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秋天,我21岁,法学专业大二生。
2007年秋天,一冰20岁,市场营销专业大三生。
那是一个注定相遇的时日,在遥远的东北,成就了一段童话般的故事。
1. 一路相随,风雨同舟
通师二食堂,空空的餐厅里,除了部分经营者和几位厨师之外,我只看见了我和一冰的影子。
餐桌上摆满了从市场上买回来瓜子和花生,一冰的手里拽着一把我剥下的瓜籽 ,而我看了看我手里的收成,竟然是比一冰手里的瓜籽还要多的壳。
我说一冰,这辈子我就是你的机器,专门为你加工你爱的瓜籽了。
一冰脸上写满了幸福的笑意,俏皮地说:“真的吗,那以后谁耍赖谁是小狗。”
“那好吧,做一只小狗也不错的,那样我会一直忠诚于我的主人,不离不弃!”我说。
其实也是的,对爱的忠诚,真应如一只狗那样,不管贫穷还是富裕,至少这一生相遇了,那也是一种前世修来的福分,就如一句话那样说的:“五百年前的一次回眸,终究换来了今生的擦肩而过”。不过我们的相遇,至少是在开天辟地之时就开始了回眸,才换来了今生的相遇相知。
我跟一冰谈起了从前的过往。我说15岁的时候第一次出门打工,是怎么样熬过那段艰苦的岁月;我说母亲是怎样含辛茹苦的带大我和弟弟,又经历了这样的磨难,终于趟过了昨日,到了今朝;我告诉一冰,母亲的伟大不光源于她孕育了我们的生命,更重要的是如何艰辛的把我们培养成了一个不对社会造成危害的人。
一冰静静地听着,末了,她说:“虽然我比你要幸福一点,但是你的际遇也算是你一生的财富吧,不说别的,至少你懂得珍惜,懂得人间挚爱。”
“一诺,听了你说的这么多,我心里有个疑虑想问问你,不知道你会不会介意呢?”一冰问到。
“你说吧,这么多的困难的都挺过来了,还怕你的一个问题么?”我答。
一冰说:“每一次都只听你提到你妈妈,难道父亲在你的心中就不重要么?”
“哦。”我停了一会说:“其实任何人的父母在儿女的心中都是有位置的,我也不例外。只是父亲在九年之前就离我们而去了,对父亲的回忆只停留在幼年时代。爸爸这个词语,只有等到与你携手红地毯的那一天才会在我的心中复活。”
“对不起,亲爱的,我不知道你有那么艰难的过往,提起了你的伤心事,我不是故意的。”一冰走过来,完全没顾周围其他人的眼睛,轻轻的拥着我,轻抚着我的头发,就像一个婴儿受了莫大的委屈需要母亲的安慰一般。她的泪一滴一滴的落在了我的头上,慢慢的浸湿了我的头发,湿进了我的心底,湿润了我的心窝。
“一冰,没事的,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这点痛苦我是承受得起的,不过谢谢你,毕竟终于有一个可以理解和关心我的人了,这也就是我最大的宽慰。”“不哭,一冰,过去就让它过去吧,就如一阵风,吹走了那些繁杂的思绪,我们都需要面对美好的未来。”我抬起头,望着泪眼婆娑的一冰安慰道。
“嗯。”一冰拼命地点着头。“杨一诺,你要知道,我既然选择了你,就已经做好了与你一起奋斗、一起吃苦的准备了。”
“真的谢谢你,一冰。现在的我一无所有,既然你没有嫌弃,那今后我们这一路要相互扶持了。只是,你跟了我,委屈你了,让你跟我一起承受从未有过的生活之重,我于心不忍。”我说。
她蒙住我的嘴说:“停,既然选择一个人,不是在乎他的过去是否富裕,而是在乎那个人。这一辈子,看中你的坚强,看中你的真诚;这一辈子,不管将是如此的坎坷不平,我都愿与你共苦同甘;这一辈子,不管什么样的风花雪月,我都与你一起同舟共济。”
2. 黑夜里,我做你的眼睛
五四青年节,我下厨做了几个菜,简单而幸福地吃着。
凌晨一点,忽觉头疼得厉害。因患有偏头痛的历史,也没太在意什么,以为就想以前一样忍忍就过去了。可是那一晚的疼痛,疼得都有了想死的念头。
看着我痛苦得扭曲的表情,一冰着急了,一一打朋友的电话,都是关机。因事情紧急,一冰什么话都没说了,扶着我走向了茫茫的夜色。那时的出租车也像是特意消失一般,沿着漆黑的街道走了很久都不见一辆车过来,急得一冰满是眼泪和汗水。她扶着我艰难的走着,边走边骂“杨一诺,你可别吓我,你要坚持住啊,一会就到医院了。”
由于从来没这么晚的走过夜路,加上夜间治安问题,一冰在扶着我的同时不知道在哪里捡了一块砖头拿在手里。事后我问一冰,平时那么胆小,连有一只小狗都会害怕的人,怎么有那么大的勇气扶我半夜三更的出来,怎么会想到拿块砖头呢?
一冰说, “那时候我就什么都没想了,人命关天,只想早点把你送到医院。至于拿砖头,我想如果遇到抢劫的人,为了保护你的安全,我就与他同归于尽了。”
半个小时之后,一冰伴我到了医院。在医院的急救室里,医生给我做了简单的检查之后,给我开了一些止疼的药,好像花了几十块钱吧。当场就吃了一包,在医院休息着,也许命不该绝吧,过了半个小时,头疼竟然满满的减轻了。
我好些了后,对一冰说:“亲爱的,我们回去吧,现在感觉好多了。”
“真的好多了吗?你别骗我,要不你先等着,我去银行取钱重新检查一下吧。”一冰说。
“真的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牵着我的手,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一辆辆的出租车靠了过来,争着问去哪里。
一年之后的五四那天,我问一冰,“如果那晚我不行了,你会不会就解脱了?”
一冰打着我说:“杨一诺,你傻啊,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相依相守,自己选择的路,自己承担。”
“即使黑夜,你还有我这双眼睛看着前面的路,我们照样可以前行!”
3. 杨一诺,你带我走吧
2009年夏天,一冰就要离开熟悉了四年的大学校园。
“散伙饭”的那晚,一冰和着她的那帮同学朋友尽兴的喝了很多酒,狂欢的气氛中带着些许离别的味道,喝得一塌糊涂。
那顿饭吃了很久很久,以至午夜,还是没有人提出要离开。
自从开始论文写作之后,她们大多数同学就没再聚过,分别数月之久,因为大学最后一顿饭,大家又重聚在了一起。吃过饭后,在歌厅里,所有的同学抱头痛哭,那场景可用“惨烈”来形容。哭过,生活还得继续,天下也没有不散的宴席,毕业,这是大学最终的结局,没人都必须的面对的场景。在老师的宽慰和要求下,凌晨三点,她们各自都去了该回的住处。
我接到一冰的电话,凌晨三点十分,因为我一直在守候她的归来。
一冰说:“杨一诺,你来接我吧,我喝多了快不行了。”
我慌忙对一冰说:“你在哪里,我马上就赶到,等我,你别乱走。”
“我和寝室的同学打车上来了,你在大门那里等我吧,好吗?”一冰回道。
“嗯,那你们注意安全,我等你!”我说。
大门那里,我站立着,望路的尽头车来的方向,我看路灯将我拉长的影子,我知道,那时我对一冰挂念的距离。
车来了,副驾驶上下来的是一冰。她跑过来扑到我的怀里,“杨一诺,你把我带走吧,我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了,我要跟你在一起,一辈子,不离不弃。杨一诺,我告诉你,你不能欺负我,我要你对我一直好。”
搂着一冰,吻着她的额头,轻轻地说:“好,亲爱的,等明年我毕业,我就将你带走,我们去远方拼搏奋斗。”抚着一冰的长发,我说:“傻孩子,我怎么会欺负你呢,我疼都还来不及呢。”
那一扑,深深的震着我的心,我想,如果不是那份挚爱,如果不是那份信任,谁又会深夜的扑到你的怀里,要一个人将自己带走呢?一冰的情,伴我一生。
4.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东北的冬天,基本上可以用滴水成冰来形容。
一冰跟着我,到那时已经是三年的时间了,有些愧疚于一冰对我的好。没有给她一个好的承诺,不是因为我不会,而是因为暂时不能做到而羞于启齿。
11月份,搬了几次家,都因为条件简陋而放弃。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安身立命”之所,却因为一些瑕疵颠覆了对此住所的向往。抱着一冰,我满脸歉意地说:“亲爱的,真的对不起,让你跟我受了那么多苦,都不知道该如何来补偿你了?”“原来的住处,虽然简陋,但那毕竟还算温馨,住的也习惯,要不,不住这里了,明天我们搬回去吧。”
“嗯,随你吧,跟你在一起,没打算过要退缩,你到那里,我就跟到那里。”一冰道。
记得有一首诗写的很动情:为什么我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爱这片土地爱的深切。我忘记了诗的全部,但我想借用这首诗改为“为什么在一冰的面前流过泪水,只因一冰深入了我的骨髓。”
一冰的话,深深的打动了我。在毕业之际,我选择了跟随一冰,度过那些艰难的岁月,不管今后一切将如何变化,在心里,我将铭记这些全部。
【编辑:黄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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