经流行吃野菜。那个时候,山坡上的野菜很多,但社员从没有想过可以吃,认为那是弄来喂猪的东西。过年的时候,为了像模像样的办顿年饭,几个上海知青特地到山上采了一些野菜。当地社员说,上海人就是不一样,大年三十吃猪草。
错把面条当正餐
两个知青一起下乡插队入户的第一天,在大队支书家吃饭。支书从厨房端出来两碗面条放在桌上,转身去看蒸的饭熟没有。返回来一看,桌上的两碗面条已经被知青吃完了。没办法,大家就只有吃光饭。原来,那两碗面条是用下当下饭菜的,却被知青不明就里地当正餐吃了。在那个时代,农村人家招待客人,没有菜肴的时候就只有煮面来当菜。
吹火筒吹火
农村煮饭都是烧柴火。社员请知青到他家吃饭。看见大家都在忙着,知青过意不去,就去帮着架火。把柴草放进灶膛里,总是燃得不旺。主人家说,这样不行,要用吹火筒吹才行,知青持着吹火筒,使劲地往灶膛里面吹气,吹一下,灶膛里面的柴草就亮一下,吹一下,还是亮一下,就是然不旺。主人家说,你这样不行,一口气吹了,要马上换口气,接着吹。知青吹了一大口起后,没有将吹火筒拿开就开始换气,结果,倒是灶膛里面的柴灰被他换气时从吹火筒里带了出来。弄得知青嘴巴里,脸上全是柴灰,够呛!
上海知青就是牛 坐起火车打酱油
到新站山坡入户的上海知青问社员,到哪里可以买到酱油?社员说,买酱油得到太白呢,就是新站区。啷个去哟?知青用半生不熟的桐梓话问。要么走路,十来里远,要么坐火车去。于是,两个知青从生产队走路到火车站,好不容易等到火车来了,坐车到太白,又好不容易才坐上火车往回赶,直至回到生产队,花费了近一天的时间,卖回来两斤酱油。看着她俩身心疲惫的样子,生产队长原本想训斥几句,最后还是摇摇头,不无感慨地说:哎!上海知青就是牛,坐起火车打酱油。
地主家的糍粑不能吃
县城的知青到红天门插队入户,遇上红色政治氛围很浓的文革年代。三个知青被安排到村头第一户人家写标语。这家人是地主成分,招呼知青进去喝茶,还做糯米糍粑来盛情款待他们。第二天上工时,县工作组的同志就发话了,组织上信任你们,安排你们去写革命标语,可你们却在地主分子家里吃糍粑,你们这是敌我不分,站在了地主分子的立场上,我们革命群众是坚决反对的,是要坚决进行批判的。知青反驳说,我们吃个糍粑就吃出了立场问题,真是荒唐。你知道我们写的标语是什么吗?我们在他家墙上写的是“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而且,因为他家是地主成分,我们还在他家大门右侧墙壁上加写了一条毛主席语录“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请问,我们这样写对不对呀?工作组的同志无话可说,咬紧牙巴最后说了一句,不管怎样,地主家的糍粑不能吃!
人民公社万岁
一天出工时,工作组的同志问几个知青,你们三个昨天到后村去写标语,为什么不写完就收工了?知青说,我们是听到收工的钟声响了才收工的。工作组同志说,还剩两个字就写完了,你们为什么不写完才收工?你们就不能多干点时间吗?你们想过没有?如果昨天晚上有阶级敌人搞破坏,把还没有写完了两个字补成“一”、“岁”。那不就成了“人民公社一岁”了吗?这还了得!
任何时候都要突出政治
有几个大学生到知青点去和社员一起接受劳动锻炼。临走时,生产队开欢送会。临散会时,生产队长说,几个大学生明天就要回去了,生产队也没有什么好送的,就每个人送两斤本队的土茶,以表心意。说着,正准备将茶叶送到大学生手中。工作组的同志发话了,怎么能送茶叶呢?这叫物质刺激,搞的是资本主义那一套。队长解释说,这是本队的土茶,上春时节大学生也参加了摘茶,这里面也有他们的汗水,怎么能叫物质刺激呢?工作组同志说,任何事情都要突出政治,你们为什么不送《毛泽东选集》呢?没办法,生产队长只有安排人到县城新华书店去请《毛泽东选集》(那时买《毛泽东选集》、毛主席的像不能叫买,只能说是“请”)。
队长,我找不到茅厕
上海知青到桐梓农村插队入户的开初,大小便问题闹过不少笑话。一个知青在生产队长家,队长,厕所在哪里?我要方便一下。幸好队长还是知道厕所和方便是什么意思,用手朝旁边的猪圏一指说,那边有茅厕(si)。知青不知道茅厕是什么,但想想可能就是解决小便的地方。于是就按队长指的方向走去。好一会儿,队长都不见知青回来,怕有什么意外,就赶过去。看见这个知青就在猪圈后面的粪池边转悠,已经憋得受不了了。看见队长过来,赶忙说,队长,我找不到茅厕。队长哈哈大笑,指着知青脚旁的粪池说,这就是。
你们这是在跳舞吗
县城的几个女知青到农村插队入户,大队支书在前面带路。走过一段田坎路的时候,由于田坎很窄,加上下过雨,有些滑。几个女知青不敢大胆的过去,就手牵着手,小心翼翼的走。看起来腰杆一扭一扭的。大队支书回过头来,你们这还是在跳舞吗?
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还有很多囧事,不可能在这里全都一一赘述。比如薅包谷被包谷叶子刷成关公脸,栽秧被蚂蝗叮咬而惊慌失措。比如知青看见路边的南瓜茄子顺手牵羊,社员偷知青的馒头包子还耍泼耍赖。比如知青和社员互相用听不懂的语言骂架,好比演戏一般。再比如知青被那些山穷水恶却有着美丽动听的地名忽悠而争相选择,认为花秋是一个到处都是花草丛生的地方;认为田坝一定会是个生产条件很好,生活富裕的去处;认为周市一定会个很繁华;认为木瓜肯定盛产水果。当时的知识青年们,哪里知道,这就和农村的孩子取名字一样,多数都喜欢取叫富贵、有财、兴旺什么的,只是因为对美好生活的一种企盼呢!
大浪淘沙,很多东西都将被遗弃,而有一些东西则会积淀下来。我们的一些愿想也正在变为现实。毕竟,世界一直在变化着,越来越平!
【编辑:高毕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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